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除了在自己家乡那里很颠簸,其他的时间都是很平稳的状态,感觉不到马车正在高速前进。
一开始,二妹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
因为最开始的一段路和现在的路差别太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
走了半天的时间,马车停下来了,驾车的男人将马车的帘子掀开,对二妹说:“下来吃饭。”
二妹便从马车中出来。
脚落地就是平整的地面,而且地面并不是像家里那样都是简单的处理,将大的土块敲碎,混合着石头做成的地面。
这里都是用大块大块整齐的石头切片作为地面,没有裸露在外面的沙子与土块,所有的石头切片像是无限延伸一般,向前向后都看不到尽头。
四周是华丽的建筑物,就连外墙都贴满了反着光的奇怪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来来往往的人们穿的衣服也是看起来十分昂贵的样子,随随便便的一件衣服好像都比自己的妈妈只有在特殊节日才会穿衣服要昂贵的多。
无论男男女女,老人小孩,看到二妹浑身上下穿着简单的衣服时,都会掩面一笑,仿佛在看动物园中的猴子一样,既新奇又搞笑。
但是看到二妹身边站着的那个黑衣男人,还有黑衣男人左胸上别着的特殊纹章,又大惊失色,目光在二妹和黑衣男人身上不断移动,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停下来的马车,一个黑衣男人和一个穿着简单的小女孩,在这群从始至终都没有停下脚步、穿着华丽且眼神在蔑视与惊吓的人群中,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像只猴子一样出风头。
也许是因为黑衣男人左胸别着的剑与盾的银色纹章,才让任何有哗众取宠的人乖乖地闭上了嘴,而不是一边嘲笑那个小女孩的穿着,一边炫耀自己身上的衣物是多么地值钱。
二妹并没有感觉到走动的人那种好奇与鄙视的眼神,也没有感觉到身旁黑衣男人严肃的脸孔。
她完全被这些新奇的东西吸引了,眼睛已经移不开那些好看的建筑物,那些好看的衣服了。
黑衣男人似乎觉察到二妹初来这里而被吸引住的行为,又不方便直接打断二妹好奇的观察,只能用力地咳嗽一声,然后对二妹说:“去吃饭。”
二妹被黑衣男人突然的咳嗽声吓到了,原本伸长的脖子缩了回来,低下了头,像是一个被训斥的孩子,跟着黑衣男人走入一旁的饭店。
原本喧闹的饭店,在黑衣男人推开门时,还是保持着原样,依旧喧闹。
但是当一个小女孩跟着黑衣男人也进入饭店时,有几个早就注意到黑衣男人的人立刻闭上了嘴,低头翻找着钱包,也不管碗中的饭和盘中的菜还剩下多少,扔下几个硬币就离开了。
随后,这种气氛传播到了不大的饭店每一个角落。
吃饭的顾客也同之前立刻的人一样,扔下硬币,立刻离开,再也没有看黑衣男人和二妹一眼。
那个刚端上菜盘的女服务员,也放下盘中,躲到后厨。
就连在前台算账的老板娘,也躲在前台的木质柜子下。
几分钟内,饭店再也没有其他的顾客。
饭店也没有第三位顾客进入。
饭店门前,包括停在外面的马车,这片区域没有人在此停留。
黑衣男人带着二妹坐到一张桌子前,安静地坐下。
即便是再看不懂气氛的人,也知道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更何况现在这个小女孩是二妹,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立刻离开这里,但是也能猜出来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自己的出现,才导致现在的这种情况。
于是,二妹便采取了最为稳妥的方式。
也学着桌子对面的男人,保持着沉默。
不到三分钟,一个头戴厨师帽的男人端着一大一小两盘炒饭,两只勺子,来到两个人所在的桌子前,放下盘子和勺子就离开了,动作简洁流畅,不带任何多余的动作。
同样,也没有和黑衣男人或者二妹交流。
黑衣男人拿起勺子,将炒饭一勺勺放入口中,不停地咀嚼,不停地吞咽。
二妹也拿起勺子,虽然她惊讶为什么勺子和盘中会这么精致,炒饭会这么好看又好吃,但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只能继续学着黑衣男人,吃饭、咀嚼、吞咽。
就在二妹被炒饭噎到的时候,那个戴着高高的厨师帽的男人又出现了,放下两杯水就离开了。
二妹急忙喝下大半杯的水,才恢复正常,想要转身说声谢谢,却发现没有人,这才想起自己应该保持沉默,便继续低头吃饭。
黑衣男人早已吃饭,但是一直在等待拼命吃饭的二妹。
等到二妹吃下最后一口炒饭,然后喝下水后,黑衣男人便站起来,走出饭店。
二妹也跟着黑衣男人离开了饭店。
直到黑衣男人的马车离开饭店许久,躲在前台的老板娘才钻出来继续算着账;饭店唯一的女服务员从后厨跑出来,捡着放在桌子上的饭费,同时擦着桌子收拾餐具;外面开始有人进来点餐。
饭店恢复了正常运营,所有人继续吵闹着。
但是没有任何人提起刚才有一个黑衣男人和一个小女孩。
就好像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一样。
坐在马车里,二妹可以稍微放松,她将腿稍微伸展着,刚才压抑的气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只有在马车内部小小的空间,才让二妹感觉到安心。
她也隐约知道了坐在马车外的黑衣男人是什么样的身份,自己这个“圣女候选者”对于村子外的人意味着什么。
虽然心中暗自高兴,但是也对未来的事情感到一丝焦虑。
想着想着,马车停了。
黑衣男人掀开马车的帘子,对二妹说:“下来,准备。”
二妹从马车下来,随后被黑衣男人带到一个小房间。
昏暗的房间只有蜡烛照亮。
里面站着另外几个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驾车的黑衣男人告诉二妹站在房间中画着奇怪花纹的图案上,接着告诉二妹闭眼,之后会有人来接她。
二妹闭上眼,几秒后,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女声。
“可以睁开眼睛了。”
二妹怯生生地睁开眼,发现周围的人变了。
还是那样的小房间,还是那样的蜡烛照明。
只不过周围的人不再是黑衣男人了。
而是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微笑地看着二妹。
“欢迎来到帝都,我的姐妹。”
这笑容发自真心,不带有任何的虚假。
至少二妹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