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予怀手撑桌子再加扶额。
看着哥哥这个动作,第五予姝心里一懵,哥哥的意思难道不是让我敲晕他?
“哥哥……”第五予姝低着头,偷偷看着哥哥,试探性地向前走出一步。
“你别说话,我想静静。”第五予怀转身,不去看妹妹。
“哦。”
第五予姝静静地站立在门口。
清晨的寒风簌簌地吹进来。让第五予怀有了一丝丝的清醒。
刚有了一丝清醒,就听见一声弱弱地声音,
“可是,静静是谁?哥哥又有新的妹妹了吗?”
嘶,头……
又疼!
不行,还不是头疼的时候,县太爷的侍女小玲的怒火未消,县太爷又彻夜未眠,至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现在的潍县,全靠县太爷的侍女撑着,只有她说了算。
以她的怒火,一想到自己兄妹二人被抓住后的场面,第五予怀就感到心里一凉。
这人啊,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双拳难敌四手。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咳咳,不不,不可以十八年后,我第五予怀至今都还没逃过恋爱,怎么可以轻易去死。
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就先拯救个世界玩玩吧!
咳咳,玩笑,玩笑。
果然吧,这么一想,这心里的沉重感,就簌簌地消失了。
事已至此,现而今最重要的事,就是先逃命,最起码要逃离小玲的魔爪。
不为什么,这个时候的人的思想过于封建,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被骑脸都是一种侮辱啊!而小玲这种有能力有权势的女人,被骑脸的后果可想而知。
在知县府上看到郑板桥没事的二队衙役已经各回各家了,跟着小玲巡逻的一对衙役尚不知情,介远统领的三队衙役,目前五五分开,配合行动。
对于第五予怀而言,他不知道整个潍县的衙役布防情况。
趁着天色刚亮,消息未达之际,直接快马出城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多了太伤身,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至于他们兄妹二人的珍藏的干粮,被第五予姝一句话给全掏了出来。反正和他第五予怀没关系。
男人嘛,谁还能没点面子?
就在第五予姝低头走神之际,“嘭!”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吓得她立马“抖擞”了数下。
“愣着干什么?把地上的食物捡起来啊!”
“……”
哥哥还没告诉我静静是谁呢!
第五予姝蹲下默默地收拾地上的饭菜。
第五予怀又想到,啧啧,刚刚总结的时候忘了批评她说话的问题了,就把他们有私粮的事直接暴露出去了。致使现在他们想要逃命,都还得筹备一番食物。
第五予姝刚放好饭菜,就又听到“嘭”的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这身子一抖,就在第五予怀震惊的脸色中,流了两行泪出来……
“……”
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唯一的区别在于,这次的哭法,是无声地流泪,而刚刚是嚎啕大哭。
“姝儿啊,你先别哭,哥哥这都还没说你呢,你这样让我怎么说你好呢?而且你看啊,哥哥不怪你犯错,但是我们要勇于面对错误不是?总不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然后下次再犯?”
“嗯,哥哥……说的……对……”
“……”
知道我说的对,你倒是别哭了啊!
“你先想想,你既然看出来了,介远他对我们充满了怀疑和试探。可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是,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介远对我们的怀疑程度有多深?我们该怎么逃?最最重要的是,眼下,介远为我们准备的饭菜有没有下毒?”
“……”第五予姝心里一愣一愣的,哥哥原来是这么想的啊!可是,哥哥是怎么看出来我看出来了介远充满了怀疑?我看出来了介远充满了怀疑了吗?
看着哥哥那充满了忧虑的目光,第五予姝觉得,自己要是把这疑问说出来,哥哥怕是得心疼崩了吧?
然后,带着些许的疑虑,点点头,向哥哥表示,自己明白了。
看着妹妹疑虑重重的脸色,第五予怀这心里重重地一叹,唉,知道错了就好,这还有得救。
“那么,姝儿你知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安然无恙的逃出去?”
第五予怀拿起桌子上的干粮,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虽然脏了,但在这个时代下,也还能吃,就留着给姝儿吃吧!犯了错是需要惩罚的。
第五予姝低头一阵沉思,难道现在还有活路?哥哥这是在考验自己,自己这次一定不能再让哥哥失望了。
想了很久,动了很多脑筋,第五予姝也觉得自己头开始疼了,终于想到,“哥哥,我们去绑架知县,然后出城。”
“……”第五予怀再次扶额,先不说知县现在的下落不明,在经过他们刺杀一事之后,想要再绑架知县,想想都难如登天。“行了,你不用想了。哥哥告诉你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你好好地记着,再出差错,罚你面壁思过。”
“哦!”
