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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共舞

一年一度的花灯会自是最热闹的一天,原本还担心着花灯会时醉舞坊的老板娘会安排媚儿和她一起上台表演,却不想媚儿与她说今夜不用她二人献舞,寸心没问为什么,只要是媚儿说的话她便觉得十分安心。

今夜的花灯会异常繁华热闹,可谓是万人空巷,在宋朝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女子都嫌少出来的,今夜却非比寻常,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今夜也难得出来逛逛,街道上各种花样的花灯让人看去眼花缭乱的又是十分稀奇好看。

寸心拉着媚儿的手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去买个花灯,寸心瞧着眼前各种样式的花灯,竟有些犯难了,不知要如何选择才好,只见花灯中有一盏龙样式的花灯,寸心一见便喜欢,拿起便道:“我要这个!”

媚儿笑着从怀中拿出银两递给老板,又从中挑出一个小狐狸灯,拉着寸心便往外走,寸心皱着眉看着媚儿手中的小狐狸花灯,又瞧瞧自己手里的龙形花灯,似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她停下脚步,媚儿便回头望她,只见她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问道:“怎么了?”

寸心看着她的笑,脸上不由绽开如花一般灿烂的笑容,她摇着头拉起媚儿蹦蹦跳跳地往前去,耳边传来一个说书人的声音。

“话说那二郎神杨戬与妻子西海龙三公主原本是一对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只可惜天意弄人……”

说书人的声音渐渐被周围的喧闹声淹没。

在花灯节时,河上会飘着数不尽的花灯,每一盏灯都带着人们的愿望,祈祷着天神们能看见,能实现。寸心自小便长在西海中,自己也算是个仙人,曾经媚儿也带着她来放过花灯,当时她随意就将一盏花灯放入河中,随它漂泊,不管它是否会沉入河底。当时的她便想着凡人的愿望会被天神们看见,可天神们会不会帮忙实现便是他们随心所欲的事,而寸心身为龙仙,她的心愿又怎会被天神看见,又怎会被实现呢?

“可是许了什么愿?”

寸心看向一旁同样蹲着的媚儿,只见她看向自己放进河中的花灯,看它随波逐流,媚儿听到她的问话转头对她笑道:“我想仙儿永远陪在我身边。”

寸心笑着低头不语,她没想过媚儿会许这样的愿望,她不想让媚儿失望,也不想去伤害她,只是她终究要离开的。

“仙儿呢?”她问。

【杨戬望着画面中的寸心,也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寸心看向她,笑中带着神秘道:“我的愿望神仙实现不了。”

她见媚儿疑惑地看着她,她将头埋在膝上,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望着前方,忽然间不知为何周围的一切突然变得十分安静,就好像被人施了法屏蔽了声音似的,河面上飘流着数不尽的花灯,寸心与媚儿的花灯混在其中早已分不清究竟哪盏花灯是寸心,哪盏花灯又是媚儿的。

寸心转过头看着一直等待着她话的媚儿,寸心微微一笑如同河面上的花灯一样暖在人心,只是又如同花灯中小小的火苗似乎随即便能消失,她拉起媚儿的手指婉婉道来:“仙儿的愿望只有媚儿能实现,媚儿曾答应过我,要同我共舞一曲,不知媚儿可否实现仙儿的愿望?”

媚儿看着她的双眼宠溺地点着头应下:“好。”

“只有我们两个。”

街道、巷子、人群、河流、石桥瞬间消失,眼前忽现一片白亮,看上去永无止境,唯有那正流动的数盏花灯暗示着时间依旧在流逝。

突然间两道有力的掌声同时响起,只见一位身着粉嫩衣裙的女子拍着掌声旋转着入场,另一边同时有一位身着大红衣裙的女子应着先前那位娇俏女子的掌声旋转入场。

龙女脸上带着笑容,那笑犹如温暖的阳光般明媚可人。

寸心在凡间近一年同媚儿习舞,虽是短短的时日,但对于被囚禁在西海两百余年的寸心而言,那短暂的时日让她真正知道什么是自由,是媚儿教会她习舞,也是媚儿给了她出海后第一道温暖,知道除了家人以外原来还有朋友能让她牵肠挂肚。

如今回想起在西海的两百余年,寸心竟不知自己是如何熬过那孤独寂寞的日子,似乎前一百年总是在偷喝西海酒库的美酒,要不就是去海婆婆那讨要人间美酒,自禁止靠近酒库后寸心便又是一百年没碰过酒,后来的一百年便是在西海随意四处捣乱捉弄来往精怪小鱼。寸心原本没打算去捉弄他们,但不知为何大家对她这个西海龙三公主一点也不尊敬,眼中竟还带着蔑视与不屑,寸心不解,便想要上前去问,可谁知他们一见她上前便逃之夭夭。

