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
楚心回来时，正看到萧嫣和老婆婆其乐融融的相处
“客人回来了啊，玩的高兴？”老婆婆正给萧嫣头上插了枝花，一种淡蓝色花朵。
“很有意思。废弃破旧的小镇我相信现实中也没有多少。”楚心点头道
“好，客人满意就好。”老婆婆又说，“客人也可以去下面的温泉清洗，现在距正午还有一段时辰。”
“这里居然有温泉么，那就麻烦了，”楚心随口答谢，随后把萧嫣整个拎起。
“嫣儿，我们一起去洗。”
“嗯？”萧嫣眨巴无辜的眼神。
小楼的构造是那种吊脚楼，负一楼有一半是悬空的。
依着木栏就能看见烟气氤氲，一旁还有个悬空台阶。走下去就是温泉边。
但门口摆放着一尊雕塑，朝屋内半跪，似乎在挖掘着什么。
“哥们儿？这是什么……”
楚心皱了皱眉：“我不太明白这个的寓意，但应该是祝福的意思吧。你看他跪着的姿势，是不是很像向谁祈福用的跪拜礼？”
“？”萧嫣两眼茫然。
“乖，现在开明了。你自然不用学这个。”楚心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一不留神’地把蓝色花朵扯下。
零落成泥
“客人真是博学。”抚言走过来称赞道，手里捧着两件素白浴衣，“这是羊公像。”
“羊公像？”
接过浴衣，楚心问道：“这是什么典故？”
“羊公曾舍浆三年，得到一石子。种下石子，又得到了五双白壁。用这五双白壁，作为聘礼，又得到了貌美的妻子。”
“嘶——”楚心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真的？这么厉害？！”
“……”
抚言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咳咳，我们还是进温泉说吧。”楚心拉着她走进温泉。
水滴轻缓地淌下，无声无息地又悄默地顺着岩石缝流走，再遇到地下的灼热后轰然升起。
扑面而来的热感令楚心一窒，然后萧嫣欢乐地扑腾上去。
抚言在一旁挽长发，随手把萧嫣抓回来：“小客人，这里的石头可不是一点多。要小心喔。”
“喔。”萧嫣吐吐舌头应道。
“来，姐姐给你挽头发。”不容分说的，她取下手腕的皮筋，三两下给挽上个丸子头，然后用浴帽给她遮起来。
“好厉害！”萧嫣说。
“楚心？需要我帮忙吗？”抚言微笑着看向一旁的她。
“额，我？”楚心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果然又长了，明明才剪过。
“不用了，不用了。就让我自己来吧。”楚心笑着回绝，然后同样是三两下为自己挽上。
“嗯，不错啊！”抚言惊叹，“楚心你真的什么都懂。”
“没办法，总要带小姑娘嘛。扎头发的手艺就磨砺出来了。”
身体缓缓没入水里，不由地把眼睛眯上，浑身滚烫的感觉让她不由地呻吟。
虽然是舒服，但是热水的温度一点也没低，刚好卡在人的适应极点上，给人一种痛苦和享受的双重夹击。
抚言直接晕过去了，龙虾般红润的皮肤，整个人就漂浮在水面上。
下水不超过三分钟，皮肤就被烫的绯红，然后两眼一眯就困倦地睡了。
如果不是她在下水前，反复嘱咐自己的现象很正常，楚心都有种捞人的冲动了。
书卷散落在岸边，染了泥。这是抚言抱来供温泉客消遣用的，《神曲》半掩着《万叶集》，下面还有《荷马史诗》这样的巨著。
砖头一样厚实
但是保养很好，没有被水染湿的痕迹，甚至光滑如初。
水面飘着的花瓣，是温泉池旁花树落下，在这乍暖还寒的初春，能如此高洁而馨香的花朵。
也只有梅花了。
素白的颜色，如有白玉一样。
而且这里池子是活水，楚心能够看到树下在咕噜咕噜的冒泡。
就像是煮沸的白汤
怪不得这里能被称作白玉汤
“抚言，你们这里，可真美呢。”楚心慨叹一句，可身旁的抚言却只有无意识的喃喃。
再伸手在她脸上晃晃
确认她只是晕过去后，楚心朝萧嫣招了招手：“嫣儿，过来”
“？哥们儿？”萧嫣踩水过来，擦干净脸上的水花问，“怎么了？”
“我给你说下，我们今天下午就要出发，不然到达不了下一个城市，所以不要玩太疯。”楚心看着她的眼瞳，郑重其事。
“？”萧嫣愣了愣，褐色的眼里红茫一掠，“哥们儿，不多待会儿吗？”
因为闲人的闲散特性，漫无目的地走，随心所欲地行动，逗留和远行是很常见的。
但以前每次达到一个新地方，楚心都会逗留很久，直到把那里可供把玩的乐趣赏阅尽了，才满足离开。
像今天这样急冲冲地来，又急匆匆地离去，不是楚心的风格。
捏了捏萧嫣的脸蛋
“……我知道了，哥们儿。”萧嫣只是坐到了她身旁，眼神迷离地喃咛：
“哥们儿……”
“嫣儿，跟着我一路走下去。或许会很累的，吃不好，睡不好。如果不是你陆姐姐赞助，昨晚我们可能又只能睡大街。”
楚心仰着头，看向天幕说道
如果可以，我也需要安定下来了。
“……”
“不是喔，哥们儿。我很开心，因为我也喜欢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下去。陪着哥们儿。”
“……”
哗啦——
楚心掀开水幕，整个人翻坐起来。
“我们走。”
“客人慢走。”抚言站在门口对她们两人挥手，然后一咬牙喊道，“有事手机就联系啊！”
“好的！”
萧嫣用力地点头。
“小姐姐再见。”
“再见了。”楚心又重新踏上高速路。
“哥们儿，哥们儿，接下来我们去哪？”萧嫣失落了一下，又很快振作起来。
孩子可是天生的乐天派，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
倒是楚心拿着抚言赠送的地图，不知道再想什么，沉默地走着。
“恩！决定了。”楚心掏出羊萝送的笔，在纸质地图上勾画一个圈，“我们去这里。”
“这里？”萧嫣看不懂地图，但是字还是认得到，“低丘城？”
“嗯，作为中心都市的三座陪城之一，相比也有不错的特色。”
楚心又充满了兴趣。
“让我们快走吧！远方的风景一定有更美好的。”
正午的阳光正暖和起来，是春天要到了。
风轻抚过，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