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荼听着身后的笑声与说话声,气不打一处来。万恶啊!这幅万恶的资本家嘴脸!啧啧啧,这往后推几百年,就应该被无产阶级推翻!
当然,我们白荼同学,别的天赋说不上,自我排解倒是功夫一流。毕竟是每天被亲妈的嘴按在地上摩擦的小宝贝,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心理防线不要太强大。
退一万步来讲,作为一个现实的实用主义者,白荼很明白,跟着枭是她最好的结局。
首先,游牧民族万恶的继承制度白荼是略知一二的。嫁给一个年纪老大的天可汗,就要给他生孩子,生完孩子哪天这个可汗不禁熬,没了,她这朵年纪轻轻的小白花还要嫁给他儿子,也就是曾经的继子,然后继续生孩子。oh my god!
白荼告辞,还不如直接嫁给人家儿子呢233
其二嘛,枭小可汗这个人吧,怎么说呢,其实,平心而论,应该算个好人,虽然政治立场不一样,家是他亡的,城是他破的,没有他,现在白小姐就是定远城的小资本家,吃穿不愁还能受人敬仰。白荼的思绪理着理着,忍不住畅想了一下本来的幸福生活,于是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小婊砸,坏我好事!
咳咳,言归正传,至少这个枭小可汗三观是正的,这点在定远城他厚葬老城主和霜绛,遵守诺言没有扰民屠城可以窥见一二。离开定远后,说句公道话,这位小可汗还是算照顾这些随行的定远女俘虏的,要水给水,要休息给休息,吃饭也没忘了她们,虽然女俘虏们身上藏满了白馒头……当然这是后话。
再想想,如果枭小可汗看不上自己,天可汗也看不上自己,那更惨了,跟着一个普通突厥士兵,吃穿都难成保障,还不清楚人品。要是半路上自己倒下了,没人看上自己,那更完蛋,明年坟头满新草。
这么一想,白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不挣扎了,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背上,emmmmm,和某人的怀里。
枭小可汗自然不知道白荼内心刚落幕的一出大戏,反而纳闷起她怎么又不抗拒了——难道汉族的女子就是这样?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枭小可汗比了一个手势,突厥士兵们翻身上马,又开始嘻嘻哈哈地继续向前走去。
这次枭小可汗没有和身边的战友并排同行,而是打马快走了几步略拉开距离,搂着怀里的软香玉,低声问道:“你叫什么?”
“白荼。”白荼早已过了青春叛逆期,两度体验十八的女人总是更清醒理智一些,没说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样的傻话,也没做出我们不共戴天的傻样。
“白荼?”枭小可汗沉吟着重复了她的名字。他突然想起自己成年当晚做的一个梦,绿得晃眼的大草原上开满了星星点点的白花,梦里的枭难以置信,大草原上怎么会开白色的花!于是忍不住伸手摘了一朵,细闻,是一股涩涩的香,下意识将它放进嘴里,它是苦的,但是苦的同时,竟能尝出一丝甜味。
最奇怪的是,恰在那时,他听到马蹄声,条件反射的抬头,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立于马上向他策马奔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扑在他的怀里,温软如玉。
正在枭小可汗暗自尴尬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出现了一只手在上下摆,仓促回神就看到白荼侧着脸好奇地看着他,在他面前摆手招魂。
“怎么了?”枭低声问道。白荼撇了撇嘴:“小可汗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你看,你是不是偏离正常路线了,你的副手在那里冲你咳嗽半天了。”言罢指指身后明显跟他们分开方向有小段距离的正常队伍。
枭定睛一看,诶哟是好尴尬,一边调整马头,一边低下头看着怀里百无聊赖的白某人,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挣扎了?”
真实原因白荼自然不会说与他,但是逗一逗还是挺有意思的,特别是看枭刚才不知想什么想到脸红,白荼就差没跳下马仰天长笑:“你也有今天!”于是索性往后一靠,斜着眼看他:“舒服啊,我走了好久了,现在有个机会让我靠着人肉垫,我干嘛不乐意。”
枭呆了一下,这么简单???枭现在满脑子都是:我是不是把这个女人看的太复杂了……
结果就听到白荼同志自顾自地说下去:“还有啊,我丑话说在前头啊,出来混都不容易,卖艺不卖身,你要是强来我就只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枭倒是没提出什么不满,只是很诧异:“你有什么艺?”
白荼勃然大怒:“我看起来像绣花枕头懒稻草吗?!臭男人!”
枭挺诚恳地看着她:“你看起来不像是能扛起大刀的样子。”
白荼抽了一下嘴角,觉得有种鸡同鸭讲之嫌。是啊,我要跟他说啥,白荼几欲抓头发,难道我要跟他讲我会跳民族舞芭蕾,会昆曲越剧,会茶艺插花????
白荼觉得自己太难了,在军区大院,白荼疯是疯,但宝藏之名与疯名并存,放到大草原上,白荼……还真是个弟弟,喂马都不知道喂什么,劈柴都不知道怎么劈。
“我的部落到了,我答应不碰你,但是一会儿我父汗一定会派使者前来清点战利品,你一会儿跟在我身后不要离开,我会向他说明这是我的女人。”
枭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在白荼胡思乱想的小脑瓜上响起,白荼刚想点头就听到后面半句话:“还有,你刚才的表情,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