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天回家看望父亲,你说带什么好呀?”宋若嫣放下手里的糕点,轻轻替萧元寅捶捶肩膀。
大概也是看书看得累了,萧元寅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说:“嫣儿一会儿你自己去库房里挑挑,你爹喜欢什么,你就拿什么。”
宋若嫣有些为难,她不是宋修亲生女儿,宋修就没喜欢过她,从来不肯与她接触,没有半分了解,怎么可能知道他喜欢什么。若不是因为她娘的缘故,她连宋性都冠不上。
“如果是殿下亲自挑选的东西,想必父亲都会喜欢。”
萧元寅转身抱住宋若嫣的腰肢,把头埋在她心口,闷闷的说:“嫣儿,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需要你爹的帮助,才能保住我的太子之位。”
前朝之事,宋若嫣是一窍不通,可也听说了一些,萧元寅现在孤立无援,萧元故的朝中势力越来越大,许多时连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元故为了太子之位,想对萧元寅下手,是很有可能的事,能和萧元故抗衡的唯一力量现在只有宋家。
皇帝指婚宋家,明里暗里都是想替太直拉拢宋家,好稳住萧元寅太子之位,不至于让萧元故在朝中的势力一家独大。
萧元故身体不好,加之他背后是高家扶持,高家儿子众多,而且个个高瞻远瞩、足智多谋、若立萧元故为太子,萧元故病怏怏的身子,将来出了变数,萧家的江山,指不定会姓什么。
萧元寅的语气实在是委屈,听得宋若嫣一阵心疼,邝池堂堂的太子殿下,竟没有半点实权,宋若嫣摸着他的头发说:“嫣儿愚昧,不懂殿下的苦处,但殿下告诉嫣儿的事,嫣儿一定竭尽全力去帮殿下。”
宋若嫣整夜待在库房,琢磨宋修的心思,猜他可能会喜欢什么,她印象中的宋修,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家中富裕他自然不缺金钱,奇珍异宋府也是颇多。
宋若嫣从珠宝看到书画,余容宋若溪宋府各个姨娘的礼物都已选好,只是要给宋修准备什么,她在库房转了几圈,依旧没选到合适的东西。
忽然眼前一亮,被墙上一把弓箭吸引。小时候和宋希峰学了些射箭的本事,对弓箭也略知一二。
墙壁上的弓箭应该许久没有开过弦,已经飘了灰尘,长弓在灯光之下,闪着褶褶白光,触感温润冰凉,如果她猜的没错应该是用大型猛兽的脊梁制成,弦细如发丝,宋若嫣猜不出用的是什么。箭壶里还有几只箭,箭头非铜非铁,是难得的白汉玉。
这把弓箭与天下弓箭皆不同,想必宋修一定会喜欢,宋若溪想着,命人装进盒子里。
天微微见点光亮,宋若嫣便起床梳妆。
铜镜里倒影她未施粉黛的脸,温柔的眼眸,明媚皓齿,眉心的红痣给她的温柔平添几分妩媚,让她看起来既有江南美人的似水柔情,又有异域的风情。
宋若嫣用木梳一遍又一遍梳着胸前的青丝,嘴里喃喃:“我终于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若嫣了。”
身后婢女没听清楚宋若嫣说了什么,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太子妃说什么?”
宋若嫣笑着摇头,将木梳递给她说:“给我梳高发髻。”
以前身份卑贱,连画什么妆容,梳什么发型都要瞧人眼色的时光,已经过去了。有了太子妃的头衔,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敢说半句不对。
宋若嫣梳妆完毕,去伺候萧元寅起床,就瞧见亵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胸口,被子推到一旁,睡在床边的萧远寅。
虽然已经结为夫妻,早就坦诚相见,宋若嫣见了这一幕,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
“殿下起床了,再不起床要误了好时辰。”
萧元寅听见宋若嫣呼唤自己,慢慢睁开双眼,好看的丹凤眼眯着打量宋若嫣许久。
宋若嫣被盯得不好意思,抬手挽挽耳边并不存在的鬓发说:“是不是若嫣哪里不妥?”
萧元寅坏笑,一把将宋若嫣拉至胸前:“我在想嫣儿这么美,能嫁给我是我的福气。”
大清早看到秀恩爱这一幕,身边的婢女纷纷发出惊叹,宋若嫣羞红了脸,像模像样捶打萧元寅的胸口:“殿下就会取笑嫣儿。”
过了好一阵,萧元寅才放开宋若嫣,开始起床洗漱。
从太子府去宋府的途中,宋若嫣一直依偎在萧远寅怀里,好是恩爱。
下轿前宋若嫣突然拉进萧元寅的手说:“多年不见父亲,我有些紧张。”
萧元寅笑着安慰她:“那是你父亲,没什么好紧张的。”
尽管如此,宋若嫣心里还是打起退堂鼓,宋修给她的印象太过冰冷,导致她从心里生出疏离之心。
她是母亲被宋修赎身之前怀上的,宋修开始不同意母亲生下她,要养在宋府,并且以宋修女儿身份留在宋府的。奈何母亲死活不肯,还要宋修发不把她生世公众,保她在出嫁前平安的誓言。
宋修确实做到了,可是对她冰冷得可怕。
宋若嫣点头,随萧远寅牵着,进了宋府。
宋修和余容穿了正式的服饰,端正坐在大厅等待宋若嫣与萧元寅,宋若溪和宋希峰一左一右坐在侧桌。
萧元寅身后跟了几对婢女和奴才,个个怀里都抱着礼盒,萧元寅回头瞥一眼,见两个长长的盒子,好奇问宋若嫣:“那两个盒子里,装得是什么?”
宋若嫣撅嘴:“让你昨晚不和我去挑礼物,我不告诉你。”
萧元寅做委屈状,宋若嫣果然吃这一套,语气连忙软下来说:“好啦好啦,肯定是我父亲喜欢的。”
他俩打闹这一画面正好被余容瞧了去,捂嘴和宋修悄声说:“你这女儿是好命。”
宋修顺余容目光看去,也瞧中这一幕,继承她母亲的美貌,得宋家身份庇护,一朝飞上枝头,怎么会不好命呢?
“女儿若嫣拜见父亲母亲,见过大哥二姐。”
“元寅拜见父亲母亲,见过大哥二姐。”
宋修冷眼看着宋若嫣,半晌不出声,就让他们伏在地上。
宋若溪捏紧了拳头,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嗯。余容用手肘杵宋修,让他赶紧下去将他们扶起来。
萧远寅感觉气氛说不出来的奇怪,赶忙开口解围:“我给岳父岳母准备了礼物,都是些稀奇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