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轻欢看着面前小人得志的程衍，扁扁嘴，低声道：“幼稚。”
郁轻欢从他手里抽出纸条，背起书包往出走。
“你有病吧!”程衍才刚出门，就看到郁轻欢被几个女生堵着。她皱着眉，语气不悦。
“干嘛呢。”程衍提高声音，领头的女孩看到他，不甘地跺了跺脚，开口：“程衍!你能不能别管啊！这是我跟她的事！”
“我倒是想知道郁轻欢怎么惹你们了。”他抬脚走过去，把郁轻欢护在身后。郁轻欢眉头微微一松，心里泛起涟漪。
女孩当然不可能告诉程衍是因为嫉妒郁轻欢可以和程衍走这么近。“……算我倒霉。”
郁轻欢没有谈过恋爱，当然也没有试过小鹿乱撞的感觉。从小到大，喜欢她的有很多，真心的当然也有，可她并不希望那些人可以插入到自己生活里。
唯独程衍。
她长这么大，出事一向自己解决。没有被别人护着过。
她想，她似乎有点喜欢程衍。
考试当天，不用穿校服。郁轻欢换上自己妈妈给买的裙子，扎低了头发。
没有刻意打扮，一袭淡紫色的长裙曳在小腿处，及腰的长发简简单单挽起，就好像是脱胎换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程衍见过好看的，可大多都是俗在表面。郁轻欢不一样。郁轻欢不是很好看，五官不精致，寡寡淡淡，细长的剑眉，深茶色的眸子，小巧的鼻子，淡的几乎无色的唇。她不常笑，站在那却仿佛古代闺秀穿越到了现在。
程衍知道她喜欢看书，家里虽说算不上什么名门，却也是书香世家，明白她的气质从何而来。
懒懒走过去搭讪：“哟，郁轻欢。”
郁轻欢朝他淡淡一笑。
程衍微微震惊，挑了挑眉，道：“女孩子，多笑笑才好看。”
郁轻欢不语，垂下头将碎发挽在耳后。
“走吧，我先送你去考场。”
郁轻欢拽了拽裙角，看着前面高高大大的身影，抬脚跟了上去。
考试考了两天，郁轻欢没觉得多难，没有答到的部分大多都是老师没讲过的。这次考A班前五应该没问题。
程衍吊儿郎当，能考个倒五就不错了。
当晚，程衍给郁轻欢发短信：“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郁轻欢意外，随之而来的是欣喜，觉得自己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该做的还是知道的。
她压制住心底的欢喜，轻轻回复道：“好。”
就这样在一起了呗。
第二天到学校，郁轻欢总觉得尴尬，可他们两个的事情就只有他们知道，程衍没有跟任何人说。郁轻欢有一点点不开心，但又觉得没关系。
程衍像往常一样把作业扔给她，这次不同于以前，郁轻欢轻轻接过他的作业，对他说：“只写一次哦，下一次不许了。”
程衍向她扬起微笑，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
“都听你的。”
郁轻欢是真的觉得自己沦陷了。
程衍知道郁轻欢不吃早餐，所以每天都给她带早餐，细心叮嘱道：“不可以不吃。”
郁轻欢这一个月要开心死了，就因为程衍对她好。
郁轻欢不懂什么叫爱情，可她想这就是了吧。
她知道程衍学习不好，所以计划着帮他提高成绩然后在一起。
可没想到，他跟她提了分手。
郁轻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里揪着疼。
其实她知道程衍不喜欢自己，只是玩玩而已。他从来没有牵过她的手，看她的目光总淡淡的，仿佛透过她看另一个人。他不知道其实郁轻欢不喜欢喝甜豆浆。他仿佛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责任。
这一个多月，身边的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个的事情。
郁轻欢眼底闪过迷茫与无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了想，给程衍打电话。铃声响了两声，程衍接了。双方都没有说话。
“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我谈恋爱呢。”
“......”
“就这样骗我有趣吗。”
“对不起，其实......我心里有人了。”
郁轻欢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你怎么这么厉害呢？玩着一个还惦记着另一个？？”
“轻欢，我......”
郁轻欢气笑了：“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呢？怎么？是我像她吗？”
“......”他还是沉默。
“行，我说对了是吧。没问题，你就告我哪里像。”
程衍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久以来郁轻欢一向以温柔待他，他从没想过郁轻欢有这么凶的一面。
郁轻欢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她不明白是不是自己看似软弱的性格让他们觉得自己好欺负。
她心烦意乱，拉开自己床前的抽屉，抽出一根烟。
娴熟的点燃，慢慢的吸了一口。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脚下的地毯，盯了大半夜。
随后起身，将地下的烟头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胡乱洗了一把脸躺下睡了。
这一睡就到了下午两点半。
家里没人，父母是教授，在外出差，老师联系不上，只能让平时跟她比较熟的人给她打电话。
手机一开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一看都是程衍，还有几个是不熟的。她先回拨给不熟的人。
“喂，你好，我是郁轻欢。”
“怎么没来上课啊？”班主任略微担心的声音传来。
郁轻欢沉默一会，开口：“老师我身体不舒服，今天上午没醒。”
谁能相信班里的乖乖女说谎呢。
“好好照顾自己，好点再来吧。哦对了，这次考试成绩不太好，偏科太严重，班里前二十，全校前一百。”
“......谢谢老师。”随即挂了电话。
郁轻欢捏捏眉心，给发小林夕打电话。
“喂。来我家找我。”
林夕是她的发小，从小不好好学，但有个哥哥，家人也不管她，随着她胡闹。现在是纹身师，挺自由的职业。
郁轻欢换了衣服，林夕刚好到。
“我们的小公主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被渣男骗了。”
“哟呵！谁啊这么nb？”林夕幸灾乐祸，她知道郁轻欢只要没自杀那都是小事。
她叹口气，“程衍呗。被人家当替身了。”
林夕一愣，问：“行中间三点水？”
“怎么，认识？”
“何止呢。他以前跟我哥一个初中，谈了个恋爱沸沸扬扬的，最后散了。”
“林殊？”
“嗯，那时候还来我工作室文身来着。”
“......”
