不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而是王寡妇门前是非多。
鱼瓮随意倒放在一旁,老道士也半死不活的坐在一处窄小的木门前,眼皮下垂像是睡着了一般,鱼竿也横放在膝盖上,脑袋歪斜在木门上丝毫不在意自己是什么样子。
直至不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老道士才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老道士瞬间清醒过来,本向咧嘴一笑给妇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不料哈喇子却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美妇眼神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还没有开口,老道人倒是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面的土,说道:
“你咋才回来。”
妇人一把拽出身后孩童,自袖口中掏出钥匙边开门边语气不善的说道:
“连个孩子也看不住,还想当师傅。”
不给老道士说话的机会,妇人推开木门把孩子拉进来之后回手狠狠的关住门子,老道士的脸离木门不足一寸,脸上还残存着方才的傻笑。
这就被拒之门外了?老道士瞧了瞧木门旁边不足半人高的栅栏,嘿嘿一笑,她不让他进去,他自有办法。
院子西面的墙角处摆着一个一人多好的竹架子,架子上满是竹片编制的簸箕,里盛有各种晒干的草药。村里的人都免不了上山砍柴,这里山石嶙峋涯壁陡峭,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故而王寡妇闲来无事也采一些草药给村里的人换一些粮食,她一个女人没那种力气种大片的粮食,也只想出来这个法子了。而村里有些居心不良的老爷们,有时故意给自己弄上点小伤小痛,提着不少粮食来王寡妇这里换草药,孩童也见过不少次,连他一个孩子都看得出那些汉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想来这里跟他的王姨套套近乎口头上沾点小便宜。
王寡妇带着孩童走进屋子里,点了一盏烛火。屋子本就不大,一盏灯足以照亮整个屋子,扶着孩子坐下。又从院子的竹片簸箕中取下点草药,院中的水缸里还剩着点水,王寡妇舀出半勺倒在木头碗里,把晒干的草药放在里面用木槌捣碎。
借着烛火的亮光,王寡妇扒开孩童的上衣动手轻柔的把草药覆在伤口上,看着孩童脸色微红,王寡妇以为是手上的动手重了些,开口说道:
“王姨弄疼你了?”
孩童看着王寡妇眼中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一般,有些不知所措,赶紧低头不与其对视,小声说道:
“不是,师傅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端着草药的王寡妇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孩童更是低下头不敢看,王寡妇笑着说道:
“你个小屁孩儿,你那里王姨没见过,还跟王姨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过你那老不正经的师傅也算是说了句人话。”
院子外面扑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在院子里,孩童一惊作势要起来向外面看看,王寡妇却是满脸的不在意一把按住他,对上他满是疑惑的眼神,笑意盈盈的说道:
“除了你那个老不正经的师傅还能是谁?不要多想安心养伤吧,王姨给你做饭去。”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屋外骂骂咧咧的说道:
“陆少安,你个穷小子也不知晓给为师开门,为师一大把年纪了还得翻墙进来,你让外人看见了那还不戳为师脊梁骨?”
边说老道人边朝屋里走,王寡妇正端着菜和陆少安带回来的鱼虾想到院子里洗洗,恰好与他撞了个对面,老道士满脸的怒气见到王寡妇瞬间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讨好的笑意,王寡妇撇了他一眼一言未发闪身走出屋子。
老道士进屋见到陆少安悠闲的坐在哪里啃着手中的水果就气不打一处来,插着腰就叫骂:
“你个没良心的崽子,知道为师在外面还不给为师开门。。。。”
正说着,院子里的王寡妇了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徒弟受伤了。”
原本怒气冲天的老道士,一下子愣在哪里,随后缓过神儿来赶紧扑过去问道:
“乖徒儿让为师看看,哪里伤倒了?”
说着眼神瞟向裸露肩膀处,虽然有着纱布层层包裹但依旧是渗出不少血迹。老道士看了院子外面洗菜的王寡妇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的愧疚。像是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一样。
“来给师傅说说,你是怎么伤到的?”老道士关心的问道。
孩童倒是满不在意的啃着手中的水果说道:“师傅,没事儿,王姨都给上完药了。”
见老道士一脸认真又带有些许愧疚的神情,孩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只不知名的凶兽,后来那只凶兽跟一只浑身雪白狐狸打在一起,徒儿就趁机逃跑了,然后便遇到了王姨。”
说到这里时,陆少安也顿了一下,胳膊僵硬的举着手中的水果,有些失神的说道:
“王姨怎么回在哪里?”
老道士赶紧接过话说道:“为师想着你迟早到你王姨吃晚饭,便没有回家直接到这里来了,只不过等了一会儿还见不到你,便和你王姨说了,你王姨放下手中的活儿就出去找你去了。”
说完之后见陆少安盯着自己,老道士心里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攥着,额头上也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中暗香,这孩子不会是瞧不出什么了吧。
陆少安撇过小脸儿,傲娇的说道:
“王姨都知晓出去找我,师傅你就知道睡觉。”
老道士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为师这不是太累了嘛,再说了你可是你王姨的小心肝儿,她能不担心你嘛。”
陆少安回过头啃了一口手中的水果,在摇曳的灯火下眼睛显得异常精凉,依旧是语气傲娇的说道:“当然了,王姨对我最好了。”
屋子外面的王寡妇此时已经一只手端着菜盆子进来,另一只手拂了一下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的头发,听见陆少安这么说脸上不禁浮现出一层红晕,眼神魅惑的盯着陆少安半开玩笑的说道:“既然知晓王姨对你好,今晚就住在王姨这里吧。”
陆少安还未言语老道士贼呵呵的眯着眼,眼神游走在王寡妇凹凸有致的曲线上,看着模样哈喇子下一刻就要出来一般,说道:
“要不老头子我也留在这儿吧,方便照顾徒弟。”
王寡妇瞅了一眼老道士,顿时收回了神色,娇唇一动一个浑圆的“滚”字自口中带着腔调儿的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