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人名叫龙二，用我们那个时代的话说，他这人办起事情来，也的确够二的。”
针儿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了，她说：“那龙一呢，他在男弟子里排名第一，一定比龙二更厉害吧？他最厉害的功夫是什么”
凤七点点头，说：“他自然比龙二厉害得多。但是，我从未见过他显示武功。”
针儿咦了一声，说：“那你怎么知道他比龙二厉害？”
凤七道：“在我们那个庄园里，龙二起初仗着身高力大，给大先生立的功劳又多，谁也看不起，尤其是对于龙一，更是不放在眼里，屡次向他挑战。龙一容让了他多次，后来他索性也闯进龙一的卧房，要和他比试。两人这一战，是如何打的，谁输谁赢，我们一概不知道。我们知道的，只是后来龙二每次见到龙一，都是一副客气恭敬的样子，如果他在路上遇到龙一，还离着老远，他就避让在路旁，拱手等着龙一过去。”
针儿说：“你刚才说上次端午节，龙一龙二，风一风二，弟子里武功最高的四个人，一起对你们那个大先生出手？那大先生怎么应付的？”
凤七道：“那天，大先生说我们众人的武功，出于天资所限，已经到了各自的极限，只有这四个人还能更进一步。他让他们四人随他进他的卧房，然后紧闭门窗，让四人同时向他出手，还让其他的弟子，都在窗外等候。”
我和针儿甚为不解，说：“师徒之间较量一下，本来再正常不过了，他为何如此诡异？”
凤七道：“我们也不明白他是何用意。他们五人进了房间后，先是一阵沉默，没有任何动静，接着有人一声暴喝，接着一阵劲风扑面的声响。”
我心想，这看来是那个龙二首先忍不住出手了。
果然，凤七也说：“我们一听就知道是龙二挥动钢鞭带出的风声，而且这风力之强劲，我们从未听到过。我们正等着听大先生如何应对，忽听里面传出一声惊叫，就再也没有声音了。这声惊叫，正是龙二的声音。我们在外面等着的人，个个惊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又过了一阵子，只听凤二说到，‘弟子凤二请师父赐教’，接着，我们就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有人影开始游走，看那人影身形，自然是凤二。我们看到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简直见不到清楚的人形，只能看到一道灰光，在房内闪动。我们心想，凤二的轻功，真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如果此时和她对敌的是自己，那么自己早已无法看清她的步法身形，身上各处要穴，简直就像是摆在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她宰割。”
我琢磨着她描述的房中情形，说：“看来凤二也快认输了。”
针儿看我一眼，说：“哼，你又不在，你怎么知道？”
凤七却说：“霍公子所言极是。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凤二忽然停下身法，拜倒在地，说自己认输。”
针儿大感意外，说：“凤二一招都没有攻出，就自动认输了？”
凤七点点头，说：“正是。她的这路武功，要在高速游走中发现对方的破绽，然后以迅捷无比的身法发动攻击。大先生无论凤二如何游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破绽，凤二这般走法，是极为耗费内力的，她见自己根本没有机会下手，自然只能认输了。”
针儿道：“那凤一呢，她那套灵犀子午刀，攻势那么凶猛，无论是谁，如果一动不动，就相当于等死了。”
凤七说：“这次你倒是猜对了一半，凤一的确用她的刀法中，最凶猛的‘万犀蹈海’，挥动一长一短两把尖刀朝大先生攻来。可大先生还是端坐着，眼见刀刃劈到眼前，忽然伸出右手的两指，捏住了两把刀的刀尖——”
说到这里，针儿打断她的话，说：“你说错了吧，应该是用左右两手，捏住两把刀的刀尖。”
凤七摇摇头，说：“我没说错，大先生就是用一只右手，如闪电，如鬼魅一般，竟然把两把刀的刀尖都紧紧捏住！”
针儿瞪大眼睛，说：“想不到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武功，有如此的高人！”
凤七道：“当时大先生说，凤一，你的武功最近进境很快，你竟然能逼得我出手，实在可喜可贺。听到这里，我们才听明白，原来方才龙二还没等到大先生出手，就已经认输。”
我说：“那龙一呢，他是武功最高的弟子，他能在大先生面前过上几招？”
凤七说：“龙一看完大先生如此轻易地制服三个弟子，马上拜倒在地，说自己武功和大先生相差太远，自己不敢出手。”
针儿轻轻叹口气，说：“这位大先生，大概真算得武功天下第一了。”
她话音未落，忽听窗外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你这丫头，想不到还有些见识，知道大先生的武功天下第一。”
一听到这个声音，凤七大叫一声：“凤二来了！”，她攥紧灵凤剑，神情紧张地看着四周。
“凤七好妹子，你刚才提到我的灵燕穿心掌，言语里好生推重，做姐姐的谢谢你啦。”凤二的轻功果然厉害，她的声音已经转到了房间的另一扇窗子。她的声音又娇又嗲，听得人隐隐有昏睡之意。
我们所在的房间，是在熙华楼的二楼，凤二需要踩着屋檐来绕着房间游走。她的声音在两个窗户之间，几乎毫无停顿地转换，可见她轻功之高。
普通的轻功高手，就算是在平地上，也难以如此来去自如。
针儿低声道：“那龙五仅仅排名第五，我和凤七联手都抵挡不住，这凤二排名第二，武功自然比龙五又高得多。霍公子，你有什么退敌的办法吗？”
我说：“光论武功的话，咱们这三个诸葛亮，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这个臭皮匠了。看来非智取不可。”
“哈——哈——哈——”
我刚说完，那凤二又在窗外笑了起来。她笑道：“这位公子说的好生有趣，拿自己比作诸葛亮，却把我这个小女子比作了臭皮匠。不知我哪里臭，惹得公子如此厌烦？早知如此，小女子就好生沐浴更衣后，再来打扰公子，到那时，公子或许就不觉得我讨厌啦。”
凤七凑到我耳边，说：“先用娇声媚语迷惑敌人，然后乘机使用绝顶轻功，突然用杀招夺人性命，这是凤二惯用的杀人伎俩。哼，见了男人她就用这一套，也不知道羞耻！”
我正色道：“她的这种伎俩，在我所在的那个时代，早就司空见惯，凡是年轻女子，说起话来必定一个比一个嗲。所以，她说得再娇再嗲，我也不吃这一套。”
那凤二在窗外听到我的话，又发出一阵轻笑，说：“公子的意志好生坚定，小女子佩服极了。那好，小女子这就现身拜见公子。”
凤七一听凤二即将出现，马上握紧了灵凤剑，针儿也是伸出手掌护住前胸，两人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敲了两下。我屏住呼吸，轻声问：“门外何人？”
凤二娇滴滴的声音在门外说：“公子，你刚才还和人家对答，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人家的声音啦？如此薄情，你让人家好生难受。”
我大吃一惊，心想：“这人的轻功之高，真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她两次说话之间不过十多秒，她竟然就从窗外到了这熙华楼的走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