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我曾经在某个小世界看到一位奇人,其人很是潇洒,一身淡泊,翩翩若风。
其人才高万丈,其人品性高洁,少有著作传世,传世的言说俱是经典。
后人常论其文字,称其为一家之说集大成者。虽然其人不争不抢不比,但是对于世人小道刻画极其传神。后世之人常言其文笑一字极妙,刻画出无尽意味。
也将诸多不同生命描述的极其传神,虽然大多一笔带过,却见字如面,见那诸多存在之形态神情,很是有趣。
虽然未见那些小鸟儿小雀儿,也未见大鸟儿大鱼儿的,但是想想都觉得万分畅快。
虽然未见,他笔下的或许也是他想象而已,但是我族中恰巧有几位相似的存在,大的不得了,倒是十分相像,也不得不说亲眼所见也不过如此。
故而,我等小伙伴对于这些大志向的存在也是万分敬仰,虽然各有寿数,但是那等小世界中竟然出此等人物,我们都觉得小世界的主人脸上都十分有光。
这是什么气运,竟然能有出了个这等人物,这眼界,这气魄,比我们还要大气!真的太让人激动了!
如不是小世界自有其规则,我们真的十分想把他带到我们中来好好切磋一二,哪怕是让他多给我们讲些故事也是好的。
后来我们偷偷编了一个幻境,在其中一起游戏一番,感受到他的那份悠然,真的是太佩服了。
后来他那大名鼎鼎的梦蝶的言喻更是让我们奉其为偶像,太厉害了!不管身处何地,是何状况,安之若素,这种心态,太难得!
并不会因为忽然换了身份就茫然失措,也不会患得患失,反倒是该飞飞,该游游,一切都顺其自然,顺势而为,或是无为,都那么的随性随情,我们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哪怕是唐秋,都一直若有所失的看着他,和平时那种懒踏踏的样子一点都不相符。听说,回来后,唐秋还精进了一小阶段,小小的突破了一个坎,从此修为更加突发猛进,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我们这些小伙伴也都有收获,只不过没有唐秋那么明显而已,不过族人们都说,我们这些小家伙们在后面的修行中都会好走很多,虽然那位不是我族大巫大祖,但是观他的道对我们还是有很大益处的。
毕竟也算是一派一教的祖师,随便跟他学点什么都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也会细腻很多,对于我们这些本源还未长成的小家伙来说,这不次于一场大造化。虽说没有接引人那么重要,但是师字却是担得起的。
所以大祖他们也送了他一场造化,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只是感觉若是他要是我族之人,那岂不是诺大的虚空,任其逍遥,岂不快哉?
于我们讲,我们入其梦境,观其人其道理,我们是客人。
可是从我族眼中来看,他只是小世界中,在这无线虚空,皆为我族之地,即便他出生于小世界,也不过是一个外来之客。
谁又会去在意那些?而且他凭借己身观这天地,成就自己的大道,最后不管他是否证道成功,这片虚空终究还是认可他的。
就凭我们在他的梦境之中,那片梦境竟然可以容纳我们一众的本源之身,而且还充裕有足,不得不感慨其胸怀之广阔,世间少有的奇人!
而且,那之后,我们一众小伙伴都觉得我们的小世界也必然震撼虚空,哪怕是大巫大祖莅临,也不过在我们小世界中如常行走,绝不会被他们的本源之神威慑崩溃。
毕竟小世界就是我们心像所化,正式应了那句话,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大。我若想吞掉了这虚空,这虚空就必为我所用。
而且,这小世界是我的,那么不管你再厉害,在我的小世界中,只有的规则才是规则,可能我伤不了你,但是你也奈何不了我。
毕竟大家都是本源中孕育而生,伤不了自己就伤不了我,或许你自伤八百我等依旧还有一千。
当然,唐秋除外。我跟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俩是可以互相伤害的。
我也很是纳闷,为什么,但是他却一直不回应我这个问题。
即便酸果果竟然会在我的小天地里茁壮成长,还有受我的影响颇深,但是,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
火爹也是在我小时候就落跑了,虽然我隐约知道似乎这件事情跟火爹有什么关系,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印证。
也许只有当我将来当了接引人,才能知道其中的道理?