“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他那女朋友到跟你还挺像。”
“我可真服了，你说说我怎么就被骗了呢。”
“他那人出了名的冷心，也就对白恬好点。”
“白恬……是谁。”
“就他那个女朋友。哦对了还有照片。”
郁轻欢微微愣，想到男孩的温柔全都给了另一个女孩，心里揪着疼。
林夕按开手机翻了一会，举到她跟前：“哝，就她。”
画面里一个女孩站着，白裙子，长头发。长得挺漂亮，我见犹怜。粗略看跟郁轻欢倒是真的有点像。
“......切。陪我去剪头发。”
这话把林夕吓了一跳：“剪头发？”
“怎么。”郁轻欢挑了挑眉，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林夕无奈的叹口气，问道：“真决定了？”
郁轻欢低低嗤笑：“我做过的决定从来不反悔。”
林夕听到这里，想着再拦也没意思了，于是点点头道：“那你换个衣服，我陪你。”
郁轻欢扒拉开一柜子的裙子，找出一件黑色的T恤和短裤。似乎是上次林殊玩的时候留下的。
换好后，郁轻欢把及腰的发简简单单挽起来，打开门。
“我倒是没见过你穿短裤的样子，挺好看的还。”林夕打量了郁轻欢一番，调笑着说。
“行了，走吧。”
到理发店的路没多长，郁轻欢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她的头发长得慢，几乎是从小学五年级就没剪过了。现在要剪掉，其实说实话还是舍不得的。
郁轻欢叹了口气。比起当替身她还是宁愿把留了五年的长发剪掉。
一路林夕也没说话，只是偶尔按开手机查看消息。
林夕没有带她到别的理发店，而是直接到了她的工作室。
“我把我哥叫来，让他给你剪。”
郁轻欢没有拒绝，想着无论是谁剪掉就好。
她打开手机，发现程衍的消息。
“你去哪里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总是这样。语气从来没有软过，即使是他们谈恋爱程衍也没有好声好气跟她说过一句。
她没回，翻个白眼，直接拉黑。挑着几个关心她的同班同学回复了两句，林殊到了。
“怎么，我们的郁大小姐终于要剪掉三千烦恼丝了？”
郁轻欢没说话，只是笑。
林殊也不墨迹，给她洗了头发之后开始剪。
“是要剪多短，齐肩还是齐耳？”林殊转了转剪刀，在她头上比划着。
“随便吧。”郁轻欢垂下眸听店里放的音乐。
林殊虽没有给别人剪过，但也算还行，剪完之后让郁轻欢看起来焕然一新。
她抬起眸看向镜子里。
女子皮肤白到透明，微微盖住眼皮的刘海下一双澄澈的眸，齐耳短发干脆又利落，公主切贴在脸边。画面透着一股浓郁的丧气。但比起以前，现在的发型更适合他也更好看。
林夕看着她好生震惊了一把，像从前，也不像从前。如果说以前是天使，现在就是攻气十足的恶魔，帅到爆表。
郁轻欢叹了口气，对林殊说：“送我回学校吧。”
林殊在桌上拿起机车钥匙，揽住郁轻欢的肩，道：“送我家郁大美人咯！”
学校不严，只要有校牌即使不穿校服也可以。
一路飙车到了学校。
门卫检查了校牌，把郁轻欢放了进去。
跟林殊挥挥手，郁轻欢转身走向教学楼。
刚好是下课时间，同学们都在外面活动。学校里不穿校服的也很多，见怪不怪了。
可郁轻欢剪了头发之后又美又飒，走哪都能吸引人的目光。
司锦看到他，出于对她的欣赏以及她语文课代表的身份，说了一句:“郁轻欢，你卷子我给你整理好了，老师说你不上下午的课也可以。”
司锦是他们班的学委，脾气好，修养好，温温柔柔的，但对每一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疏离。
他颜值是没问题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樱花粉的唇，是有侵略性的好看。
听到他喊郁轻欢，走廊上的人都看向她，讨论起来。
“现在这年头还有人语文能上140，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怎么说呢，人家也就作文扣了几分。”
“她太牛了，硬生生拿140吊打了所有跟她同一水平的人......”
郁轻欢听到这话，礼貌地道谢，垂下眸加快往教室走的速度。
刚一进门......
“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