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湖边事

录音机响起，全飞机第一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飞啊啊，喷打打，耸耸肩，再来一次。躺在自己新买的摇椅之上，天晴单脚画天，垂直于天空的双臂一伸一收之间都伴随着旋律。飞机大学最新研发的体操果然名不虚传，本人腹中已经聚集繁多洪荒之气，厚积薄发之时，只待一声巨响喷薄而出。操做完了，天晴站起来伸懒腰。哎呦我去，都半个钟头了，怎么湖边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城管来钓鱼了？这年头生意真难做。“不钓鱼，钓什么鱼，城管又不管游客的事情，再说你在这一带有口皆碑，人家老婆儿子都在你这里买东西，人手一张VIP贵宾卡，那些城管也不好意思来找你。”那这里是怎么回事，没顾客我怎么赚钱？你看湖里的鱼多寂寞？摊子摆那么大我也不容易，给你十分钟的时间，给我想想办法。想不出来关禁闭。“少年哎，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你连猪都不是，还不是人，吃我的住我的，少给我废话。“收摊吧，先去逛逛，看看情况。”那是，男的不来女的不来，冬瓜不疼西瓜不爱，哥哥我收了摊摊去买菜。“沿湖走，那里有个小亭子，去问问亭子里的老爷爷。”爷爷您好，我是飞飞保险公司的金牌销售代表，我这里有一份非常适合您的意外伤害险，性价比非常高，回报特别的好，您如果需要买一份，我可以给您立即办理，签订时间足够长，金额足够高，我会另外给您附送一盒飞飞名牌专属的瑜伽保健品。听了天晴的话，老爷爷惊呆了，圆圆的眼睛异常惊讶，嘴巴抖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爷爷，您冷静一点，我充分理解您想要够买超值保险的急迫心情，但是您要冷静。静下心来想一想钱包在哪里，然后想一想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在这里签字画押。天晴一边说着，老爷爷也是越来越兴奋，喉咙里发出e ～e～e～的糊音，嘴巴变形，舌头都快吐出来了，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天晴慌了，眼看着老爷爷向自己抖来，把肩膀死死抓住，天晴赶紧拨通110报警电话，欲要称其绑架。两行浊泪带着眼屎冲刷而下，老爷爷双眼闭合，身体晃了又晃，最终还是站着昏了过去。天晴的电话已经接通，电话那头传来警察的询问，留下名字，天晴犹豫了一下，对警察说自己在湖边遇到一个扑街的老头，人生地不熟，希望能帮忙接通120的急救电话，向院方提供详细的定位地址。天晴不会急救，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两分钟后，警察来了，太快了吧，还来了两个，天晴无语，对警察说，我不是让你们叫120过来吗？病人病情延误死了怎么办？你们要负全责。警察连忙解释说自己是在附近执勤和疏导交通的民警，接到局里的通知亲自前来接老人送诊，先把人抬到梯子上，医院离这里很近，不会有问题的。警察远离后，天晴松了一口气。“你不跟着去吗？万一死了也方便做笔录。”天晴取出金刚经，痛骂神书乌鸦嘴，不说好话。然后解释说，急诊是要花钱的，又不关我事，我才不去，打电话救了他他应该感激我，早知道就叫那些警察让老人醒来后给自己买保险。现在的人都这么弱不禁风么，为了一个保健品就激动成这样，人心可畏啊。“表面上他是碧不要脸，但凡是有万一，万一这事有蹊跷呢？”什么蹊跷。“少年，你还是太年轻，说不定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白，痴。“说不定你是他寻找多年的女儿。”有道理，说不定他是神经病。“他是你爷爷辈的，不打算解释一下么？”卧草，你是说祖坟里那老东西的骨灰成精了？怎么可能。要我说顶多是战友，别是私生子就好。“都说了是爷爷辈的，不会是私生子。”他一副哑巴的样子，说不定是那老东西早年通婚，之后变态生育，变态结晶被年轻时的老东西抛弃，没想到活了下来，看见我的容貌，触景生情，想要找我坑抚养费，这些仇怨，简直是不共戴天。就算他真是我的大爹，我也不会认他的，敢来讨债我就拿鱼竿狠狠抽他，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事儿。“怎么说他都是你爹，你这样做不好吧。”能一样么？爹是爹，大爹不是爹，还想要我血汗钱？别做梦了。走吧，别在这里瞎站着。前行了十分钟，天晴总算遇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司机，司机头戴安全帽，只见这个观光车的司机在待机休眠，天晴擦肩而过没有打扰，独自空虚。天气微冷，雨水，微臭。成群的麻雀如同蝗虫一般占据着天空，盘旋在天晴头顶，噼里啪啦，下雨了。天晴吓了一跳！赶忙向之前的观光车跑去，摇醒了司机师傅。司机师傅被吵醒，正要发怒，盯着天晴，只见天晴小手挡在面前，红光发亮，甚是圆润，如此，司机便和声问道，“小兄弟，是要坐车吗，你可是找对人了，一看就知道你是外地人，我带你好好欣赏这西湖美景。”司机师傅，不是说这西湖是顶呱呱的美景么，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只是名不符实，哗众取宠的？你看看，这冷风，多荒凉，多变态。说着，天晴红润的小手缓缓向老司机靠近。司机花容愉悦，对天晴说，“小兄弟，迈克闹你知道吗，那可是迈克闹啊，就在今天，西湖体育馆，超级巨星迈克闹举办大型演唱会，我这车厢里，单是演唱会门票就有二百多张，一经发行基本上就被一扫而空，兄弟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把我自己珍贵的门票三折让给你，三百块钱，真的只要三百块钱，你我惺惺相惜，不用感激我，这点小钱我还不看在眼里，咱们兄弟一场，还望以后多多交流，亲戚朋友来这边玩全部来找我，要是把妹奶粉我都能给你准备好喽，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一定要常联系，有我的照看，绝对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