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大将看了他一眼,道:“在事情还没有结束之前,你就先歇着吧!”
说罢踏步而去。
这是一种提议,因为他不想杀人,起码现在还不想。
下一刻,威压解除,黑猫的身躯也随之恢复了自由。
松了口气,黑猫连忙道:“大人与我等不一样,他很强大,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失败就等同于身死,然而此刻的它并不想死。
有风袭来,银发白衣随风而舞。
犬大将并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
丝丝晨光洒下,刹那猛丸愤怒无比。
他不断地挥舞着手中长剑向那肥猫刺去,一颗心揪得很紧。
胯下的战马不住狂奔,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肥胖的猫影甩开。
“废物,连一只猫都甩不掉,我要你何用。”一声呵斥,他跃身而起,手中长剑直直劈下。
一道寒光乍现,那战马发出一声悲鸣,身躯直接分作两半,就此死去。
“去。”默念剑诀,长剑御风而去,剑意肃然,所到空间微微震荡,似要粉碎。
肥猫见状裂嘴而笑,只见它顿住身形,随手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迎风而立。
棍身回旋两圈,妖力弥漫其间,那木棍顿时就变得如同钢铁一般坚硬。
它挥动棍身,往空气中狠狠砸去。
只听得‘乓’的一声。
刹那猛丸的剑被直接砸飞了出去。
破开地砖,插入地面。
剑影摇晃不定,剑身翁鸣作响,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似在哭泣。
肥猫道:“这里不是烈火城,即便你没有受伤,也不见得能够斗过我。”
它很得意,也很兴奋。因为在他看来人王刹那猛丸将要死在他的手里。
刹那猛丸后辍两步,身躯不住颤抖,心海处震荡无比。
丛云牙的剑气还留在其间。
牙齿接触舌尖,他心一狠,咬了下去,血腥味充斥着口腔,鲜血溢出嘴角。
他眉头微拧,有汗划过额头。
肥猫见状不禁赞许,叹道:“好定力。”
刹那猛丸踏前一步,双目微闭。
念力一动,长剑破开地面呼啸而来,在他的周身穿梭游荡。
“有意思。”肥猫大喝一声,双腿猛地发力,踏着犹如鬼魅一般的步伐挥舞着木棍便向刹那猛丸轰击而去,只是一瞬,便已直达跟前。
刹那猛丸猛地睁眼,长剑握于手中,直直劈下。
周遭的气流搅动了起来,形成两面透明的墙壁相互撞击于一起。
相吸相斥,相互搏击。
那棍与剑分明还没有接触在一起,却再也无法往前倾斜半分,其间空出一掌的距离。
两股不同的气流冲击着二人的面颊,势均力敌间竟是平分秋色,半步不退。
……
黑猫看着他,道:“我真是搞不懂,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个软弱无力的女人而来,最终还会为她死在这里,想想连我都觉得有些可惜。”
“人之情感,妖怪又怎会懂得。”刹那猛丸道:“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可你会不会死就很难说了。”
在他的生命里,若是没有了十六夜,生活才会变得无趣,人生也会没有意义。
十六夜对他的重要性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理解。
十年了。
刹那猛丸少年入宫,与她相遇,护她十年,守她十载。
无论是力战外敌,还是外出游荡。
很多时候,她是他的软肋,却也是他的助力。
只有守护着她,他才是强大的,也是无敌的。
“是么?那就试试看吧!我倒想看看身负重伤的你在我面前怎样才能逃出升天。”
说罢,肥猫的身子再度蓄力,加大了冲击的力道。
刹那猛丸面相难看,缓缓地往后退去。
……
花海之中,有两道身影幻化而来。
就像是空气与风凝结而成的躯体,皆是一席黑衣,长像相似,身高相仿。
好似一个生命分裂出来的两个个体。
“我豹猫族人与二位既无冤,亦无仇,为何二位要硬闯我族,毁我家园,杀我同类,可否给个解释?”
一道声音响起。
“解释?”齐天闻言笑了起来,肩上的炮管重重顿地,发出一声轰鸣。
肥胖的身躯却也高挑,他道:“豹猫族横行霸道,鱼肉万妖,早已积怨已久,世间妖族人人得以诛之。”
片片花瓣飘落而下,那是染血的桃花。
然而这里并没有桃树,那么何来的桃花?
