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看着餐桌对面的女儿，放下手里的碗筷，“音音”
“啊？您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就是叫了你一声。”
“哦。”温北音咬着嘴里的饭含糊的应了一声。
自己的女儿不用深究只需一眼，她的里外便看个明白。
“昨晚没睡好？”
听见秦月的问话，温北音摇头，“没啊！”
秦月皱了下眉，“怎么回来那么晚。”
其实昨天晚上温北音回来的时候秦月是知道，本想起来看看女儿，不过温北音很快就回了自己房间，秦月也没放在心上。可看她现在的样子，秦月有了怀疑。
“有个聚会。”没想到自己的故意简略，还是躲不过母亲的眼睛。
“况戎找过你？”母亲的称呼，让温北音觉得除了自己每个人都在互相接近，可是没办法，自己的心已向远方。
“他要离开这里了，店里的人已经都解散了。”
“离开？他家不是在这？”
“应该不是。”程况戎来这里开甜品店，是因为刚从国外回来，他随口一说，温北音听见了不过没有细问。
“这孩子很好。”不是因为他的心意，温北音懂，秦月不会是因为看见眼前所好就会安心的人，但也不会是不珍惜现在的那种。
女儿的沉默好像成了秦月的习惯，但这感觉让她并不喜欢。朋友介绍的太居于形式化，自然相处的停在了保留化。真不知是她的心太空，还是满到装不下。
“正因为好，所以才不能复杂。”
是啊！没有以后的相续，不如短暂的结束。可是，谁又能来解释这一次的遇见不是今生的缘？
“没事了？”听见再次的追问，温北音把已经微垂下的头又低了低，秦月看在眼里，却没有说。
也许一次的不同会是别样的感知。
出门的那一瞬，温北音呼出了一口气，不是因为秦月，只是早上的一通电话。
昨晚的事给了温北音第二次的轮回，那么今天早上接到雷赤打来的电话，已成她即将的永生。
温北音不去解释原由，不想结果，只愿那个人是他。
听见声音时，温北音的心疼了一下。
不曾忘记的有一天，与你相遇，看你背影；
不曾想过的有一天，与你走近，在你左右；
两人的通话很短，一个问的简单，一个回的清楚。
“是我。”
“我知道。”
“今天有时间吗？”
“有。”
“那一会你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到时候我过去接你。”
“好。”
没有任何间断的交流，连温北音自己都差点相信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可只有温北音自己知道她在这几句话里，是有多害怕那一端会突然的暂停。
对雷赤温北音没有为什么，就像她这么久的没有原因，只要是他的召唤都是温北音的最终。
始于他，终于他。
这样的温北音，不只是早上的秦月看出了问题，学校的其他老师和学生也都看出来了。
午饭的时候温北音吃的很少，明显的少，突然的愣神也是不断的发生。
结束最后一堂德语课，待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后，温北音拿着书也准备离开。
“温老师！”
是赵玉，自从那次后，温北音的每一节课他都有来，神色也在一天天的明朗。
等人走到温北音面前时她才出声，“有事？”
“要是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就白等您了？”赵玉的长相很清秀，俊逸的容颜下是让人清新的笑意。没有夸张的表达，总是抿着两边嘴角，也能明白他心里的含义。
“老师是不会让自己的学生浪费时间的，说吧？”
赵玉笑着说：“老师的优秀真是名不虚传啊！对专业认真，对待学生更是仔细。”
“谢谢！”
“老师，晚上有时间吗？”
不会拒绝学生的她一下子没了声音，赵玉见了这样的温北音微皱了下眉。
“老师？”
“一定要今天吗？”赵玉一双狐疑的眼睛看着温北音。
“那，我可能要晚一些，我有点事要办应该很快的。”
“老师您都不会拒绝的吗？”
温北音看着他，“老师，您今天有事我可以改天的。”
赵玉见他的小温老师还是这么看着自己，笑了，“老师，您能不能不这么可爱？”
“对不起！”听见学生的话，温北音很认真的说了一声。
“没事啊！”
“时间你再定。”温北音肯定的说。
“好啊！”看着一脸认真的温北音，赵玉觉得是一种欣赏，一种对自己的欣赏。
接到温北音的地址，雷赤眼底涌上了深邃。
怎么这么近？怎么这么远？
周围的一切和从前不一样，也一样。
印在心里的是不曾变化的过去，映入眼中的是慢慢流逝的今天。
不远处的一抹身影，瞬间吸进了他的眼中。和第一次一样，不，是比第一次更深，在一次次的怀疑后终于有了清晰的视线。
她很乖，和昨晚在派出所里的一样，静静地。雷赤突然觉得她会不会一直是这样？会不会在一个地方一直等着一个人？静静地，没有变化，没有变幻。
雷赤将车子向前缓缓的走近，停在了温北音的眼前。
越来越近的声音和阴影，温北音抬起头。她用尽全力的紧握住手中的电话，上面是雷赤在她发完地址后给她回的信息。
等我。
你看，那一片终不会是星尘；
你看，那一次终不会是相错
你看，那一眼终不会是前世；
你看，那一人终不会是凝望；
你看，那一现终不会是而至；
还不是来了！
“等很久了？”
“没有。”
雷赤侧身看了她一眼，转过脸看着前方起车。
“你在这里教书？”平稳的车速显得车内的说话声都揉了几分。
听见他的话，温北音点头。
“这学校很有名的，我在学生的时候就知道。”温北音搭在腿上的手微微用力。
“知道吗？我们算是校友。”
“你在这里？”
雷赤轻笑出声，“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舞蹈学校吧？”雷赤往后视镜里看了温北音眼。
“我们有文化课的。”
“哦？那你们收过不会跳舞，只会文化课的学生吗？”小小的镜子里，仿佛她也变小了，还是一样的乖，就这么的在你的身边，你的每一步她都不会走丢。
“邻居校友，我在对面，这里也是我的最后一站，没有大学毕业的我就进了部队，一直到今天。”
“那你，”僵硬的声音让温北音没了开口的勇气。
“什么？”
“你怎么没在等等？”
“不想。”
不想？还是不甘。
好多的字都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没有太长的时间，雷赤将车子停在了一所医院处。
“昨晚的司机在这里，”雷赤只说了开头，看着她的表情笑了。
“没事的，你放心。不过你既然说了我是你的男朋友，那么我觉得还是一起来会比较合适。我是在我战友那知道了他在这里，也是在那知道了你的电话。”
他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决定了最终于自己的选择，对温北音他没有说实话，他觉得办法就是过程，现在的雷赤非常的需要。
只一眼就可以完全记住的东西，他会说是向派出所要的，想来想去找到的理由，他说成了是温北音的原因。
“派出所的笔录是不能有假的，已有备案的过程更是不能有隐瞒的。那个司机后来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心理还不都是未知？我们两个一起，对你，对我都好。”
一句你我都好，罩住了温北音也盖住了雷赤。
所有的开始都是一个心愿，它可以好，也可以坏。它是属于原来的瞬间，却消失在漫长的后来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