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头的万林显得十分拘谨,他匆忙下床,随后不知所措的的站在一边,两手不安的搅在一起。
看着羞红脸颊的万林,万西只觉着一阵恶寒。
默默走远一点,而万林又急切的踩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不说话。
王西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啊?哦,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怎么用力,都弄不开那层布……”
“我都快吓死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
王西默默吐槽:你真的是万林么?这个内八字的娘娘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其实你是万林的姐妹吧?
虽然不太愿意相信,可死线的感觉不会错。
面前这个揉捏衣角的警察,的确是万林。
趁着王西失神,秦依又把脑袋搭在他肩头。
“怎么样?喜欢么?”
伸手去拍,然而她早已飘向万林。
王西看到他的脸色顿时煞白,急忙跑到王西身边,可突然腿上一软,来了个听着都疼的平地摔。
眼泪汪汪的万林顾不上其它,缩到王西身后,攥着他的衣角。
“呵呵呵呵呵呵——”
秦依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可空旷寂寥的太平间还是回荡着她的笑声。
虽然清脆悦耳,可万林却浑身发抖,王西一把打掉他的手。
万林眼眶通红,委屈无比。
王西问秦依:“他这是怎么了?”
“你看我干什么?跟我又没关系。”她把头发波浪般甩动:“嘻嘻,你还不知道吧,这是他心里的另一个他哟,一个渴望被保护的人。”
王西撇嘴:“你直说人格分裂就好了。”
“嗯~~~差不多啦。”
尽管他心中已有些猜测,可还是不想承认这个一副女儿态的家伙是万林。
这么说的话,那个很能打的疯子是他的暴力面,难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秦依又飘到他面前,无视瑟瑟发抖的万林,轻启朱唇:“我还知道一个秘密哟,想不想知道?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呵呵。”
王西冷笑,又找了个方向,开始走走停停。
一张床上,白布下的“尸体”挣扎不休。
死线传来的信息很明确,床上躺着个人。
然而他并没有帮助这个人的意思,对王西来说,没必要在乎一个陌生人的死活。
“咦?你不救他吗?”
秦依落到床头:“他在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出事的哟。”
“哦,不是可能,是肯定要出事的呢。”
王西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秦依遥遥晃晃的跟上,带着些许雀跃:“原来你这么无情啊,嘻嘻,人家更喜欢你了呢。”
王西突然停步。
万林抓着他的手臂,不愿离开。
“你要做什么?”
王西无奈:“有事就直说。”
万林低着头,声如蚊呐:“救……救他……求……求你……了……”
“你认识?”
“求……求……求你……了……”
他越发的底气不足,却没有放手,另一只手抓住白布,奋力扯动,虽然是徒劳。
他愈发焦急,脸颊涨红,额头布满汗水。
王西不为所动。
万林扯白布的手握拳有松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出现在他手中。
沿着白布边缘用力的划动,然而,不知是刀刃太钝,还是白布过于坚韧,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划开白布,甚至没有在白布上留下痕迹。
看着眼泪都快急出来的万林,王西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么无动于衷了。
可秦依不高兴了,她甩动长发,如锋利的钢丝扫向万林。
万林咬牙闭目,没有躲闪,准备硬接下来。
“你干什么?”
预料中的事并没有发生,却听见秦依气急的声音,他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只见王西站在身前,而秦依那颗秀美的头颅则在空中撒泼打滚,长发如海藻般飘动。
王西伸手揭开白布,一张还没来得及看清的脸庞化为袅袅青烟,随风消散。
他愣在原地。
本以为会和万林一样,有个人出现,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他很快反应过来,知道刚才的是一个真正的普通人的意识,他会瞬息间回到自己的身体,这一切对本身来说,只是一场噩梦罢了。
可他还有疑惑。
虽然万林举止显得娘炮,可身体没有改变,以他的力气都拉不动的白布,为什么自己一扯就掉?
看了看眼睛闪着星星的万林,他考虑片刻,还是选择自己思考。
仰头飘着的秦依满脸写着不高兴,而看到她过来的万林又开始发抖,拉着王西就想跑。
神态柔弱的万林把没有防备的王西拉的一个趔趄,他只好跟着万林跑,同时,他有那么一丝丝期待,希望万林知道如何离开这里。
然而现实总是无情且残酷,王西看着身边蠕动的白布,再看看一脸期待的万林。
我这是当了一回工具人了呗?
抓住白布,却发现秦依压在上面,她盯着王西:“你还要这么做?”
“当然。”
“这个地方有它自己的一套规则,你刚才已经触摸底线了,再来一次的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哟~”
他看向万林:“真的?”
万林茫然摇头:“不知道。”
“当然是真的咯,难道我会骗你吗?”秦依对于王西居然怀疑很是不忿:“你不信就试试呗。”
王西陷入纠结。
时间悄然流逝。
“怕什么?你在我那里不是猛的不行么?”
他悚然一惊,环顾四周,心中后怕不已。
王西害怕的是,自己对时间的流逝居然毫无察觉,已经僵直的双腿提醒着他,已经思考了许久。
至于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他也不敢确定。
看一眼万林所在的地方,他已经消失不见,多半是已经离开。
既然他都走了,那我还管这个家伙干什么?
松开抓着白布的手,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他看到了不远处冷笑着的萝莉秦依。
白色的碎花连衣裙无比可爱,只是搭在前面的双马尾上各系着一枚人头。
一枚洁白,一枚血红。
“怎么?掀开看看啊,没事的,要不,我来帮你?”
说着,她走近床尾,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白布整个扯下。
床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