如此反复,寸心原本又是固执的性子,逮着他们数十年依旧未问出究竟为何如此对她不敬,他们一见她除了逃便是逃,寸心一气便将她眼中见到对她不敬的精怪统统抓起拷问,却被龙王知道后随即释放,寸心不服,依旧无法无天,龙王气急又犯上旧疾复发,寸心为了不让老龙王担忧便不再抓精怪,另行一法,便是捉弄出现在她眼前的精怪。

久而久之西海所有精怪都不敢出现在她眼前,生怕触了她的霉,落得个断手断脚的,西海的精怪被捉弄得凄惨又不敢说出不敬这位公主的原因,只好远远躲着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西海龙三公主“恶魔”的称号便传遍了所有水族耳中,也导致这位被宠坏的小公主殿下两千多岁也没有哪位龙族、水族愿意上西海龙宫提亲的,只是寸心耳边总会有些闲言碎语。

寸心自是不在乎,西海龙后也不愿将自己宝贝女儿嫁出去,便一直留在身边宠着、爱着,无论寸心想做什么,要什么,西海龙后都会给她,但寸心一直想要的是自由,这一个小小愿望却无论是谁也无法给她。

直到她被玉帝王母释放,那时她以为能真正获得自由,却不想龙王龙后甚至是哥哥们都依然希望寸心继续待在他们身边做个什么也不懂,即便她依旧是个如何蛮横无理、如何无法无天的女儿、妹妹,但她不愿!

她想做自己!

媚儿身上由生而来的媚态使舞蹈变得更加的魅惑与美丽,她在跳舞时那美丽的双眼能将人迷惑,让人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灵魂奉献给她,让人深陷她的舞姿流连忘返,即便是幻珠外的神仙也不得不倾佩媚儿的舞,若要与那月宫中的嫦娥相比,却是无法相比,二人气质不同,舞出的气韵也不同,媚儿常与寸心说舞蹈是神圣的,待它不能同任何人相比,待它要与心中信仰相等,敬它、爱它,只有这般才能让观舞者发现它的美,同时也能敬你。

寸心心中谨记媚儿的话,她的舞不同与媚儿,寸心的舞带着灵动活泼,二人截然不同的气场却异常得融洽,让幻珠外的观赏者不禁为之沉迷,为之赞叹。

一条红绫、一条白绫犹如薄雾般交叉得缭绕在二人周身,忽地遮掩住彼此,霎那间让人分不清那二人藏匿何处,只见一道银光忽现飞快地刺向那抹红色身影,寸心执剑飞向那人时,只见媚儿身形缓缓一转,伸手便抓住寸心执剑的手,正当寸心以为会被甩出去时,媚儿脚尖一点,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体紧贴着她的背部,就像当初教她习舞一样,抓着寸心执剑的手在空中环绕几圈便将两条红白绫缠绕在剑身。

若是见她二人此时情景还会以为是在跳剑舞,就在幻珠外的众仙不禁为着巧妙的舞姿为之惊叹时,寸心的双眼忽地变得凌厉,执剑的手一抖,缠绕在剑身的红白绫瞬间被分成一小片一小片的飘落在地上,一个转身便脱离媚儿的束缚,却不想再次执剑攻去时又被媚儿轻松化解为舞,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寸心一直处于被戏弄当中。

直到寸心终于忍受不住,愤怒地猛攻向媚儿,一边怒喊着,“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何要杀你?为什么不说话?!”

媚儿数次躲闪,她不愿伤害寸心,她知道此刻的寸心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完全将理性抛弃,她等着时机,等到寸心的剑再次朝她攻来时,她的手迅速伸出,手掌对着那朝她攻来的剑头做出抓的姿势,只见寸心手中的银剑被控制住丝毫无法动弹,寸心也不得不停止住攻击,媚儿依旧对着寸心温柔地笑着,似乎早已习惯寸心的无理取闹,好似在看撒娇的妹妹,只听她用着温柔细语的声音与她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寸心听到这含糊不清的话语更是气急败坏,“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媚儿静静地认真地听着对她的指控,嘴角微笑着,很是温柔。

【幻珠外的众仙表示,这二位是在打情骂俏吗?杨戬表示我又被绿了……还是个女妖精!】

“是你害得我失去龙珠差点死掉,是你骗了我!

敖天骗我,杨戬也骗我,就连父王母后哥哥们都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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