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也不明白这所谓的“勘定天元”是何道理,只是见得柳婉晴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地在面前的竞价棋盘之中仅仅只放了一枚白色棋子。
可是楼船之上的虚影当中,那玄谷掌柜的脸上带着变幻莫定的表情,举在半空中的竞价锤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迟迟不肯落下。
要知道,黑色棋子一枚十万灵石,这白色棋子不过只有一万灵石之数罢了,可是显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场上的氛围变得有些异常。
不过柳婉晴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像一个没事儿人一样,林远见状也不指望她能够为他讲解一番了,毕竟这人相处下来,爱显摆的毛病根深蒂固,只要她不想说,问也是白问。
好在那玄谷掌柜的回过神来,悄然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可能有新朋友第一次参与玲珑局,老夫我在这里说明这勘定天元的意思……”
林远了然,原来是这个意思,这玲珑局历史悠久,这些个布置规矩倒是颇有趣味和讲究,果真与凡俗之地有着不一样的气象。
“只是柳师姐,这东西真有那般的特殊吗?”林远将杯中的石髓酒一饮而尽,柳婉晴说过醉月楼不差钱,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不差钱”,直接加上别人无法跟上的筹码。
“叫师姐就行了,下次记住哦”,柳婉晴也将手里的石髓酒一饮而尽,这石髓酒酒味颇浓,纵然是真灵之境在身。
柳婉晴脸颊也隐隐绘出几缕的艳霞,在玲珑棋局的星光照射之下颇显得晶莹剔透、楚楚动人。
“把身份令牌拿来。”
林远诧异地看了一眼柳婉晴,若不是她口齿清晰、神魂深沉,否则这般眼神迷离,云霞烧颜的模样,实在是会让人以为她已经醉了。
“要这个做什么?”
林远虽然口中质疑,但是手上不慢,在獬豸戒上轻轻一抹,他的身份令牌就从当中摸出来,这身份令牌当日登记造册之时发的,林远还没有来得及去端详。
此时拿出来见得上面醒目的是一朵飘忽无定的浮云,虽然是死物,但活灵活现,再看过去,竟然又幻成“林远”二字,殊为神奇。
原来这身份令牌也并非一般宗门当中的那般粗制滥造,虽然只是外门弟子,但只要是登记造册的弟子,都是有着一块与紫云大阵息息相关的一枚身份令牌,与弟子的神魂相互勾连,同样还是一件不俗的法器。
柳婉晴接过林远的身份令牌,神魂接入,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林远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学聪明了,反正他问不问都是无所谓,柳婉晴想说自然就会告诉他了。
这个时候那玄谷掌柜再度开口道:“还请方才那位朋友将天元给递上来,以待验明价值。”
柳婉晴将林远的身份令牌放到那竞价棋盘之上,那里面的小小传送阵发动,林远的身份令牌倏忽不见,转眼间就移送到玄谷掌柜的手中。
见是一个身份令牌,玄谷掌柜的也是眼前一亮,他拿起这枚身份令牌,眉头也是悄然地聚在一起,无他,这是一枚外门弟子身份令牌罢了。
紫云阁内部虽然并非是等级森严,但也讲究尊卑有序,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以及真传弟子并无服饰等级之差。
但也有身份令牌的形制色泽来区分:外门弟子的身份令牌仅有一朵飞云作装饰,而且颜色是自然的白色,内门弟子则是三朵绛色飞云作底,至于真传弟子则是紫云为尊。
神识接入这枚身份令牌之中,林远二字映入眼帘,不过他无有印象,继续浏览下去心中才大骇一声,再度努力思索“林远”此人的信息。
玲珑阁与醉月楼一样,人来人往,自然也是消息情报的中心地,他努力回想这才想起来就在前一天有消息说有人在醉月楼惊动了楼主人亲自迎接,而那人正是一名外门弟子,名为林远。
作为玲珑阁的掌柜的,这醉月楼的典故他自然也是知晓的,这林远必然是触动了素月宫的禁制,方才惊动了柳婉晴。
而想到柳婉晴,他自然已经猜到了眼下以巨资拍下这兽神护腕的正是醉月楼主人柳婉晴,对于醉月楼来说,这九百万的确是出得起,而现在这枚令牌……
“诸位,这位客人的加码的确珍贵,乃是……一道地属功德!”
“功德?!”
“还是地属?”
“怎么可能?”
玄谷掌柜一言惊起千层浪,就连雷惊云背后一直面无表情的魏亦天都是轻微地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一变故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魏亦天,这功……功德是啥意思啊?”
一旁的魏亦道问道,他与魏亦天乃是同胞孪生兄弟,只是魏亦天比他先出生因而做了哥哥。
不过魏亦天身子骨不好,柔柔弱弱的模样让魏亦道不服,因而往往直呼其名而不承认魏亦天哥哥的身份。
不过魏亦天也并不在意,他看着玄谷手上把玩的身份令牌,给魏亦道解释了一番这功德的含义。
紫云阁有戒律峰掌管赏罚之事,其中有功德殿负责紫云贡献点的事情,而另有一道功德体系以用来评定弟子对宗门的贡献。
功德同样按照魂武大陆的惯例分为天、地、玄、黄四类,但是其中难度之大却是让人望而却步。
就说最为简单的黄级功德便极为难得,其中一项就需要自创或大幅改进一门“章”级以上的功法武学。
至于林远身份令牌之上记载的地属功德,更是这些年来从无听说有弟子,更是外门弟子所获得过,无他,这等功德已经是属于影响紫云阁兴衰荣辱。
甚至是影响魂武大陆的大事件了,想要这般功德,那必然是修为有成的宗门长老方才能够获得的。
“地属功德?不可能!”
忽然有一人大喝一声,一道玲珑云烟散去,露出一人来,此人乃是内门一长老门下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