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钟似宴先去了拾矿岩,看到瑶清在那,她稍稍松了口气。
苏乔确实按照约定放了瑶清,不过对于骗了瑶清这事,她心有愧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想到这,钟似宴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拾矿岩,奔赴她今天必须要去的目的地——珍书阁。
从拾矿岩到珍书阁,需要穿过翟雪斋,距离不短,但所经之路会见到严密看守的侍卫。
钟似宴出示了苏乔给她留的通行令牌,她很轻松的来到了瞿雪斋门口。
这时,空气中传来“锵锵”两声,长锤与矿岩相撞,每一下都引发一波震动。
钟似宴在进入翟雪斋后,不觉地停下了脚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连接着天顶的巨大熔炉,炉壁上雕刻着几条栩栩如生的飞龙,在壁灯的辉映下,发出炫目的光芒。
这个以熔炉为中心的巨大空间给人一种肃杀般的冰冷感,天顶高得令人眩晕,镶嵌在上面的夜明珠光彩夺目,而钢架式的走道在空间中相互交错,一层一层架在空中,形成非常规律的矩形结构。
并且周围呈现出一种瑰奇却又火热的烟红色,那敲打声便是从其中传来。
待她走近一看,就见几个身穿红杉的青年在锻打金属,还有几个在一口大锅面前熬煮什么,只听一个站在大锅旁的中年人指挥道:“再放一框红铁小怪的结晶体,加半条紫蜀根,一把栗秋。”
周围的学徒一边加料一边努力搅动锅里的液体,这里温度极高,不一会儿他们都累得浑身大汗。
钟似宴在旁边瞧着稀奇,一边想: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铸剑师铸剑的过程吗?
她看得兴奋,却未想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那位姑娘,那里危险,不要继续靠近了!”
钟似宴一听是说她的,正要抬头寻找人,却没想到眼前那口大锅突然剧烈地抖动,不断有液体涌出,犹如即将喷薄而出的小型火山。
周围的学徒突然神色慌张,还没等他们退开,那口大锅便直接炸了。
“小心!”
轰——!!一股热浪朝着她袭来。
“卧槽!”钟似宴的身体优于大脑先做出判断,她毫不犹豫朝前蹿出,由于靠的太近,把正在往前冲的钟似宴又震飞了好几米,摔了个狗啃泥。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靠,一进来就沦落到这番下场,钟似宴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狼狈。
接着,她习惯性地抬头,冷静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很多学徒纷纷跑过来努力扑灭由爆炸引来的大火。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长得极俊的男子朝她伸出手,他身穿深红色的细布中衣,衣饰比那些学徒华贵多了。
“谢谢了。”刚刚摔得太狠,钟似宴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
那男子温和地说道:“你没事吧,我这有药膏,你拿去用吧。”
“不用不用,这点小伤对我不算什么。”钟似宴拒绝了他。
两人对话间,另一个地方又发出一声如刚才的爆炸声,震得钟似宴身子又抖了抖,她扭过头去,察看身后的情况,果然,在更里面的地方又冒出滚滚浓烟。
“你们这里经常会发生爆炸吗?”钟似宴终于忍不住问道。
男子听了她的话,轻声笑了一句:“对,在瞿雪阁里免不了发生意外,所以刚刚我看到姑娘靠近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不过还是晚了一点。”
“咦?”他迅速地上下打量了钟似宴一番,微妙交织的诧异渗入眸中,“你不是瞿雪阁的学徒吗?”
钟似宴愣了一下,刚要摇头,一声充满暴戾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夏侯离!那个女人是谁,你背着我到底勾搭了多少女人?!”
夏侯离抬眼望向钟似宴身后,一瞬间变了脸色,反手将她拉到身后。
“夏侯离!”
钟似宴的目光对上向他们奔跑而来的少女,她一头乌黑盘发,和夏侯离一样穿着深红的布衣,生得一副好眉眼,只是她脸上还化着隆重方正的妆色,并不适合在这里做工。
那少女见夏侯离的动作,心中更是气恼,尖牙利嘴道:“好啊,你竟然还护着她!”
“杜铃,别闹了,你现在这样到底像什么样子?”夏侯离无奈的说道。
可他话音未落,杜铃便已反唇相讥:“你还有脸说我,我明明和你有婚约,你却找别的女人,你混蛋!你该死!”
“我从来都未承认过和你有过婚约,明明是你一厢情愿追我到这来的!”夏侯离寸步不让。
“我才没有!我不管反正你必须给我个交代,否则我要告诉爹爹!”杜铃不依不饶道。
夏侯离简直被这小妮子气得没办法,他和杜铃从小一起长大,也算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只是他不喜杜铃,可杜铃却非他不可,闹着她爹要嫁给他,他忍无可忍,才从家中离开,来到极乐坊进行修炼,只是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跟着他追到了这里,扬言如果不从她,便一辈子黏着夏侯离,让他别想逃脱她。
所以对他有好感的女子都被杜铃私下警告过,偏激一点的,就是让人打到不敢接近他为止。
夏侯离无奈,他看了一眼背后的钟似宴,对她有些愧疚,毕竟把这位姑娘卷进来的话,不知道杜铃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但出乎意料的是,杜铃的话反倒把他身后的钟似宴逗笑了,她感觉这小丫头就是来搞笑的。
“你笑什么?”杜铃听到她的笑声,勃然大怒。
钟似宴抱住胳膊,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长相还算清秀的杜铃,开口道:“笑你蠢。”
“你说什么?”
“怎么你还想再我说一遍?”钟似宴微笑着,越过夏侯离,直视着杜铃说道,“不懂得控制占有欲的女人只会玩火自焚,而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简直是我见过最蠢并且没有之一的那一类。”
“你……”杜铃气得浑身发抖,激动之下,伸出手想打她。
夏侯离想要阻拦,钟似宴却往后一退,让杜铃的手落空,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