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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黑血

中世纪,在一个臭气熏天的海港上。

肮脏的老鼠四处乱窜,人们也脏乱不堪,呆滞,眼中暗淡无光,像是失去了灵魂,也像是一个个被控制的木偶。

大街上满是尸体,有些甚至因为太久没处理变得黑臭。

不止这个海港,几乎整个世界皆是如此,人们被黑死病折磨着,一家人里十人将近会死八人,没有患病的人也因为失去亲人朋友,接近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人们觉得是上帝抛弃了他们,不停的惩罚自己向上帝请求宽恕,大街上满是鞭打自己的“求救者”,甚至杀死一些“有罪者”来忏悔。

整个世界像是披上了一件黑血外衣。

黎明时分,港口的救赎号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人群,船长凯瑞要带领未患病的人们去没有黑死病的地方。

虽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却是这些人的唯一希望。

“出航!”船长大声的吼道,这可能是这几个月来出现的最大的声音。

这声音把船员们身体一震,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忙碌了起来。

船长总是十分硬气,像是丝毫不畏惧疾病。

库珀擦起了那满是青苔的大炮。

库珀是个孤儿,他小时候被凯瑞在船舱捡到,几年来也无人认领,他也就被凯瑞当成了“儿子”一样抚养,可惜这个“父亲”却不怎么和蔼。

“我以前养的鸟都比你力气大,用力的擦!”凯瑞喊到,库珀默默的用上力气。

救赎号开始缓缓移动,这艘船是整个海港最有生机的地方。

航行的大致方向是南方,船长认为只有那里才会没有黑死病。

船长凯瑞很有威严,因为他是少数几个精神正常且身强力壮的男人,船员都很服从凯瑞的决定,除了库珀。

库珀小时候偷偷去书店看过一本书,上面写着东方有一处群岛叫夏威夷,他清楚的记得在书里看到的美丽环境和富饶,他觉得哪里没有黑死病。

库珀对夏威夷很向往,即使不知准确位置,但他更想去东方看看。库珀甚至因为这个和凯瑞大吵一架,那也是库珀第一次反抗凯瑞。

随着越来越往南,气候逐渐变冷,船上带的衣服并没有多厚,一群生活在暖温带的人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寒冷的威力。

开始头两天,大家还能坚持下来,但天气越来越寒冷冷,甚至下起了雪,船员们没有办法,只能在船上竖起了火堆。

这样航行了一个星期依然没有见到陆地的半点影子,冻僵的船员们开始怀疑船长的决定,此时库珀更加坚定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隔天黎明,海面上出现了陆地,太阳在那片陆地上升起,人们没有欢呼雀跃,只是在心中默默感谢上帝的救赎。

救赎号登陆,甚至没有下船,人们已经开始失望,这里仿佛第二个欧洲大陆,登陆的港口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腐尸。

船员们不敢相信,上帝依然没有到来。

询问了一个路人,得知这里是新西兰,叹气声充满了这个港口。

有几个船员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们甚至不想再逃离,下船后坐在柱子旁,闭上了眼睛,可能在祈祷,也可能在等死。

库珀在夜里和凯瑞攀谈,他试着再一次请求凯瑞向夏威夷前进,这次凯瑞没有大动肝火,而是细细的听库珀道述他看的那本书,一直讲到了接近黎明。

“给我起床!起航!我们去东方诸岛夏威夷!”面对船长的命令,船员们早已没有了第一次上船的激情,剩下的满是空洞和悲凉,他们在怀疑自己的上帝,虽然没有了精神,但船员们依然开始忙碌了起来。

空洞的一天又将结束,船员又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遐想着夏威夷的绿色样貌,遐想着那里没有一丝黑红色,在美好的遐想后,船员们都进入了梦乡。

库珀感觉自己的头很晕,他看到甲板上,充满了石像,他还看到了凯瑞,但画面总是微微阴暗模糊,本想去问问凯瑞怎么回事,走近一看,突然发觉凯瑞的脸上出现了石片,渐渐的,凯瑞全身开始石化,库珀眼睛瞪的大大的,没敢动。

呼哧!呼哧!像是海啸来袭一般,船在不停晃动,一个巨大的,带有触手的怪物出现在海面上,像山一样高大,怪物空洞的眼睛里除了黑暗一无所有,画面阴暗昏沉,这怪物的样貌无法看的清楚。