谁知道呢!反正唐秋跟我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伤到了他也落不了好。所以,每次我进阶或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比我自己还着急。
而酸果果又在我手里,虽然这里的只是分枝,但要是这边发育的好,也不好说将来谁主谁从的。
最近有几次都发现酸果果突然在庭院中出现,不自觉的被转移过来,但是果果自己并不在意,反正在它眼中,我跟唐秋一直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它小时候脑袋还不灵光时候就总会弄混我跟唐秋,总会被我拐跑,后来没办法,唐秋丧尽天良的把我拴在了他家跟我家中间的树下好久。
然后,他被他家老爷子揍的好久都不敢出门,然后我在他家作威作福了好久,而他一直都在伺候我直到痊愈。
虽然他挨揍时候我也会疼,但是看到他被揍的凄惨样子,我也就忍了。
虽然有时候我俩会报复性的去找揍,但是后来被大人们知晓了之后,他们就不再动手了,而是罚我挑果子,让他做糖葫芦。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诸多扯皮,虽然唐秋家族中本来有诸多安排,但是因为我俩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他家中一些人就把他扔在村里不管了,任他自生自灭。
虽然酸果果是很不一样的树,但是在他们族中也只是简单记了一笔可以长出各种口味的果子的树,再无其他。
而唐秋强大的战斗力,抗揍的能力似乎就被无视了。我也问过他原因,他冷笑道,万一我挨揍挨的很了,你受不住,直接把我变得跟你一样了,谁还敢试?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有一次我坑了他一把,然后他发飙了,我俩一起惹了一个大麻烦,差点把村子捅个洞出来,正好他老子回来,一顿胖揍。
本来我还看热闹看的美滋滋的,结果他老子一出手就往死里削,疼得我一个哆嗦,直接把他变得跟我一样,他老子闪了一下差点毁了整个庄子。
然后我疼得好久不敢动,直接连带着唐秋消失在他们眼前。
而唐秋本来就伤的不清,差点回归本源,他也是个狠人,拖拉残躯爬到我身边,连哄带骗的让我现出身形。
也就是那次,唐家才重新审视了唐秋,后来他老子就撒手不管了。
据说那次他老子本来打算让他回炉重造的,好像是他们家的传统,正好可以好好修补他的神魂。因为之前的伤势太重,怕他熬不下去,结果我一个帮倒忙,让他清醒的度过了那些生不如死的时间。
然后,他就变异了。真是一段痛苦的记忆,每次想到那些疼得我恨不得死一死的岁月,我都觉得自己像是一堆沙子,散了又装起来,刚装起来又散了。
那段岁月,我被关在了唐秋的院子里,不然族中的花火会不停的收放,整片虚空都被搅得不得安宁。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进阶,知道的都可怜我怎么这么倒霉跟着糖球遭了那么大罪。只有唐家那几口人知道是唐秋被我坑的惨不忍睹,我感受的只是痛感,而唐秋却是无感都被折磨,还要分心来哄我,我只要一消失不见,他受的罪就要从头再来,而且跟我一起消失的时候他也要继续忍受那些。
那时候他已经无力找东西牵扯我,只能自己抓着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趁我成型的一瞬间拉住了我,然后他一手拉我,一手去搞他那些个准备的东西。
那真是一个糟心的过程。我疼得都想自我了断了,他却恶狠狠的看着我,我要是挺不过去,他就得一遍遍重来。
在我差点想昏死过去时他来了一句要是我再敢打断他他就让我跟他一起体验所有的痛感,让我彻底傻愣愣的等他进阶。
那时候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我只感觉我的痛楚已经被放大到无限,已经麻木了。看着他神情扭曲的给自己准备好一切,他家人都在墙外,因为任何一点外力都会让我们承受不住,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真的可以那么疼,疼的比死还可怕。
等他进阶后,我俩维持那个姿势过了不知久,久到酸果果都能跑出来给我们浇水了,我俩才打破了身体外面的壳子,小心的收缩了了一下彼此接触的肌肤,才发现真的结束了。
然后两个人直接昏死在院子中,而墙外的人哪怕确定我俩已经无恙并昏死过去,也不敢进来给我俩收尸。
还是酸果果用它的根须把我俩推起来,送到了通廊,才避免了我俩被土埋起来。
