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若云抬起头费力的望了望,现在爬在最前边的人是墨清,墨清毕竟比闲若云长了不止一岁,还练过一些武功,身体比其他孩子强壮的多,比自己这世一个书生的体质更是天壤之别。爬在最前并不令人惊奇。
闲若云又回头扫视了后方几眼,后面还有不少人影在移动着,闲若云吸了一口气,又加速前进。
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仍然没有拉近和最前边几人的距离,身子是越来越沉重,眼看太阳逐渐爬到天空的边缘,而墨清却已经攀到巨石壁尽头。
那里是一处垂直陡峭的山崖,高有三十余丈,从山崖顶部悬吊下来十几条麻绳,麻绳上还打着一个个拳头大的结,墨清现在正攀上其中一条,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正在向崖顶移动。
闲若云望着前面的墨清,有些灰心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追上最前边数人,而且时间也不够了。
这念头一起,突然间手肘膝处的受伤处就同时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四肢无力了,抓着岩石的一只手一颤,猛的全身都往下掉,闲若云吓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连忙把全身紧紧地贴在了石壁上面,动也不敢再动。
过了一会儿,心中平静下来,再用手去抓住一块凸出的石角,扯了几下,比较牢靠,这才放心了下来。
闲若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见到身后的师叔正半蹲着身子两手臂敞开,摆出了防护闲若云的姿势,见到他又安全了,才缓缓的站直了身子。
闲若云心里一阵感激,自己要是真的掉下去,前面的辛苦可是白费了!于是稍歇片刻,又慢慢的向前移动,朝着挂在悬崖上的一条条粗麻绳爬去。
终于来到了其中一条没人的麻绳,太阳已经几乎到了天空的边缘,只剩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完全到黄昏了,这时墨清已经攀上了崖顶,正回头往下望,闲若云爬到麻绳底部的时候恰好见到墨清,只见他举起手臂,伸出小拇指对着崖下之人轻轻比了两下,接着哈哈一阵狂笑,便离开了。
闲若云心里一阵气恼,连忙捉往麻绳,往上攀爬。
可是闲若云已经全身上下,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余力,现在几乎连绳结都抓不牢。
当他费了好大力气爬上了最末端一个绳结,一下坐在上面后,就觉得全身上下软绵绵的,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费力的扭头看了看,后面的石壁处还有一些人坐在那里,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来和自己一样用完了最后一丝的力气。
闲若云心里头只能苦笑,自己太小看这次的测试,还好自己没有落在最后面,转头又看到那位冷冷的师叔。闲若云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决努把劲儿,再向上攀登一些,虽然在黄昏之前自己绝对无法爬到,可是就此不动岂不太难看了!
闲若云伸了伸有点僵硬了的双手,使起了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慢慢的顺着绳结往上挪动,但是这时闲若云的双手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根本抓不住绳子,磨蹭了片刻,仍然未能有结果。
又过了会儿,闲若云只觉腰间一紧,身子一轻,整个人突然自动的往上升。
闲若云转头一看,却是那位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师叔一手抱着自己,另一手和双腿敏捷的向上攀升,像极了轻功之类的绝学一般,心里一阵激动。闲若云同时注意到太阳早已下山,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原来自己终于还是没能完成这段路程,闲若云心里有点郁闷,自己那么拼命,怎吗还是比不上别人那?
转眼到了山崖顶部,眼前只有六名人盘坐在一旁休息,除了那事先就入选的叶梦和慕容睿不知何时已到这里之外。就只有四人比闲若云先到了。而墨清正和一位身穿深蓝员外袍,背负着双手,五十余岁富态老者说话,两人身旁还站了数人,负责此次接送众人的王统领也在其中。正一起等着那些师叔一个个将其他较慢的试炼之人送上山来。
等了一会儿所有的人都被送了上来,这时袁老走前一步,肃然的面对众人。
“这次合格者共七人,其中五人进入本堂千锻堂,正式成为本门记名弟子。”他的缓缓的说道。
“慕容睿和刚才第一个到达山崖的墨清,表现杰出,颇有些底子所以可以直接保送到七绝堂学习本门绝技。”有望成为正式弟子。袁老回头望了一眼穿员外袍的老者,老者手捻胡须,满意的冲他点了下头。
“至于其他人……,”袁老打量了几下其余人,用右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稍微沉'吟'了一会儿便道:
“这小子,虽然未按时到达崖顶,但表现突出,看来能吃得习武之苦,你先在本门跟几名教习打下根基,半年后再考核一下,合格则正式成为记名弟子,未合格则送到外门当见习弟子处理。”可有意见?
闲若云见自己也被选中颇为欣喜。望了一眼叶梦所在,正好奇她本来属于先前就入选的,怎么七绝堂的机会没有她呢?
“叶梦因为用药颇有些天赋,暂且一起回门内到时顾护法会另做安排的”袁老突然说到。
“王统领,剩下之人每人领些银子,包括山下随行之人全都送遣回家。”袁老冷冷的看着最后剩下的人说道。
“闲若云和叶梦听闻,知道那青儿肯定是没机会再和他们同去那天玄门了,心里多少都有些失落之感,毕竟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还是有些感情的,特别了叶梦,青儿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心里自然更不是滋味。但是她也不敢多提要求,只想以后若是有机会再接来也不一定没机会,只能任其安排了。”
“遵命!”王统领踏步而出,恭身领命,把未过关的人领下山崖。
“张师弟,吴师弟,你二人把这些过关之人带到本堂去,把他们分别交于顾护法和李教习。”
又有两名监事领命走了出来,把闲若云他们分成了两组,朝山崖下走去,其中一人正是那位冷冰冰的师叔。临下山崖时,闲若云忍不住看了一眼墨清,发现他仍和那位蓝袍老者说话,没有丝毫动身的样子。
“他和那慕容睿跟你们不一样,是被送到七绝堂的核心弟子,一旦学成出来,最起码也是个护法身份。”另一名瘦长脸师兄似乎看出了闲若云心中的疑问,主动进行了解'惑',可在他的话语中,似乎带了一丝说不清的羡慕和嫉妒的味道。
“那墨清还不是仗着有个秦朝的表姐夫,要不是他有个表姐嫁给了此人做了续弦夫人,不然凭他!年龄都超过了入门要求,还能进七绝堂?”冷冰冰的师兄说的话让人都觉得背后有一股冷冷的凉气在往上冒。
“张师兄,你不要命了,这些关系也是我们能胡乱议论的?要是被其他同门听到,你我都逃不了面壁悔过的惩戒!”瘦长脸的师兄听了冷冷师兄的话,吃了一惊,慌忙四处察看一番,看到除了这几位入选之人没有其他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冷冷的师兄冷哼了一声,似乎心里也有些顾忌,便不再言语了,对他们说的话闲若云心里似懂非懂,但隐隐约约的知道,墨清并非靠真才实学进的那个七绝堂,而是因为天玄门和大秦王朝的权势之人有些瓜葛,而他有个好姐夫的亲戚做靠山,才能毫不费力得以进入。
走在山路上,这两位师兄心里都想起了门内令人感到沮丧的一些事情,再也没有心情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领着他们往前走,而闲若云等人更是不敢私下里说话,也许他们心里都已隐约的意识到天玄门和在自己府里一些不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