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试?”远在东厂江南督察部的华阑笑看着最新抄录的一份皇榜文案,“真是详细啊,当初那个人就不该把怀孝给我,要是他自己留着说不定现在怀孝也算个寒门贵子,哈哈!”
一旁的彭律生笑道:“咱家也是太监,可就没你那命,几百两银子换来一个儿子,还是个旷世奇才。不提这帅试,就是《兴明论》和那首“我大明天下无敌也”的七律就够你们爷们吹半辈子的。看吧,想当年霍去病十七岁封侯,五年之内打得胡人不敢南下,是为冠军侯,我看怀孝封侯也快了。”两个老太监哈哈大笑。
此时,远在北京城的华平打了个喷嚏,他现在很疲惫,为了处理一干事务已经七天七夜没合眼了,要是一般人早就出事了。连朱棣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地劝他休息,华平不过是推脱过去了,好不容易忙完了所有事物,华平向朱棣请了十天假休息,时隔数天又回了华府。
华府中还是一般的景象,但华平没时间注意,就回去睡觉了,大概躺下后两个时辰左右,忽然季宁儿轻轻推门进来。到了华平床前,她轻轻推了推华平,道:“师哥,快醒醒,出大事了!”
华平迷迷糊糊就让季宁儿叫醒了,华平心想她现在不是应该在东厂吗?还以为她好久没见自己又想占便宜呢,可是看见她手上拿着一封信,一看外封就知道是密信,华平一下子就清醒了,赶紧把信接过来拆开,连同季宁儿一起在旁边看。
信上嫣然写着几个大字:汉王朱高煦密谋造反!
华平看得一愣一愣的,于是压低声音问:“谁送来的?!”
“锦衣卫,”季宁儿道,“二叔(李品)他们已经调查好了这事,但是没有对外宣扬,东厂西厂各送了一份,西厂现在由五哥(伍墨儿)管理,他那边应该已经看完了。东厂特别叮嘱一定要送给你。”
华平想了想,道:“厂里怎么样?”
“二哥(贾茂)封锁了消息,现在凡是咱们的人都已经在东厂了,就差你了。”季宁儿道。
华平点点头,赶紧起身准备衣物去东厂,忽然季宁儿问:“要转告太子吗?”
华平停在那里,想了想,道:“不可,若是从太子那里传到陛下耳中,此时就难办了,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不一会儿,华平骑着快马就出了华府,而且少有的用了净街锣。老百姓还纳闷,一个老人道:“怪了,华公子平时体恤百姓,今日是有何急事?”
到了东厂,议事厅内,华平看见两边站满了人,分别是:东厂贾茂、胡毅、季宁儿、许麒、曲彤、凌凡、洪燕英(二队司房,贾茂妻子)、西厂伍墨儿、锦衣卫指挥使李品、总旗周庆、总旗丁焕、总旗辛巩、御林军将军付杰。这些人李品都已经调查过,绝对没有人和汉王朱高煦有过交谈,连最不可信的辛巩都没事,李品自己更不用说,有城府归有城府,他那个脾气比凌渡好不了多少。
华平来到最中间,道:“众位,此事关乎国家安危与皇室名节,消息确可属实?”
“半点错都没有,”一旁的李品阴沉着脸道,“自从上次你与太子赴宴之后,汉王和赵简王忽然就不出宫了,我派了三十多路人暗中观察,他们最近与陈瑛等派系之人也来往很密切,一直在商议除掉太子,并且言语中甚至有谋权篡位的思虑,这还了得!我最担心的就是汉王门下的鸿胪寺少卿马阗,万一通过他勾结外敌可就不好了。”
华平点点头,道:“先不说这个,我就想知道他们现在马上能调动的人马有多少?”
“八千多吧。”李品想了想道,“他们的私兵也就这么多,要不然顺天府就没地方放了。好家伙,这其实可不少啊,一个县的储备兵力才二百人,一个小一点的城有时兵力还不到一千人,以前唐朝时潼关那么重要的关卡,兵力才三万人,咱们边界由常立松镇守的白虎关也不过一万多点。好在汉王他现在北京,要是从西边打过来,那现在大明半壁江山就坏了。怀孝,你主意最多,东厂在顺天府七百番役都是你的下属,你也想想办法。”
“嗯,”华平点点头,想了想,“首先锦衣卫的监视先不要撤,我再派十拨人监视。曲彤,你的身法最好,就埋伏在汉王府周围,全天观察不能停,汉王府周围的御林军还要让三哥通一下关系,看见曲彤也不要管。”
“嗯,”曲彤点头,脸上的表情和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大不相同,“只是皇宫那边也要加强戒备。”
“那是自然,”华平道,“若是迫不得已,汉王他们说不定会有什么举动,若是行刺陛下可就坏了,这样,还是安排几个身法好的在陛下寝室附近,御林军也要加强戒备,每晚都要下双岗。另外五哥,你要想办法抓一些与汉王等人走得近、但是不会让他们注意的人,他们对我们展开调查很有帮助,但是只要问出来所有能问的之后……………………最好毁尸灭迹问清这些人的家人有哪些,他们这辈子我养了。这也是迫不得已,不然计划会暴露,不过最后要留一个当人证。另外想办法把去汉王、赵简王等人身边的太监换成你的人,负责打探消息。那些大臣身边也都有我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剩下的人也不要闲着,想办法在全城四处调查,但是不可妄杀百姓,而且大统领也要配合,虽然锦衣卫和东厂总是互相争锋,但此事不可大意。”
众人点点头,都明白了,忽然华平一皱眉头,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哦,对了!”华平一拍脑门,“太子府也要安排人马,一边监视一边保护,另外驻扎在其它国家的耳目要让他们大量搜集情报,若是可以,我们可以一举抓住证据。”
众人议论了很久,最后安排好就都散开来回自己的地方工作了。华平走到屋外,看着缓缓落下的太阳,沉默不语。
一旁只有十二岁的凌凡问:“怀孝哥哥,你在看什么?”
华平道:“文遇,你还小啊,这便是官场的尔虞我诈………………”说着,华平的表情忽然阴狠了下来,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我看谁诈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