那段时间是我俩都不想再回首的日子,太疼了。而唐家也就是看着他活着刮了一身皮,活着换了一身骨肉,挨雷劈,重新脱胎换骨,他老子扔下一句够狠就落跑,打那之后再没露面,被唐秋他娘追杀了无尽岁月。
他爷爷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乐着说疼过了就知道活着不易了,挺好。然后给我们准备了一大锅糖葫芦,笑呵呵的看着我俩重新适应这个新换的躯壳。
我也没想到,痛彻心扉也能换个躯壳,而且身体里那些没消化的东西也被彻底吃掉,没用的都排了出去。
唐秋爷爷说按照他家的惯例唐秋会回归虚空沉睡的度过这个阶段,也不用这么疼。那想到他那么能忍,然后我那么怕疼,压根就没给他晕死的机会。
我就知道唐秋个死孩子是特意的拉我陪葬的!他在那之前偷吃了许多酸果果的果子,那些果子各种奇怪的味道都有,有一种恰好是可以麻木知觉,也就是可以止疼的。
然后我完全的感知到了那些痛楚,然后我拉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承受着那些非人的折磨。
而那个传承最神奇的地方就是一次比一次疼,好像觉得我们在挑衅它的威严,一次比一次夸张,到最后我俩都不敢动,连想法都不敢有,放空的看着彼此,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后来,唐秋爷爷都无奈的说你们俩个是互相挖坑,然后一起早死早托生啊!见过那么多族人还有其他生灵,就没见过像我俩这样作死的。
我俩还能清醒的挺过来,还没有一起回归虚空,已经完全出乎唐家的意料了。知道了我俩的壮举,整个唐家都沸腾了,整个唐家从老到少都差不多来围观过我俩作死的场景。
而且成了全族的典型,如果能受得了剜心之苦,就去折腾,活着挺过去你们就可以不听话了。不然你就看离去看看秋小子还有火家的小女娃。
一时间村里的娃娃都乖了许多,然后也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出来了诸多版本,其中以我跟他同生共死的最受欢迎,还有一个版本是我俩相爱相杀共赴剜心传承,还有什么我们为了成就无上金身去挑战终极传承最广为人知。
还有什么我为了唐秋能够成为最强,帮他一遍遍的淬炼肉身,在他昏迷前一刻把他拉回我的小世界什么的,其实那时候我还压根没有小世界,只是把他拉进我的伴生物中。
然后那之后多少岁月我都躺在地上,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更不想看他,他也一样。
那恐怕是他最为勤劳的岁月,都没有睡过,一直睁着眼睛看着通廊的顶部。
知道我俩终于有一天敢动一下念头,只是简单的交流了一下,我之后多少多少岁月不想看你。然后另一个只是回了一句我也是。
然后又过了不知多少岁月,终于敢翻个身,第一反应就是同时向对方送出一脚,将对方远远的踹离自己身边。
再后来的岁月,就是敢动一下的时候就爬向远处一点,对彼此是看都不想再看,想都不想再想,哪怕动念到对方都觉得浑身上下哪怕是一个头发丝都疼得自己想满地打滚。那就滚的再远一些。
可惜,唐秋的家是很大,但是总也是有边界的,等到我俩爬到一个南墙一个北墙的时候,我俩又被唐家老爷子给搬回去放在了一起,因为传承没有结束。
当时我俩就觉得头上想起了虚空大神的雷,炸的我们心神恍惚,两双直愣愣的眼睛看向唐老爷子。唐老爷子笑呵呵的把我俩扔进一个大锅里,把我俩跟流浆一起熬了。
全身酥麻,就跟无数的小虫子在肉里出出进进,因为怕我一不小心又消失了,就让唐秋自己看着我。
我俩一脸掉进粪坑的表情被老爷子煮了很久,最后流浆跟果子都消失后,我俩被丢进了一个清水池里泡了许久,最后冷热交杂,竟然都没生病,我才意识到好像体魄也好上了许多。
而唐秋得到的好处更多,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兴趣坑他了,损失惨重,得不偿失的事不能再干了。
柔弱的小女子变成霸王花不是个好事情,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很亏。好在唐家老爷子也从不提这些,依旧该给我们熬糖葫芦就熬糖葫芦,该罚他孙子就依旧罚他孙子,看上去跟以前一样。
但是我却明显发现那些糖葫芦越来越酸了,当然效果也越来越好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毕竟唐家的立身之本就是那些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