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温奶奶刚才的话，茅滢不禁皱眉：“你没吃饭？”
温子孺没吭声，茅滢又说：“正好我也没吃，我记得家里还有面条，咱们下面条吧。”
听见茅滢说她也没吃饭，温子孺点了头。
趁茅滢在厨房里忙的时间，他将沈诗年送的月饼拿了过去。
“这是什么？”茅滢接过来，看清是什么，她笑了，“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月饼。”
“你吃过？”温子孺指着掰口处凸出来的冰糖说，“这里面原本就是这样的吗？”
茅滢又是一笑：“我都快二十年没见过了。确实是这样的，这还是老手艺了。过去的人穷，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糖，所以那时我们可喜欢这大月饼里的冰糖了。”
茅滢掰了一块，剩下的还给了温子孺：“一会吃面条，就别吃这么多甜的了。”
温子孺点头，拿着月饼回屋。
茅滢见了又是一阵好笑，这孩子，难道是防备着他奶奶？
还是太喜欢这老月饼了？
母子二人吃面条的时候，听见了温奶奶屋里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都是什么贼，竟然偷到人家里边了，怪不得说谁的孩子像谁，竟然连我的东西都敢偷！”
温奶奶的话很是难听，母子二人自动过滤了骂人的词汇。
茅滢小声问温子孺：“你拿你奶奶的东西了？”
温子孺瞥了主卧一眼，说：“我拿了两盒羊奶。”
“羊奶？”茅滢皱眉，“你奶奶喜欢羊奶的话，你就喝牛奶。”
“嗯。”温子孺低低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那边温奶奶还在指桑骂槐，实在难听。
听不下去的茅滢起身去敲门：“妈，我下了面条，你要吃一点吗？”
温奶奶从里面猛地把门拉开，她恨声说道：“一群爱吃独食的家伙。”
说完，她重重将门一带，巨大的撞击声惊了茅滢一跳。
她叹了口气，上前欲将弹开的门重新关上，却见两箱牛奶连着一箱羊奶都在里面放着。
箱子上面落了一些细细的灰尘，想来放在里面不少时间了。
茅滢皱眉，却什么也没说。
门锁似乎坏了，怎么也关不住，只能虚虚掩住。
“妈，你的门锁好像坏了，现在下着雨，等天晴了再让人来修吧。”
温奶奶双眉竖起：“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坏了？是不是你弄坏的？”
“妈……”
“烦死了烦死了，我这么久没回来，都快饿死了，还不快给我盛饭。”温奶奶不给茅滢辩解的机会，嚷嚷着让她快点给自己盛面条。
面条里面只有一点葱花和几片香肠，温奶奶见了又是一阵抱怨：“你就是这么对待老人的？你是虐待，我能告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之夏教的？”
茅滢想说她昨天晚上在冰箱里留了饭的，但是想到接下来必是一番争执，好声好气道：
“现在下雨了，也不好再去买菜，妈你先将就将就。”
“还将就，再将就我就去找之夏他爸爸去了。”温奶奶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继续抱怨着。
温子孺只当自己没听见，对茅滢说：“面条快坨了。”
“嗯。”茅滢坐下吃饭，等给温奶奶盛第二碗的时候，她问，“妈，你喜欢喝什么饮料，一会等子孺爸回来的时候让他给你带一点。”
温奶奶一顿，然后语气强硬地说：“我看那两箱牛奶没人喝，为了不浪费，我想拎给老姐妹的，她才又得了一个小孙子。给小孩子喝了，也省得浪费。”
“那怎么……”
“后来不是出去旅游了，就忘了。”温奶奶说完，看了温子孺一眼，冷声道，“教好你儿子，别什么都敢拿，等以后进了……”
“妈。”茅滢有些不高兴，温奶奶后面的话，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什么，“哪有做人奶奶总是诅咒自己孙子不好的？”
温奶奶自知理亏，但是她强势惯了，便又去骂茅滢：“我儿子上班那么辛苦，你还使唤他？会不会心疼人？你不会，尽是人愿意心疼，别到时候后悔。”
“妈！”茅滢提高了音量，“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温子孺把碗一丢：“我吃完了。”
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温奶奶往他走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高兴地嘀咕：“不知尊老的小崽子，我还在这里呢，没长眼睛还是没规矩？”
茅滢放下筷子，冷着脸说：“妈，子孺也是你孙子。就算你不把他当孙子，你好歹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他客气些。”
“客气？”温奶奶气急败坏地说，“我是他奶奶，我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怎么，你不服？”
茅滢叹气：“我服。我还有些资料要整理，妈你吃完就把碗放水池，我一会洗。”
“什么一会？”温奶奶皱眉，“你能有多忙？你是女人，别忘了我也是女人，搁这忽悠谁呢？就我是闲人啊？”
茅滢坐下，面上浮起一丝无奈地笑意：“我收拾完再去处理。”
对方一再示弱，温奶奶却觉心头更加窝火，最后她将碗随意一丢，抹抹嘴起身回屋。
她心气不顺，自然又拿门出气，哪想到哐当撞上门框又弹回来的门撞到了她的后脑勺。
“哎哟——哎哟哟。”
温奶奶哀声叫痛，茅滢忙将碗筷放下，随手往抹布上擦了一下手就赶紧跑过去。
“妈，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看不见吗——哎哟——”温奶奶想发脾气，可她越是发脾气后脑勺越是疼。
茅滢心急地喊温子孺出来打急救电话。
温奶奶连忙拦住，恨声说道：“你是嫌不够丢人的？”
到时救护车乌拉乌拉往楼下一停，周围的人不都知道她的事了？
“这哪丢人了？”茅滢担心极了，但是温奶奶紧紧捂着被撞的地方不给她看，“你把手拿开，我看看，如果破了，还是要去医院。”
“你滚！”温奶奶生气地将茅滢甩开。
她都这么捂着了，茅滢却还是一点眼色也没有，非要看。
被撞到的地方只要她微微松开手，就疼得厉害，捂着还好受些。
茅滢从地上起来，跑到客厅给温之夏打电话。
听见茅滢是给儿子打电话，温奶奶倒是没再阻止。
好歹是她的亲儿子，有亲儿子在，说话也方便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