周围的空间像被这巨大的怪物扭曲了一般,呼哧!呼哧!呼哧!伊斯从梦中惊醒。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恐怖的梦,像是真是发生了一般,梦里空洞的恐惧感压迫着自己的呼吸,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累了,库珀想到到甲板上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缓解一下那怪梦的压迫。

因为航线的改变气温逐渐回暖,库珀看了看前方,想起了那颗大脑袋,身体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库珀很期待自己朝思暮想的东方诸岛,这让他很快就遗忘了那个怪梦,悲凉的恐惧感也很快消失不见,只剩下期待与遐想。

突然的,一个船员开始吐血,“血是黑色的,是黑死病!”另一个船员喊到,大家都开始惊慌失措,吐血的哪位船员顶着红肿的眼睛,看了一下凯瑞船长,没有犹豫的,径直的跳下了大海。

船员们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之后,凯瑞在船边呆了几个小时,一直望着船员跳下去的位置,即使船已经行驶了很久,他看的那块地方,早已没有了那个船员。他还是呆滞的看着那里,库珀走到凯瑞身旁,“我们周围不是经常死人吗?”

凯瑞眼眶湿润了起来,“他那时一直看着我,像是在求救,可我救不了他!”那是库珀第一次见凯瑞掉眼泪,即使是凯瑞母亲离世时,凯瑞也不曾红眼。

第二天,船长凯瑞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硬气,凯瑞知道,要是自己都垮了的话,整艘船的人都不会有希望了。

“给我起床“病妇们”!”又有几个船员开始吐血,船员们像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们坐在甲板是,失去了希望。

阴沉的天气伴着船上的悲凉气氛,整个世界就像是失去了色彩。

风平浪静的海洋上突然风雨交加,天空出现了黑红色的血丝般的闪电。

呼哧呼哧!海水像沸腾了一样的涌动,海面上浮现了许多肚子朝上的死鱼,库珀回忆起了那个梦。

呼哧呼哧!那个巨大的怪物顶着一个笨重的头颅慢慢的浮上了水面,头颅的后脑勺拖着一个偌大的瘤球,与其说是顶着头颅,其实更像是章鱼。

数不清的触须四处拍打,船员开始躲逃,慢慢的,逃跑的船员变成了石像,库珀盯着那颗头颅。

呼哧呼哧!库珀在害怕,但是没有逃窜,凯瑞想往后逃,却站住了脚跟,他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于是便望向了斯,慢慢的手掌开始钙化,直至全身,石化的凯瑞眼睛依然瞪着库珀,眼神里的像是道歉,又像是遗憾。

一条巨大的触手拍打了下来,救赎号被拍碎成两块。

库珀掉到了海里,变成石像的船员们都纷纷沉入海底。

他爬到了一块木板上,此时库珀看着头颅,他觉得这可能就是上帝,异样的上帝。。。。

呼哧!呼哧!库珀也开始石化,因为重心库珀从木板上滑到了海洋里,石化的库珀眼睛依然像以前那样有神,库珀想动,却没有知觉,悠悠沉入了无尽空洞的深海里。

像是梦醒般似的,库珀又回到了船上。

“你睡的还真够香啊,我们要到了。

“已经能看到陆地的轮廓了”库珀高兴坏了。

“尽管失去了许多船员,但也许都值得了。”

库珀又回想到刚才的梦,总觉得很奇怪,比起现在,那梦的感觉会更真实一些。

船员们在船上争夺着望远镜,甚至用肉眼都可以看清,那个海岛上满是绿色的,生机肆意的。

人们迫不及待的,还没等船靠岸就跳下海,准备游过去。

库珀回身想看看那些患了黑死病的船员,一问才知,船上根本没有黑死病人,库珀非常诧异。

“明明就有几个吐血的船员啊!!?”

库珀很快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他看到了眼前的美景,夏威夷群岛,也许并没有多美,但在这群看尽了充满悲凉的船员眼里,这就是天堂。

船长凯瑞和库珀带领船员在这个岛上探索,这可能是大家近几年来最幸福的一天了。

库珀看着这片干净的大地,不禁的遐想着未来在这里的美好生活,一切都像梦境一般美好。

画面一转,石化的库珀和船员们,救赎号的残骸,静默的躺在海床上,除了石像们的大脑在活动以外,整片海床没有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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