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为让人惊悚的是，他的脸糊了一层粘稠腥臭的唾液。
石三整个脸都憋红，气都不敢呼。我连忙让出位置给石三。
一只蓝色蜥蜴的头塞进三十厘米间距的空隙之中，到脖子的时候因为太粗而卡在那里。
因为在铁树那里的时候我没有去细看这只蜥蜴。它的眼睛也是蓝色的，不过是那种淡淡的蓝色，与以往人类的白色人种中的蓝眼睛十分相像。
若不是它大张着满是唾液的嘴巴和长长的舌头尝试去糊石三，会很容易让人误认为这是一只由人去装扮的蜥蜴。
石三摸了一把嘴：“你愣着做什么，怎么不拿枪去暴它头。”
我这才回过神来。
这些蜥蜴的眼睛都不能看的，也就不能与之对视。它们像是催眠师的时钟吊坠，让你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状态。
可能是恐惧，又可能是怜悯，甚至是动弹不得。
那块仅比窗口小些的液晶屏幕仅用一个铁架子和六颗螺丝钉粗劣地钉在窗口的下方。
在蓝色蜥蜴的几下猛烈的挣扎下，钉子已经调了三颗出来。
“叶荣，叶荣！赶紧打我一拳！我动不了了！”石三僵硬地握着手中的流星锤，似乎有根铁链在后面拉着他，让他不能大幅度动作。
我又何尝不是呢。
因为我也对上了那双蓝色的眼睛。
该死的。
手动不了，枪拿不到，就连头也转不了。
蓝色蜥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只爪子直接砸穿了液晶屏幕，电火花喷射了几下，火星子戏剧似地掉在蓝色蜥蜴的左眼上。
当蜥蜴闭上的眼睛躺在地上痛觉地挣扎的时候，我感觉到刚才像是有铁链拴住的我身体终于能动了。
石三也是。
他毫不迟疑地跨出窗口，用流星锤暴了蜥蜴的头。
这只蜥蜴的头硬得很，砸了一下就破了点皮流了一点血，并没有给它造成任何致命伤。
石三红了眼睛着了魔似地用流星锤继续砸蜥蜴的头。
可蜥蜴像是感知到石三的攻击手法似的，被砸到第二次后，它在翻转下成功地躲过石三的攻击。
我拿出手枪给蜥蜴的腹部射了三下。
血液迸溅。
“是机会！”
蜥蜴中了枪后挣扎幅度小了，石三趁此给蜥蜴的头来一锤。
但万万没想到，那只蓝色蜥蜴忽然抓住石三的脚，睁开了右眼。
在它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全身汗毛竖起。尽管我在下一刻及时躲避去看它的眼睛。但仅仅的那一瞬，我仿佛从那只眼睛里看到了一些复杂的东西。
石三动不了。他整个人再次僵在那里。显然刚才是躲不过了。
比起不敢向蜥蜴的头开枪，我更担心会因为刚才自己心软而丢了石三的命。
我往蜥蜴抓着石三的手射了一下，拉了石三一把。石三终于晃过神来，无视蜥蜴的眼睛狠狠地砸了它的头。
这次蜥蜴没有再躲了。
它似乎向命运低下了头颅，整个人摊在了地上。
人？
我为自己的想法一寒。
怎么可能呢？
可我还是为这点忽然蹦出来的想法拉住了石三：“它已经死了。”
石三才停了下来，他泪流满脸地望了我一眼，转身跨进外道里拾起一样东西。
一支黑管的口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