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默然一笑,煞有介事的点头道:“童会长说的是,我会小心的,只不过有些事吗,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所以呢……呵呵,随缘吧。”
童前海和江柲于说那样的话,不过就是表明一下态度而已。
见他不放在心上,便也哈哈一笑道:“还是陈少豁达……”
说着眼珠子一转,神色微动道:“不知道陈少喊我们两留下来,说我们两的事陈少能帮上忙,这个……”
陈皓微微一笑道:“那就要看两位被林定岳拿捏住的是什么事了。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虽然想要拉拢两位,但首先我是一个遵纪守法,三观正确的新时代好青年。
所以两位的把柄要是太过丧心病狂,祸国殃民,那么恕我不能够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其次,我是一个商人,所以除了要考虑正确的价值观之外,还要考虑到性价比的问题,这个就不需要我说的那么直白了吧?”
两人闻言嘴角都禁不住一阵抽搐,口中发出呵呵的干笑,脸部却不知该做什么样的表情。
心说:“你这还不直白啊,那要怎么样才直接啊。”
说拉拢人的话,首先不是要谈谈感情之类的吗?
好么,你上来就又是价值观,又是性价比,然后你还说不能太直接。要太直接是不是要把我们做个分子分析啊。
不过陈皓这一开口就把话说开了,倒也有好处,那就是不需要再兜弯子了。
童前海神色微微变化,随即哈哈一笑,点点手指道:“陈少啊陈少,你果然不是一般人,不过,我喜欢,直来直去,清清楚楚。
不过……在老弟看来,老哥我和江总又价值几许呢?”
江柲于神色微顿,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半认真半玩笑的道:“要这么说的话,我应该比童会长值钱一点。”
童前海闻言噗嗤一笑,随即也故作煞有介事的道:“咦,你这么说我就不服了。都一鼻子两眼睛,你凭啥就说我童某不如你值钱呢?”
“那还用说吗,我比你年轻啊,虽然都是一鼻子亮眼睛,但我鼻子比你灵,眼睛比你亮啊……”
江柲于呵呵一笑,然后看向陈皓道:“陈少,你说是不是?”
陈皓抚掌哈哈大笑,另外两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相谈甚欢的样子。
两人随即便顺势说出了自己的事。
第一个开口的是童前海,他声音有些凝重的道:“陈少调查过林家,应该知道林家在改革开放之初是靠什么起家的吧?”
陈皓微微点头道:“略知一二,难道说……”
“不错……”童前海微微咬牙,然后眼神有些闪烁的道:“当初林家搞走私的时候,我也参与了,并且也算是靠这个挖到了我老童的第一桶金。”
本来这些都应该是隐私,是秘密的。
但现在因为有林定岳这个变量,两人都知道这秘密肯定是保不住了,那也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甚至都没说让唐默和冉宇回避。
两人在旁边听说,滨海商界的这位老前辈,德高望重的商会童会长,居然是靠走私起家的,心中都有些震惊。
“哦。”陈皓再次点点头,却不像两人那样惊讶,这种事在华夏,尤其是在沿海一带的省份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个世界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冒险家的乐园,对于真正安分守己的人来说,除非本身就是富二代,或者是社会精英。
底层出身的人,出人头地的背后,往往都会有一些剑走偏锋。
当然这样的冒险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会呈现出不同的模样。
有时候是在法律框架之内的。
有时候就不那么合理合法了。
华夏在曾经那个时代,确实有这样的土壤。
所以说这种事,说出啦虽然不光彩,但是却也不算多么惊世骇俗。
当然这说的是当年,如今再这么做,想要异军突起,就纯粹做梦了。
不过这种事私底下可以说。
但要真被摊到台面上,那确实也足够让如今已经德高望重的童会长身败名裂。
这种情况下,刚才童前海听到陈皓揭穿林家真面目之后,依然能够选择悍然与之决裂,这倒真不容易了。
陈皓看了一眼童前海,微微点头……这个人好歹还是有底线的人。
这在如今已经不容易了。
“那么童会长为什么后来又退出了呢?”
陈皓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沾染上这种路数,想要上岸,并且能够上岸的却并不容易。”
冒险这种事有时候是有瘾的,尤其是这种冒险之后还能带来对一般人来说堪称恐怖的回报。
就算是再清醒的人,也会沉沦进去。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冒险家很多,但冒险家能够平安落地,并且靠这个起家的人却少之又少。
因为喜欢冒险的人很多,但是能够驾驭这种冒险带来的快感的却很少。
童前海听到这个问题神色却禁不住有些复杂,抿了抿嘴道,“确实是侥幸。”
随即深吸一口气道:“说起来我最初踏进去的时候,想的其实也只是搞点做生意的本钱。
但是说实话,这种路数一旦沾染了,再想上岸却没那么容易了。没别的,主要是来钱太容易,太刺激了……”
随着童前海平实的描述,众人却莫名有种能够感同身受,仿佛自己也跟随着童前海成为了一个冒险者。
感受着那种冒险过程中的紧张和刺激,以及冒险带来的大量财富给人的疯狂和兴奋。
哪怕只是听他描述,众人也能够感觉到那种出自于人类本能中,对于这种冒险带来的刺激和疯狂的迷醉。
如果我在那种情况下,怕是也没办法轻易脱身吧?
除了自身之外,还有来自于外部团体之间的制约和束缚,同样是那些冒险家们难以脱身的原因之一。
怪不得看警匪片的时候,那些角色总会说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一旦某人说“干完这一票就如何如何”的时候,往往也就是领便当的时候到了。
童前海也是如此,每次早上走出去的时候,都会在心里说,“这是最后一票,干完就上岸。”
可是干完一票又一票,慢慢的甚至都要忘掉最后的初衷了。
直到……
“那一次,和往常一样,我们十五个人一起去福省那边接货,其中包括我,也包括了林定岳和林家的另外几个人,还有我的两个兄弟……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那一次我们定的量很大,这让我们稍微有点紧张的同时,也很兴奋。
但是一到滩头我们就感觉不对了……”
童前海说到此处,声音有些紧。
陈皓等人听到这里却仿佛已经看到了什么,如同电影的转折。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众人心里也差不多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