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说:“你觉得你危险,可你知道我的情形吗?我这位五哥的玄冰指功夫,早就有了九成火候。他把这种极阴极寒的内力,用两根手指从我的肩井穴注入我体内经脉,我固然功力大增,能胜了你,可这内力也在我的经脉中游走,我浑身上下,就像坠入了冰窟,被千万根针一起扎一样。刚才只要你一死,他还会继续把这阴寒内力送入我的经脉,我当场就会变成一块冰坨,冻僵而死!”
针儿脸上一阵发白,看上去颇为惊恐,她说:“早听说玄冰指是一门极霸道的功夫,杀人时能让人死得苦不堪言,想不到今天真的见识到了。”
凤七向她一跃,和她并肩而站,说:“我这个五哥,名叫龙五,他到这里来,不是来找你们的,是来杀我的!他一定会先杀我,再杀你们!咱们唯一的生路,就是先杀了他!他的武功,可比咱们三人加起来都高得多,你们想活命的话,就和我一起,和他拼命一搏!”
龙五微微一笑,脸上仍是一副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神情。他慢悠悠地伸左手入怀,拿出一团黑黝黝的物事。
凤七仔仔细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她一看这东西,脸上神情一变,说:“这是四哥的长生鞭?你打赢了四哥?”
龙五脸上先是浮现出一阵得意之色,然后故意淡淡说道:“老四的长生鞭,本来也算练到家了。我念着他进总坛的时间比我长,对他一直都是客客气气。可惜他倚老卖老,在弟兄们面前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坛里的哪个兄弟,只要排名在他后面,没挨过他几鞭子?他见到哪个兄弟的功夫进境快了,就心怀妒忌,往往找个因头,横加处罚,随意打杀。我见兄弟们对他民愤大了,这才出手诛灭了他,也算为总坛清理了一个祸胎。”
凤七说:“你杀了四哥,却一直把他的长生鞭带在身上,哼,你定是还没弄明白他发出迷魂香的法门。”
龙五冷冷一笑,说:“他人都死了,长生鞭也落在我手里,他如何发出迷魂香,我慢慢参详,总能参详得出。”
说完,他斜着眼扫视了我们一圈,说:“七妹,你们三个呢,今天横竖都是死,不如你们自尽了吧,省得我动手。如果我亲自下场杀人的话,你们还要再受一番罪——”
他话音未落,凤七突然大喊一声:“想活命的话就攻他的右臂!”
同时,她已经挥动软剑,直刺龙五右臂!
针儿稍微一愣,接着也纵深向前一跳,伸出右手食指,点向龙五右臂肩井穴。
“小贱人,你们找死!”
龙五一咬牙,身形一闪,躲过了凤七的剑招,接着把那团黑黑的东西攥在掌心,挥起左拳,劈向针儿的手臂。
针儿变招没有他快,手臂来不及收回,被他拳风扫到,顿时觉得一阵剧痛。
“好深厚的内力!”
针儿暗自叫道,然后继续挥掌攻上!
龙五和凤七、针儿连过数招,始终没用右臂,看来他右臂果然有伤。
凤七、针儿的攻势愈发猛烈,他顾不得把那团黑乎乎的物件放回怀里,只得往地上一扔,然后匆匆应战。
我过去捡起那团东西,只见这是一根长索,约莫两米多长,不知用什么东西缠的,似乎异常坚韧。长索的一头,是一个古藤所制的把手,另一头,则是一枚乒乓球大小的圆球,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似乎是镔铁所造。
我顾不得多研究这长生鞭,打量着三人的战况,看看自己如何帮忙击败龙五。
龙五本来的武功,显然比凤七和针儿加起来都高得多,眼下他只凭左掌,就怪招迭出,凤七、针儿只能勉强招架。
况且针儿和凤七都是刚刚从昏睡中醒来,脑筋还不是彻底清醒,每一个招式都略显迟滞。再加上龙五的身形比他们高大太多,每一掌劈下,都带着凛凛风声,威势极为惊人。
起初,针儿和凤七还是半攻半守,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龙五已经占到了上风,她们二人只能一味守御了。
幸好凤七对他的武功家数还算熟悉,他刚一发招,就知道他攻向何处,她一边自保,一边提醒着针儿,两人倒是也支撑得住,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落败。
龙五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他发掌越来越快,狞笑道:“小凤七,刚才让你自尽你舍不得死,现在你后悔也晚了,看我待会儿如何收拾你!”
凤七早已鬓发散乱,她尽力支持着,嘴里说:“龙五,你的时辰也快到了吧,我们只消再坚持一会儿,用不着我们杀你,你就狗命难保了!”
一听这话,龙五脸上露出一层惊惧之色,他一皱眉头,出手更加凶狠了。
我听着他们对话里的意思,显然龙五必须尽快杀掉我们,否则他自己就有性命之忧。
忽然,我想起刚才凤七的话,“你定是还没弄明白他发出迷魂香的法门”。
也就是说,那个死在龙五手下的龙四,是用这长生鞭来发出迷魂香的!
我仔细看着手里的这根鞭子,觉得如果里面藏有机关的话,一定是藏在鞭头的圆球上。
我把这圆球翻来覆去看着,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任何门道。
这时,针儿和凤七已经招架不住,龙五的掌法越发凌厉,掌风在房中四处迸发,我只觉得脸上像被刀割一般生疼。
我朝凤七大声喊道:“凤七,你自己的迷魂香呢?”
还没等凤七回答,那龙五已经哈哈大笑起来,说:“她仅仅排名第七,哪里来的迷魂香?这种本坛的不传之秘,只有排名前五的弟子才能使用,她既然叫凤七,当然没有迷魂香可用!”
我心想,原来凤七不是她的真名,只是排名而已。
凤七一边招架,一边喊着:“龙五,你既然知道这是总坛的不传之秘,你为何敢对旁人说?你触犯本坛戒律,也是死罪!”
龙五纵声狂笑:“是啊,我犯了戒律,那又如何?这房中只有四人,我杀了你们三个,这件事总坛如何得知?”
说着,他又是接连三掌劈下,这三掌,一掌比一掌快,一掌比一掌刚猛!
他第一掌是高高提起左臂,然后一掌如巨斧般劈下,掌风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已经笼罩住凤七和针儿两人的退路!两人的长发,都被这比钢刀还有锋锐的掌风扫下了一大片头发!
他的第二掌,则是斜着劈砍而下,掌风直逼两人胸口,如果打得实了,两人胸口中掌,当场就要胸骨折断,内脏破裂而死!
他的第三掌,斜劈两人小腹的丹田要穴,对于任何习武之人,丹田都是真气运转生息的关键,是生死攸关的所在。这里如果被他劈中,两人立即就会狂喷鲜血,气绝身亡!
这三掌如同三道闪电般袭来,针儿和凤七双臂交叉护住前胸,勉勉强强挡住了前两掌,眼见第三掌已经袭到,她们胸腹间门户大开,已经无法抵御!
我离他们门三人的战局足足有数米之遥,此时也被龙五的掌风逼迫得呼吸困难,胸口一阵憋闷。我万般无奈,只得把那根长生鞭狠狠朝龙五扔去。
龙五丝毫不把这鞭子放在眼里,都懒得运掌遮挡,仍然毫不留情地一掌掌接连劈落。
眼见鞭子头上那铁球即将打在他身上,他的第三掌已经凌空劈下,掌风恰好劈在铁球正中!
只见那铁球恰好在他身前爆裂,一阵青灰色的烟雾腾空而起,把龙五结结实实地笼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