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得叶湛夸奖自己地孩子,白艳华突然笑得眉眼温柔:白燚有你们喜欢很好,怪不得娘亲要把它交给你们。
几个人喝茶说话折腾了半天,白艳华对辟邪珠地问题只字未提,仿佛她对辟邪珠根本没有觊觎。
吃过饭,白艳华还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离开,只让楚执和叶湛自便。
侍女把两人带到事先安排地住处,那是一个雅致地小四合院,在这个金碧辉煌地妖王殿里显得别具一格。
因为够清净,楚执对这里也比较满意。
小四火自从进入妖王殿后,就收起了调皮地性子,变得安静了很多,对着那些妖王殿地人更像是一只骄傲冷漠地高贵九尾狐狸,妖王殿里的人对他表现的这种态度没有过多的反映,仿佛它一只就都是这个样子。
师姐,白艳华和蓝湘雪说得好像不太一样,她这般样子,好像并不太急着为自己疗伤。叶湛见领路地婢女离开,确定小院里没有其他人,才和楚执坐到一起研究。
小四火难得主动地变成了胖墩小男孩,显然是也有意见要发表。
楚执也觉得白艳华奇怪,完全不按照牌理出牌,如此行径,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真的不急,一个是装作不急。
叶湛琢磨着回头问小四火:你觉得她是怎样。
小四火摇头,它和这个是自己娘亲的女人不过数面之缘,每次见面她都还对自己冷冷淡淡的,即便一开始两人之间因着血脉相连,小四火对她还有几分孺慕之情,也被他如今所做的事情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楚执想了想,对着小四火问道:你爹呢
小四火的心情更加低落:我跟我爹见面的机会也少,几次见面还都是他们两个来给外婆请安,外人都说我爹娘感情好,可是我知道我娘根本就不喜欢我爹,狐族就是这样,即便成婚也不会有什么真感情。
叶湛拍拍他的小脑袋,小四火抬头望着叶湛包含安慰的眼睛,接收到叶湛无声的安慰,心情才好了一些。
我们现在在妖王殿势单力薄,也不好做什么,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所以小四火,你一定要沉得住气,等对方先有动作,我们再想对策。
叶湛和小四火都点头,为了安全起见,小院虽然有好几个房间,他们还是选择在一个屋子里休息,避免被人声东击西,钻了空子。
翌日中午,白艳华让侍女来请几人到正殿用膳,再看到白艳华,他脸上的病容似有加深的迹象。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却是异常的别扭,白艳华时不时的咳嗽两声,然后歉意的对两人笑笑,什么也不说。
小四火坐在一边,每次白艳华一咳嗽就有意无意的往那边看,它以为自已掩饰得很好,其实桌上的人都看到了。
血脉的事情,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小四火会在意也是很正常的。
楚执想了想主动开口询问:妖王看起来病态甚浓
老毛病了,没有什么大碍。白艳华微笑表示歉意。
人家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楚执也不好再劝说什么,一时间整个大厅又安静下来,唯一有的只剩白艳华的咳嗽声,饭用到最后,白艳华几乎是被搀扶着回了寝殿休息。
看着白艳华脚步虚浮的离开,小四火抬起头望着楚执。
楚执摸摸它的头,示意他回小院再说。
叶湛起身抱起小四火,跟着带路的侍女回到住所。
楚执拉着小四火坐下,才道:小四火,我不想瞒你,你娘亲的病应该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情况,我问你一句,如果她一直不提及你外婆的事情,而她又在生死边缘,你是救还是不救。
小四火摇着头,却不是在说不救,而是他现在脑子一片混沌,没有办法给出答案。
小四火看一旁的叶湛,他眉头也皱着,仿佛在想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办,可同样没有答案。
楚执将两个人的神色收入眼中,无奈叹气:小四火,你可愿意听师父一言。
这是楚执第一次以白燚的师傅自居,小四火心里一暖,点头请楚执讲。
楚执扶着小四火的头,也看看叶湛,眉眼间有多到快要溢出来的温柔:人死如灯灭。
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只要白九娘还活着,他们就会有办法救出她,但如果白艳华死了,这个人就真的没了。
叶湛一瞬不瞬的看着楚执,眼睛里闪着金光,他知道楚执这是联想到了伍倾城和叶崇武。
小四火陷入沉思之中,不管别人怎么说,最后还是只有它自己来决定。
