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都督府东花厅,翌阳郡主住处。
“阿兰,你不该来的。”身穿黑袍、带面具的虎敬辉温柔的看着金木兰说道。
“你需要我。”金木兰柔声细语的说道。
“这太危险了,狄仁杰太厉害了。”虎敬辉继续道。
“你放心,狄仁杰不会怀疑到我这李氏宗亲身上的。”金木兰很是自信的说道。
虎敬辉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坚强的女子,一脸无奈。
“明天我会向狄仁杰借调李元芳随我身边听用,当夜晚上我会派几路杀手刺杀狄仁杰与我,你找机会除掉李二。”金木兰说道。
虎敬辉点了点头:“你千万要小心。”
金木兰:“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过了一会,虎敬辉又道:“那方谦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没将他处理掉,还让狄仁杰发现了他。”
金木兰听闻,发出一阵愉快笑声:“你紧张什么,这正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什么?”虎敬辉有点莫名其妙。
“也可以说,是我故意安排的。”金木兰得意的说道。
虎敬辉:“为什么?”
金木兰:“方谦的身份很重要。你可知他是谁。”
虎敬辉:“难道这个方谦也是假的?”
金木兰摇摇头:“不,你错了。他是你的老熟人,听到他的真名,你会惊得跳起来!”
虎敬辉:“我从来不会跳起来。”
金木兰:“他就是刘金。”
虎敬辉霍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金木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说过,你会跳起来的!”
虎敬辉道:“你疯了!你这是玩火,万一被狄仁杰发现方谦真实身份怎么办。刘金知道你真实身份吗”
金木兰颇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刘金并不知道我真实身份。而且狄仁杰怎么了,这一次我就不信他还能查出真相!”她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毕竟刘金是真的方谦。
“我不会看着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幽州毁于一旦。”金木兰坚定的说道。
虎敬辉叹息一声:“需要我做什么。”
金木兰:“你要负责与他的联络,以及消息的传递。还有,就是他的安全。”
虎敬辉一愣:“安全?”
金木兰:“一旦发现他背叛我们,就立即下手除掉他!”
虎敬辉点了点头:“好!”
……
翌日清晨,都督府正堂,狄仁杰与刘金正在探讨人生。
狄仁杰拿起桌子上一张发旧的黄色绢书,轻轻展了开来:“方大人,这样东西想必你不陌生吧?”
刘金一愣,赶忙道:“大人,这正是卑职的刺史印信。”
狄仁杰点点头,将印信铺在桌上,印信下方是一个大大的朱泥指印。
狄仁杰道:“这是方大人当年就任幽州刺史时按下的朱泥指印。本阁不是不相信方大人,只因假刺史案后一切都须格外小心,以免节外生枝。”
刘金点点头:“卑职明白。”
刘金拿起桌上印泥,将大拇指在印泥中蘸了蘸,按在印信上的朱泥指印旁边。
狄仁杰拿起印信,仔细比对了一番,两个指印一模一样。狄仁杰笑了笑道:“果然是丝毫不差。”
“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啊!倘若这几年中有个像大人这样的上官来检视一下,也就不会有假刺史的事发生了。”刘金心中一阵冷笑,任你狄仁杰这老狐狸狡诈似鬼,还不是要喝老子洗脚水。
狄仁杰收起印信,道:“方大人,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你是怎么落入歹人之手的?”
刘金点了点头,信口胡扯,说道:“三年前,我的故人刘金突然来访……”
“刘金?”狄仁杰听闻一惊。
“怎么,大人您也听说过刘金?”刘金故作疑问道。
狄仁杰摆摆手:“听说是当年越王的幕僚,方大人你继续说。”
刘金继续说道:“正是,卑职十年前曾被越王邀请,前往襄阳观花,也是那时与刘金相识。不过当时得知越王竟要所有参会人员与他共同谋反后,卑职当即严词拒绝,回到府中后绝口不提此事。后越王谋反伏诛,却并未牵连卑职,当时卑职觉得真是庆幸万分。”
“不过卑职与刘金已十多年没有来往,他突然来找到卑职,卑职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热情地招待了他。入夜,我二人对坐饮酒,他突然对我提起了此事。”
说到这,刘金见狄仁杰并无异样,又继续说道:“刘金重提往事,令卑职心惊肉跳。他说要我举幽州之兵与天下英雄共同起事,匡复李唐天下,当时卑职便严词拒绝,当晚酒席不欢而散。回到下处,卑职越想越觉得危险,便悄悄前往刘金的下处,让他尽快离开幽州。不想刘金有恃无恐,威胁卑职,如不附逆便要投状上告,揭发卑职参加襄阳大会之事,卑职万分恐慌。”
“正在此时,内卫突然到来,将驿馆包围,捉拿刘金,卑职躲在床下才逃过了这一厄运,而刘金竟然并没有出卖我。”
“哦,这是为何。”狄仁杰疑问道。
“卑职当时也是不明所以,当第二天凌晨回到府里,卑职却发现书房中坐着另外一位方谦,卑职万分震惊,还未及询问便被埋伏在屋内的歹徒捆绑起来,卑职这才明白,他们之所以没有出卖于我,是要假扮冒充我这幽州刺史。于是,卑职便被关押在刺史府后院,大约一年之后,被转移到了小莲子山的山洞之中。”
狄仁杰缓缓点了点头:“原来刘金在幽州被捕前,是和你在一起。”
刘金:“正是。”
狄仁杰:“方大人,本阁有一事不明。”
刘金:“狄公请讲。”
狄仁杰:“既然他们已经假冒了你,为何还要将你留下?”
“这卑职就不知道了。想是州事繁复,他们一时之间无法应付,因此还需要咨询卑职。”刘金小心翼翼的说道,见狄仁杰并没有异色,缓缓呼了一口气。
狄仁杰:“他们曾经向你询问过州内事务?”
刘金:“是的。大人,卑职有罪,为了保全性命对他们有问必答。”
狄仁杰轻嗯了一声:“这也是人之常情。”
刘金叹了口气:“大人真是通情达理呀。”
狄仁杰笑了笑:“稍后本阁便具折将大人的情况申明,发六百里加急送往吏部,待吏部判事后送中书门下勘审,想来不日即有回音,方大人就可官复原职了。”
刘金连忙起身使礼道:“承阁老费心,卑职感激涕零!”
狄仁杰点了点头:“方大人,久困洞穴,想必身神疲惫,先去休息吧。”
刘金又使礼道:“多谢大人,卑职告退。”
狄仁杰等刘金走后,便书信一封,唤来李元芳道:“元芳,你即可派千牛卫将此信六百里加急送往长安张柬之大人处。”
“是,大人。”李元芳应道。
狄仁杰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直觉告诉他,这方谦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