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似宴头皮一炸,想说的话都噎在喉咙里,使得面上一阵发红。
她不由地推后了几步,可惜身后已经没有了路,还失手打掉了一盏烛灯,帐篷内立刻变得光线昏暗。
钟似宴不敢直视他的脸,背过手攥住指尖,缓了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低声说道:“你的玩笑可真有意思。”
“你觉得这是玩笑?”煌影尾音拖着调子,但眼中却因为她的话变得深邃无比。
说话的时候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瞳孔可见对方的精致面庞正在逐渐向自己靠近。下一秒,嘴唇出现柔软的触感。
钟似宴:“……”
钟似宴浑身上下血液就这么凝固,她被强迫贴着煌影怀里站定,视线上移,与煌影的目光交缠起来。
这个吻让她有种被电了一般的错觉,浑身上下像烧起一团无形的火,流窜在四肢百骸,又在心头躁动不安,炙烤着嘴唇。
她望着眼前这双深情又偏执的眼睛,突然不得不承认她居然并不讨厌。
“这样就不是玩笑了,阿宴。”煌影看着她说道,“以后有我陪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钟似宴的脑袋已经化作白茫茫的一片。
当她回过神来,她猛地推开煌影,平复下急促的心跳,默不作声地离开帐篷。
“你要接受那个男人吗?”魂识中突然出现百孤邢的声音。
钟似宴眼中的愣怔和惊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茫。
“我……不知道,”钟似宴下意识摸了自己的嘴唇,那触感还未消失,热得不可思议。
但随后她垂眸,慢慢地说道,“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我倒是确定了他的真实身份。”
“哦?”百孤邢有些惊讶。
钟似宴不想说下去,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浮光,煌影。
两个不同的人,她最初并没有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要不是煌影突然情绪激动,突然吻她,她也不会将她认成浮光,可惜煌影似乎也没料想到在接吻的时候,钟似宴分了一丝黑雾偷偷侵入了他的魂海内,看到了他的真实身份。
又或许他是知道了钟似宴的小动作,却并没有刻意的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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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头顶上的乌云变得更加厚实,夹野关上灰蒙蒙的,就好像世界被剥夺了色彩。
昨晚被钟似宴偶然抓到的人,叫姜情,是敌国的术士,半夜偷袭的目的便是在煌国的军营中,趁所有人没有防备的时候,布下了可以引起疫病的阵法,想让煌国这边西陷入大厦将颠的局面。
可没想到的是,刚布完阵法,就突然冒出一个浑身冒着死气的黑衣人,原本姜情是想杀了她,结果却被反杀,落到了被俘虏的局面。
钟似宴看着这位与前世友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心情越发的复杂,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他,应该说命运无常吗?
“凌恩已经将阵法解除了,但唯一的问题还是前几个突然消失的军队。”齐晏河皱着眉说道,“可以确定是敌国使出的阵法,但这个姓姜的,除了昨晚的事外,其他一概不说。”
“直接拷问吧,如果他还是不说,那就直接杀了。”煌影语气微冷,看向姜情的眼神带着不可深量的意味。
“慢着,”在一旁听着他们谈话的钟似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不需要杀了他,我也有办法从他身上知道。”
煌影看了她一眼,笑道:“阿宴是舍不得吗?”
钟似宴故意当做没听见他的话,只是道:“留着他或许还有用。”
煌影勾起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然而眼神中却不自觉地带着某种嫉妒。
是因为他长得与司徒尧一模一样?
钟似宴无视背后如芒刺背的目光,在众人的视线之下,走到了姜情对面。
除了煌影和齐晏河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钟似宴,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钟似宴的气场实在太强,使得很多人都把她当做齐晏河不知从哪请来的大能。
姜情有些不安的看着朝他走来的钟似宴,不知为何想起昨晚的事情,他就忍不住脸红,明明是个男人,却竟会这些揩油的招式,太无耻了!也不知道这人接下来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不管怎么样,自己坚决不能开口。
姜情如此想道,只不过他唯一没想到,钟似宴就根本没想与他交流。
钟似宴将魂力化作一把看起来像小刀一样的武器,她手指把玩着这把小刀,盯着姜情毛骨悚然,看起来就好似在思考要从哪里下手。
几滴冷汗从姜情额上流了下来,就在这时,钟似宴用另一只手抵在他的额头上,不断地白光从她的指尖溢出,她的食指和拇指仿佛捏到了什么,刷的一下从姜情额头上拉了出来,而姜情本人也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搜魂术!”身后的人不知有谁喊道,“这人是魔道!”
“魔道”这一词像是将小石子投入波澜不惊的水中,瞬间激起巨大的浪花,钟似宴不理会身后的反响,她快速地浏览完姜情所有的记忆后,然后手起刀快,将有关星辰帝国的记忆切了下来,然后抽出魂力凝聚的线,又将记忆缝合好后,一同塞回对方的脑中。
百孤邢对她的骚操作早已见怪不怪,但其余人看着下巴都要掉了下来,因为眼前的情景实在梦幻得像是在做梦,简直不合常理。
钟似宴将姜情的记忆融合成一个球,然后递给煌影:“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面,你们想要找回那几支失踪的军队,还是得靠凌恩解除阵法,时间不多了,请你赶快做决定吧。”
钟似宴语气冷漠,对着煌影有一种公办公事的态度。
“至于这个俘虏,我已经将他关于星辰帝国的记忆抹掉了,现在他已经成了什么也不知道的无关人士,可以放了他。”
煌影没有接,只是看着钟似宴,面色也变得异常平静,只是这平静下涌动的却是非常危险的情绪。
良久,他说道:“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听你话放了这个人,再者,就算你清除了他的记忆,敌国那边的人还是会来找他,你以为你的做法真的能保证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