我们先出去,让小四火自己想想,楚执起身:我和你小师叔就在外面守着,有答案了就叫我们。
叶湛跟着站起来,出门前,拍了拍小四火的狐狸头:小四火,你只需要清楚一件事,不管做什么决定你都没有错。
两人走出房门,帮小四火把门关上,和叶湛并肩站在门外。楚执一直可以感受到叶湛炽热的目光,看得楚执心没来由的一阵狂跳。
楚执惊奇的发现她在叶湛面前已经很难做到以往的平静,好像从叶湛出现开始,她的情绪就被他影响,两人相处的时间越长,叶湛对他的影响就越发大。
叶湛看着楚执,发觉她的不自在,却不打算收回视线,他喜欢看楚执被自己影响的样子,喜欢楚执因为他而出现的各种不同。
太阳西沉,圆月爬上天空,然后太阳重新照耀大地。一天一夜就这样过去。
楚执和叶湛在房门外站了一夜,时间长了,楚执也渐渐的习惯了叶湛过于专注的目光。
叶湛感觉到楚执由开始的不自在,再到现在的坦然接受,这样的变化让叶湛心情大好。
终于移开了视线,去关注那紧闭的房门,房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小四火想得怎么样了。
再给他一些时间吧。楚执感觉叶湛的突然视线移开,下意识的就开始寻找叶湛视线转移的方向,回过头来便看到叶湛盯着房门。
楚执话音刚落,房门嘎吱一声,从里面被推开,小四火从房间里走出来。
楚执微笑着看他:想通了吗?
小四火点头。
叶湛意会,俯身抱起小四火那我们走吧。
楚执让侍女去通报白艳华,说他们有事求见,侍女很快从白艳华的寝殿出来,要带他们去大厅等着。
楚执和叶湛是不可能硬闯妖王寝殿的,但小四火可以,他是妖王唯一的儿子,妖王殿的人总要忌他三分。
楚执一边应承着侍女去大厅等候,一边交代辟邪珠的用法,让小四火自己进妖王寝殿。
小四火把楚执的交代一一记下,从叶湛怀里跳下来就往白艳华的寝殿里跑。
有可能是白艳华之前曾交待过什么,小四火一路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顺利的进去寝殿。
还没看到白艳华,就先听到咳嗽声和一阵急促的喘息。小四火心头一紧,不由得加快脚步。
床上的人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小四火,微微一惊:你怎么来了,楚仙子他们呢?末了,又觉得自己这样的反映不对,观察小四火的神色,发现并没有什么波动,才放下心来。
小四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光一直在她异常惨白的脸上打转,突然跳上床,一只肉嘟嘟,软绵绵,毛茸茸的小爪子搭在白艳华的脉门上。
白艳华楞在那里,一时忘记了抽手,等回过神来,才急急的将手从小四火的手下抽出来。
小四火也不阻止,反正在白艳华愣神的时候,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但就是因为都听到才让小四火更加担心,白艳华的情况,正如楚执所说,已经病入膏肓,如果再拖下去,结果就是一个死。
小四火从乾坤袋里取出辟邪珠。
白艳华看着小四火一系列的动作,不明所以:你这是干什么。
小四火脸色难看的望着白艳华,意思是你让我回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将辟邪珠放到白艳华满前,让他可以看得清楚。
白艳华在小四火取出珠子的时候就知道那是什么,她却不解为什么小四火会说这是她最初的目的。
白艳华恨白九娘,因为他觉得是白九娘的风流成性,不负责人连累了她和她爹两只池鱼,导致报复的人在找不到元凶的情况下,把气都撒在了作为亲人的她们两人身上。
白艳华的爹死了,自己虽活了下来,却是生不如死,所以,即便后来白九娘为了救她费尽心力,甚至与邱子陌合作,与妖魔二界为敌,只为了一颗能治好她的辟邪珠。她都无法原谅她,更无法坦然的接受白九娘的救治。
不过白艳华也没有想过要死,她知道自己的拒绝和不原谅足以让白九娘日日内疚自责,所以她要靠自己的力量,尽量久的活着。
见小四火是真的想要救自己,冷冷的说道:如果你想用辟邪珠来交换你外婆的下落,大可不必再提。
小四火见白艳华这个时候敢提到白九娘,它周身血红的毛泛起深黑,表示它已经愤怒到极点,那些花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再次宣告土崩瓦解。
白艳华见叶湛这般,她便更加冷漠:你不用这么勉强自己来救我,如果我稀罕这颗珠子,早在一百多年前它就是我的,既然以前我没有要,现在也不会要。说着,她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压抑住想要咳嗽的冲动,声音的颤抖却是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