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清河镇。
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站在路边,仰头看向天空,脸上洋溢出开心的笑容。
天上大雪纷纷,地上举目皆白。
在一旁的石阶上,蹲着一个愁眉不展的男孩,他时而摇头叹息几声,时而又抬头看几眼飞落的雪絮。
不过,那女孩看似玩的很开心,实际上不时就会偷偷上看男孩几眼。
过了一会,女孩拍掉身上的雪沫,看了男孩一眼,走过来蹲在一旁,嘟着嘴委屈道:
“小伟哥,咱们一起玩吧,好久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多好啊!”
“你玩吧,我没什么精神!”
“你还在担心婶子么?”女孩抬起头看着男孩,有些担心的问道。
“你不知道那些讨债的有多可恶,现在就怕他们找到人,到时候就遭了!”任小伟沉默片刻,才担忧道:
“对不起小伟哥,要不是我爸给你们学校打电话,你就不会被开除了!”女孩眼睛有些发红,忽然满脸自责的低下头。
“这对我来说,可是件好事儿的,不然待在学校,烦都要烦死了,哪有在这陪你看雪好啊!”
他心里不忍,连笑着挥了挥手,而后他沉默了,眼里透出深深的失落之色来。
“可惜啊,只差半个学期,我就能拿到的毕业证的。”
一想到三年多的努力白费了,他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失意。
算了,就算没有这件事,老爸现在破产了,我应该连学费也交不起了吧?
他有些自嘲的想着。
其实就在几个月之前,他们家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老妈开着一家小卖店,老爸在外面跟朋友合伙干工程。
谁知,那天他突然接到老妈电话,电话里老妈叮嘱他没事千万别出学校也不要跟陌生人走。
卧槽!
当时他一下就懵逼了,怎么听着像自己要被拐卖似的?
就在他幻想着,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要被人带去某个小山沟里,被迫给那个姑娘当上门女婿时,一通电话却让他如坠深渊。
打电话的是老家一个亲戚,言谈间不断旁敲侧击着父母的事。
虽然那人说的很婉转,可他还是瞬间预感到他们家似乎发生了某种变故,而在之后的几天里,这种预感就在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印证了。
这些电话有恶语相向,也有人哭泣卖惨,但无一例外都是让他们家还钱!
欠这么多钱?
怎么可能?
在确认不是恶作剧以后,他立刻发疯一样拼命联系着父母。
终于,当他接通老妈电话的瞬间,立刻激动哇哇大哭起来。
他明白了真相。
原来就在不久以前,老爸等着交工的大楼突然倒塌,几个合伙人不是被抓就是逃了。
一时间,只有他父亲任建国作为法人代表,被判决承担所有费用和欠款,并允许保释偿还欠款。
欠款数额更是高达,八百余万元!
这在2003年.....人均工资都还不足一千五的情况下,绝对是一笔可以将任何家庭化为齑粉的欠款了。
对他们家,也一样!
也就是这种情况下小雪爸爸的一通电话,让他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朱小雪站起身看着他关心道:“外边冷,咱们回屋吧!”
“嗯,回屋!”
看着天色昏暗的厉害,任小伟笑了笑就要回去:“对了小雪,我妈昨天打电话说几点回家的?”
朱小雪想了想,说道:“十点半,婶子害怕人多眼杂,所以回来晚一点。”
“嗯,咱们回去早点做饭,这几天她肯定没吃好东西。”
任小伟点点头,心里却很不以为意。
他觉得老妈太谨慎了,跟老鼠一样东躲XC的完全没有必要的。
两人刚要回屋,突然“吱”一声,让人牙酸的刹车声在两人耳边猛的响起。
朱小雪吓得“啊”了一声,缩着脖子一下扑到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别怕.......没事的!”任小伟脸色一沉,一边安慰着朱小雪,一边皱着眉头看过去。
“嘿嘿.......”
这时只见一辆破旧的摩托车险险停在他们跟前,脏兮兮的车轮,都已经抵住了石阶。
一个三十多岁的平头男子,正满脸不怀好意的看着两人。
是他,郑三金!
他是镇里一个彻头彻尾的小流氓,坏事做尽,在这种关键时候还是尽量避免招惹对方才好。
“小子,咱们的大学生回来了,也不去找叔喝两口,是不是看不起咱这些老家人啊?”郑三金咧嘴笑道。
“我不会喝酒!”任小伟冷冷的回了一句便转过身,拉着朱小雪要回店里。
可就在这时,郑三金咧嘴一笑,冲过来直接勾住两人的脖子,道:
“走啥,劳资和谁喝酒是谁的福气,小心咱......”
