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原到了晚上竟然自己再次出现了,这一行为令郑板桥感觉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本来说得好好地,一起给姑爷个面子,吃顿饭,好好地谈论下潍县治理大计,结果,他自己就跑了。
到了晚上,黄花菜都凉了,你走就走了,我也不说啥了,你还回来几个意思?
不过,虽然面子上过不去,但是郑板桥也没有怎么觉得这个老朋友哪里有问题,毕竟一向以来,他所有的朋友中,就属这个朱晨原性子最乖张,通常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在好友朱晨原出现后,郑板桥知道,一县主簿的事情不可以再拖下去了,府中还住着一个不知深浅的大人物,而第五予怀又与这位大人物关系匪浅。
封芊絮经过一番深刻的反省,也是发现了,自己似乎有些太过于执着感情问题,让自己这几年来的修为进阶缓慢,竟然都被师妹……,哦不,竟然都被封允薇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给追上来了。
所以,尽管第五予怀想尽了方法,拉进自己和姝儿师父的关系,终究还是没有见了面。
下午第五予怀在门外站了有小半个时辰,在郑板桥前来请封芊絮一见时,第五予怀才停下挣扎。
心里暗恨自己没能趁热打铁,抱紧大腿。
郑板桥也没能见到封芊絮。
“第五公子,令师这是?”
“哦,师父就要突破境界了,正在打坐。”
封芊絮在房内:我怎么就成他师父了?
唉,我就说嘛,细细想来,突然觉得和这个少年相遇以来,除了大屁股这件事之外,其余的事情都是被他带着节奏。
嗯,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是进步!不过是不是得给姝儿的这个哥哥一些小小的惩戒?
“令师修为高深,一个打坐就是一个日夜,真是令人钦佩。”
“那是,我师父是葬心阁的女主人嘛!平日里阁主不在的时候,葬心阁一切大小事务都是师父在打理,把师父一天天累得不成样子,脸……上都还没什么,手上和以前比起来,略显得僵硬了那么一些。都是劳累所致啊!”
唉,师父……咳咳,干娘她老人家都这么漂亮了,脸上都没有皱纹,就拿手说事吧,不容易被发现,就算被干娘听了去,也没啥大问题,搪塞还是能搪塞过去的。
“是啊!是啊!”郑板桥心里略有疑问,但是不敢表现出来,这位第五公子的话吧!怎么听怎么都有种……
恭维!
“那是,师父这个葬心阁女主人,当得苦啊!除了葬心阁平日里一应大小事务,最关键的是,阁主他太优秀了!不知不觉间吧!这就吸引了一大堆狂蜂浪蝶,天天跟我师父抢阁主的心,可把我师父累坏了。我心里时常心疼师父,可又帮不上什么忙!唉!”
封芊絮脸上挂着两行泪:认,这个干儿子我认了!这个徒弟我收了!谁也别拦着我!
“公子也莫要担心,令师气度非凡,定然没问题!公子安心修炼,早日进步,才是正道,才能早早帮到令师啊!”
“是啊是啊,我就是这么想……。咳咳……!郑大人此言甚善呐!”
封芊絮:……这奇怪的遣词酌句!不过,还是那么熟悉,神器中似乎有过这样的句子?
郑板桥:唉,见怪不怪,见怪不怪!知道是个啥意思就行了,你叫个什么劲呢?说不定啊,人家守护界里的人都是这么说话的……
当晚,在再次见到好友朱晨原之后,郑板桥当即再请封芊絮,也请来第五予怀,还有第五予姝。
两人齐齐奉茶,以拜士之礼,欲拜第五予怀为潍县正主簿,为九簿之首,继县丞俸禄,县衙后三院四院归第五予怀所有,任期自居。
然而,第五予怀在早饭过后,就深刻地反思了下自己现在面临的处境。
郑板桥好友朱晨原,明显是为了帮郑板桥治理潍县从扬州赶来,自己若是做了主簿,相当于变相的抢了他的位置,虽然一县主簿最少都有三个的,但若是同为主簿,难免有争权夺利之嫌。
争权夺利第五予怀是不怕的,他只怕这朱晨原使阴的。毕竟昨晚就被阴了一次了,想必已经给干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估计是下午闭门不见的真正原因?
万一朱晨原一个思路翻不过来,然后给他点炷迷香,让他不得好死,他又能找谁哭去?
封芊絮?呃,毕竟认干娘只是让自己有个靠山,不提现在还不是,单只是潍县之外介远来袭之时瞬间消失不见,第五予怀总觉得等自己被朱晨原迷晕后,封芊絮到时候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而且,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的两个女孩,心还指不定是跟谁一起的,虽然已经……如此亲密,但是不得不防一手啊。
唉,人生艰难,活着不易啊!
所以,综合一切因素之后,第五予怀决定坚辞不受,而且非常执着地,让朱晨原做主簿。
而这一行为,让封芊絮对第五予怀……
刮目相看!