“那也请二位能够有留下自己性命的觉悟,毕竟我豹猫一族不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说罢,二影同步起跑而出,手中的爪子变亮变长。
数发炮弹破风而去,火焰破风而起,将整片花海渲染得犹如修罗炼狱。
那二影穿行其间,左右移动避开炮弹,自火焰中抽身而出,却是丝毫为伤。
身前身后,泥土冲天而起,犹如海面激起的水花,地面变得一片焦黑。
二影逼近,爪锋齐齐刺去,寒冷如刀锋,闪亮如闪电。
二人大骇,连忙躲避开去。
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凭空多出数道爪痕,有青烟缓缓上升。
下一刻,激战开始了,四道身影如同闪电一般的对冲,亮出道道寒芒,似要将这片空间尽数撕碎。
齐天肩上的炮管转接至手中,不在发出炮弹,而是变成了武器挥动,化作了盾牌抵挡。
红邪鬼手上的长叶扇子扇面收起,扇条化作长剑,化作飞针。
二人手上的武器虽然普通,却也是世间罕见的妖物。
能造就一片天地,也能毁灭一方净土。
前提是你要有足够强大的妖力。
主人身上的妖气就如同是它们的供养,它们会随着自己主人的变化而变化,随着主人的强大而强大。
拥有着灵性,似也拥有着生命。
……
四人间的战斗很快便已到达了白热化阶段,一方反应极快,手上的武器擅变化,通阴阳,如疾风过镜。
而另一方却是灵动至极,身法敏捷,速度极快,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
战斗,就只是单纯的战斗,除了体力与妖力的极速消耗以外,倒霉的是这片空间,被撕碎的是这方天地。
看似小打小闹,然而只有战场中央的四人明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哪怕是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身体就会如翻飞的土壤一起,被对方撕个粉碎,永世不得超生。
实力相仿,妖力不分上下,且手法都很毒辣,他们只能认真对待,不断的消耗对方,消耗自身。
直至双方都筋疲力竭,或者有一方不小心犯错死去,战斗方能停歇,空间方能稳定。
……
街道之上,刹那猛丸越发恼火。
棍与剑的每次撞击,都会使他的身躯跟随着一起震荡,胸口处沉闷无比。
对方的力道及大,自己身上有伤,在加上长时间的奔波,已是有些乏力。
他只能默念剑诀,操控飞剑隔空而刺,让对方远离自己。
然凭他真气浑厚,灵力强大,操控的长剑如风如电,却也无法伤及对方分毫。
他那长剑每击刺下,都只能摸到对方的一抹残影。
犹如一片掉落水中的羽毛,激不起一丝的涟漪,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体内的伤势在灵力的透支之下愈发的加重,他却浑然未觉。
这场战斗要么不停,一旦停下他将瘫痪在床,长期无法下地。
然而,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肥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长时间的极速运作使它的体力近乎于枯竭,矫健的身躯随着时间的流逝已是惫不堪。
再度分开的身影已无法再次近身,它一心躲避着飞剑,手中的棍子每次挥舞,就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将那剑给砸开。
刹那猛丸的剑虽无法伤它,它也没有能够进击对方躯体的最佳时机,即便是变着法的想要靠近,也会被一股莫名的磁场给弹开,被那飞剑给打断,逼回原地。
汗水打湿了它的毛发,它已是及其的狼狈。
“你丫的到底有完没完,有种咱一起丢掉手中的棍剑,双拳近身打过。”
渐渐的,它也开始有些恼火。
那棍子有妖力的加持,坚固耐用,倒也不担心会被长剑斩断。
然而在灵力与体力的透支之中,谁也无法知晓是它的体力先尽,还是对方的灵力先竭。
这让这场战斗显得既枯燥,又无聊。
看似精彩,炫丽异常,然而战场中央的两人却是感到十分无味。
……
刹那猛丸并没有回话,他聚精会神的操控着飞剑,在脚下的地面结成法阵,已保对方无法接近自己。
额间的汗珠越来越密,渐渐的,就连嘴唇也开始变得干裂发白,似要脱水。
他已经无法再开口说话了,伤势的加重令他宛若身陷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