“滚开!”任小伟怒火顿起,反手一肘便挣脱开来,将朱小雪护在了身后。
“哟哟哟,大学生就是有脾气,行啊劳资在你爹的工地干了俩月的活,这工资没发一毛钱,他人到跑了!”
“行,不喝酒是吧,把工资给我,咱扭头就走!”郑三金挥了挥手,一脸讥笑道。
“又是欠钱?”任小伟心里一沉,老爸这次几乎弄的满天下都是债主,自己哪有钱去还他们?
“小伟哥他骗人,前段时间他把老婆打跑了,他是去找老婆去了,根本没去工地!”朱小雪焦急的看着,急忙提醒道。
“什么!”任小伟一下握紧拳头,双眼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幸好有小雪提醒,不然就真被骗了。
郑三金恼羞成怒,脸色铁青伸手便抓了过去:“你知道个屁,臭婊子劳资先教训教训你!”
“郑三金,你干什么!”
任小伟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护在小雪面前,用力见对方推开。
“哟,还敢动手了!”郑三金满脸不屑的冷笑一声,抬腿一脚轰的将他踹飞了出去。
“小伟哥!”看到他被打翻在地,小雪连惊恐着飞扑上前,将他撑坐起来。
郑三金却不依不饶,跟上前对着他猛踹起来,一边踹一边骂骂咧咧道:“毛都没长齐就敢跟劳资动手,看劳资今天就弄你!”
他在镇里是出了名的手段毒辣,对付任小伟简直轻而易举,短短几脚就将他打的嘴角流出血来。
“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想让我饶了他,好啊,任建国欠钱我就要拿东西抵债,你们店里什么最值钱不用我说吧?”郑三金笑的越发得了。
“快去,去啊,给劳资快点!”
“好,好,我去.....”朱小雪妥协了。
她起身就要向店里走去,下一瞬却发现任小伟强忍着痛抓住了她的脚。
“小雪别去,我......我没事!”
“小伟哥!”
一下子,朱小雪看着他泪如泉涌。
连日的担心受怕,在任小伟面前还要努力装出很开心,现在终于绷不住了。
她和任小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两家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可自从出事后因为生意上的事,两家关系急剧恶化。
现在,看着他挨打的样子,朱小雪心里一阵阵的绞痛。
就在此时,又是一脚踹过来,任小伟受到重击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重重的跌倒在地感到一阵眩晕。
“不能给他,不能.......”
任小伟感到肚子里火辣辣的,意识也渐渐变得不支起来。
不过,他心里明白的很,只要朱小雪不去店里拿东西,郑三金就不敢太放肆。
因为,就算他在如何肆无忌惮,也不敢去触犯法律的。
所以,尽管郑三金一脚接着一脚,一拳跟着一拳,他依然死死拽着小雪怕她心软。
果然,郑三金心急如焚起来。
这地方虽然偏僻,天寒地冬也没有什么行人,可他也害怕事情会败露。
任小伟迷迷糊糊中,看到朱小雪似乎妥协了,转身冲向店里。
他拼命伸着手想阻止,口里无声的喊道:“回来......不能给他,不能......”
他们家已经跌到了最低谷了,任小伟绝对不能看着爸妈流落街头,他要保住这个家........等爸妈回来。
“爸,妈,你们在哪啊......”
任小伟发出一声嘶吼。
这时小雪抱着几十条好烟,从店里走出看到这一幕,双肩颤颤,眼泪哗的哭了起。
郑三金看到那些好烟,眼里刷的一下亮了起来:“对,对,就这.......哈哈,劳资要发财了!”
“对不起小伟哥,我不能看着你不管的....”
突然,任小伟心里涌现一股深深的无助感,在面对郑三金时,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
眼泪也从眼角滑落。
这时一股淡淡的金芒,突然在眼前冲天而起,瞬间将三个人笼罩进去,尽管任小伟闭着眼睛,还是感到双眼刺痛。
“怎么回事?”
“感应到来自朱小雪的感动,奖励积分+1,奖励大力符+1......”
“这什么鬼东西?”
任小伟有点发懵,此刻无论是面前的郑三金还是朱小雪似乎都被静止了一般。
就在这时,金光中隐约浮现出一金色轮盘,轮盘通体呈现赤金颜色,道道紫色炫芒犹如六颗紫色眼球镶嵌在六个角落。
噗嗤!
一道紫芒从金轮中激射而出,没给任小伟任何反应的机会,便瞬间从他的眉心钻了进去。
这一刻任小伟就像吞下一剂补药般浑身都充满力量,几乎在他吞下的瞬间那金轮也飞快消散开来。
原本被静止的郑三金和朱小雪,也在这一刻有了松动的迹象。
眼看郑三金就要脱困,任小伟眼里露着凶光,也顾不上其他,跳将起来一个箭步来到前者面前,挥拳就是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