唉,看到没,这就是我干……,咳咳,这就是我徒弟的哥哥。
你看,他是那么地优秀。
不计前嫌、不贪其功、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谦让、尊敬长辈、礼让、有着自己的坚持、有着自己的追求、能明白自己的目标、一切为了潍县百姓。
对,就是这样,没错,这就是我的干儿子!
唉!我该想想,怎么才能让干儿子拜入葬心阁,和姝儿终成眷属了!
第五予姝听着哥哥的话,全程站在师父身后,当然,她也就看着哥哥,用了:
甲:父母亡故不足三年,不宜升迁。“公子切莫伤心,还请公子为了潍县生民,勿怪下官夺情。”
乙:兄妹相逢,心不在民。“无妨,令妹才智无双,也可以一起跟着帮忙。”
丙:另有他事,不便在此。“恳请公子为了潍县生民,在潍县多做停留”
丁:心有杂念,不宜主事。“公子之才,便是耗劳一分精力,治理区区潍县足矣!”
戊: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献策的,如今策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跟着你们瞎掺和了。“公子您且放心,不需您多管什么事,一切都有我们,公子您只需要制定大体方略、出谋划策就好。”
己: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你们这不是为难人嘛!“烦请公子为了潍县生民,公子多留一日,潍县百姓就多了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庚:我只想和姝儿一起去找个地方,好好地完成父母遗愿!“公子放心,令尊但有遗愿,板桥定倾全县之力帮助令尊令堂。”
辛:我这个人懒,浑身都没有精神……“公子切莫如此菲薄自己,昨晚彻夜未眠,晨原相当担忧公子的身体,如今看来,并无异样!”(第五予怀:感情你们还在门外听了一晚?)
壬:我身患怪病,每当月圆之夜……“公子玩笑了,还请公子可怜潍县生民,莫要推辞了。”
癸:我还要考察其余各县,再定些治策,呈给其他几个县的知县,让他们也好些准备,共同对抗天灾。“公子仁心,公子放心,公子若有合适的治策,直接给我郑燮就好,我直接让衙役送去,这样一来,公子也不需再为了如何把信送到知县手中而发愁……”(第五予怀:咱能不提这茬了吗?)
……
封芊絮:不行不行,憋不住了,我得插一句。“我这个干儿子啊!就是心肠太好了!唉,一县不够,还有实地考察,再给别的县制定治策。真守护界贤士啊!唉,葬心阁太小,关不住他了。”
……等等,哥哥一共用了十多条缘由,坚辞不受。似乎是……,这和哥哥的性子,呃,略有不符啊!
郑板桥和朱晨原对视一眼。
郑板桥眨眼:你看这可怎么办才好?昨晚的事是不是把他得罪了?
朱晨原往右微微移步,帮助好友挡住封芊絮的视线,然后眨眼:你看你这就多想了吧!少年人嘛!小玲长得那么漂亮,还有个小婓,两个美女啊,换了我,我肯定一万个乐意啊!
郑板桥再次眨眼:可是现在这该如何是好?
朱晨原跟着眨眼:依我看啊,姑爷……咳咳,第五公子的师父,似乎对他的形成另有安排,但是具体事宜似乎又不好明说,守护界嘛,神神秘秘的,正常,正常!
郑板桥略微点头:嗯,听你这么一说……咳,眨,似乎很有道理哎!既然这样!这都已经拜茶辞受十次有余了,咱这样子应该做够了吧?
朱晨原点头:嗯,已经够了,就这样吧!不接就不接,反正治策在咱们脑子里,咱们该用就用。是他自己不接,不是咱们不给,咱们用了,他应该不至于说什么不让用的话!
郑板桥眼神略显严肃:诶!老朱,话可不能这么说,第五公子是个极富爱心的人士啊!更是清名享尽,怎么会做出如此小人行径?
朱晨原:咳咳,对,板桥兄说得对!
封芊絮坐在他们身后的椅子上,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
郑板桥:呼,好险!
最终,经过双方地明里暗里、互相防一手、互相留一手、互相算计、互相坑、互相倒打一耙、阴谋阳谋之后,郑板桥代表自己,签下了屈辱的丧权辱县条约,双方商定:
1.甲方拜第五予怀为潍县县衙客卿;
2.乙方享县衙永久居住权;
3.甲方需每月无偿为乙方提供月俸纹银五十两;
4.乙方需为潍县长久发展制定长久的规划;
5.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环境,任何场合,甲方不得干涉乙方行事,不得干涉乙方人身自由。
6.本协议最终解释权归……咳咳,葬心阁大佬,封芊絮所有。
双方确认无误,郑板桥签上了名字,拿出自己的印章。第五予怀签了名,按上了手印。
协议成!
郑板桥从签约开始,总感觉自己心里突突地跳,似乎,自己无意间,在这么一晚,这么短短两个时辰内,自己似乎被阴了那么……好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