唉,这声音听着多么乖巧,多么让人心里舒服,也罢,多听听也是好的,有益于身心健康。
“接下来,哥哥换上介远的衙役衣服,拿着他的身份牌,去马厩里牵上两匹马,我们利用追查凶手的名义,出城直奔南山群中。
然后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次赶往沂州。
一路留下线索,让衙役们往沂州方向追查,我们绕道济州,然后再次前往潍县。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着第五予姝缓缓举起的双手,第五予怀停了下来。
“那个,哥哥,姝儿不会骑马……”
“啧啧!”第五予怀拍拍额头,怎么把这茬忘了。“那就一匹马。”
“哦……”
第五予怀心里正策划着这次逃亡的细节,譬如,该怎么让守城的士兵不怀疑他们两个人共骑。看着妹妹一脸深思的样子,第五予怀深感欣慰,多动脑子是个好事情嘛!
而第五予姝心里却想着:又可以和哥哥一起策马奔腾了……
要是被第五予怀知道妹妹心里是这么想的,估计得直接驾崩了。
两个人匆匆吃完东西,第五予怀深刻地对着自己的侍女们教育了一番。顺带着,告诉她们,把这里的值钱的东西全部拿走,然后找一家客栈,五人一间,等待这段时间都去,他这个公子会再来找她们的。
小渲以为公子是逃出牢房的,急着要逃命,甚至把自己身上的头簪都拔了下来,送给自家公子,“公子,一日是公子的人,终身都是公子的人。公子你可千万要来找小渲。”
成功在县里的公家马厩里牵出匹马,第五予怀在街拐角接上妹妹,两个人策马奔腾……在街道上。
第五予怀想着小渲懂事的模样,还在感慨,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介远家里的小渲,成功地翻完介远家里的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有所剩不多的存粮,带着姐妹们急急忙忙地跑了,先找家客栈安置下来。心里想着,这要是活不下去了,就先把身后的这些傻丫头挨个卖了吧,我可是要活着等公子回来的人。
守城的士兵都还不明白一晚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只听说城里发生了大事。
看着骑马奔腾而来的两人,身后的男人穿着衙役衣服,身前的少女却明显不是衙役,士兵心里一阵“突突”,来事了来事了。
“站住,干什么的?”
第五予怀:爷要是能被你们拦住,我这么多年地底层生活可就白混了。
不管怎么样,首重气势。
第五予怀还在马上,就向前扔出衙役令牌。
“吁,吁!”栅栏前急刹,马前蹄高高抬起,斜落一旁,第五予怀心里暗赞一声,完美的急刹。
“我是何明远,衙役三队,奉命追查刺客。怀里的女人是昨晚搜查时找到的目击者,声称自己看到过刺客的脸,见刺客往南出了城。但是她不会骑马,所以我带着她前去追捕刺客。事出紧急,虽有不便,明远日后自会负责。
还请两位大哥先行个方便,郑知县至今不知所踪,若是出个好歹……”
两个守城士兵对视一眼,哦,事出紧急嘛,原来城里的连夜搜捕,是搜查县太爷的踪迹啊!怪不得一晚上都这么乱哄哄的,那就……移开栅栏吧!
第五予姝一阵疑惑,他们不是没有绑走县太爷嘛!怎么县太爷还就不见了?
想到这里,第五予姝小声问:“哥哥,我们不是没绑嘛!县太爷怎么就不知所踪了?”
开玩笑,我就是随口一说,他有没有踪迹,关你屁事,逃命要紧。
看着两个守城士兵大变的脸色,第五予怀双腿一夹,“驾”,在移开个缺口的栅栏中间,策马而过。
右侧士兵急急忙忙登上残缺的城墙,连忙吹起号角。
两边隔着三百米远的城垛上,也拉起警铃。
城墙东南和西南拐角的防御处,随即也响起了铃声。
城墙北门紧随其后,拉起了警报。
被骚扰了一晚上的潍县百姓,包括原住民和收留的难民,都再次睁开了疲惫的双眼。
而第五予怀载着妹妹,骑行在悠悠的南山中,走出官道很远。逃亡嘛,肯定不能走官道啊!
回想着刚刚第五予姝那坏了大事的一问,这心里啊,也是悠悠的啊!
是再也忍不住了啊!
“姝儿啊,前面那有个石头,你去趴着,屁股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