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雄好奇地打量楚业。
他看到这位将军大人十分年轻，只有十六七岁，却身披华丽的甲胄，被人前呼后拥，感到颇为不解。
在龙唐，这个年纪的人还未行“冠礼”。即使是出生豪门，也都刚入仕途，担任一些有职无权的小官，可从来没有像楚业这样的。
但他却没有因此小看楚业。
这个世界，高人奇士何其多哉。他自己就见过不少，谁知道楚业是不是其中一个。
“鳌尾湖这里，不是有一条螭龙建的大城吗，他该不会有那里有关系？”
吴雄盯着楚业身上的服饰，注意到盔甲上的一些装饰，的确有形如螭龙的纹饰，不由点了点头。
对于白龙城，他是早有耳闻。
知道这是一座数十万人的大城，风俗人情等各方面都接近龙唐，并不是什么荒蛮之地——这意味着他们是可以讲道理的。
楚业听到他的话，也好奇朝他看了一眼：“你有什么异宝要献？”
“将军可曾知道，离这不远处的一处山坳有一座铁矿。”吴雄说到这里时，原本安静的牢房里又起了波澜。
许多人不解地望着他，开始窃窃私语。
他朝前一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对楚业道：“我等在那里，发现有一头啮铁兽。此兽形如水牛，皮毛黑如漆，食铁饮水。其粪可入火炉，炼出一种神铁。我所献之宝，既是这头异兽。”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吴雄拱手作揖，“在小民的故乡，任意一头啮铁兽都是无价之宝。只因为它们所产的这种神铁，无坚不摧。甚至有剑仙一流，将其炼为飞剑。”
楚业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那头破城的巨牛。
难道和它有关系？
和他说了几句话后，楚业就带人离开这座牢房。
吴雄却被一群人围了上来。
离他最近的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低声讲道：“吴掌柜，你现在就把这啮铁兽的消息告诉他，我们手里可就空空如也了。”
余下的人纷纷点头。
“是啊，刘老说得对。”
“不该说的这么早。”
“这位将军大人知道这些，我等就没用了。”
……
吴雄却朝众人拱了拱手。
“你们没听之前的后生说，这里已经被年轻的将军攻占了。”他叹了一口气，面色发苦的说道：“这个消息，即使我们不说，他也能打听到。甚至，他自己就能发现那只啮铁兽。别忘了，这里的山魑鬼早就知道它的存在，只是不了解它的身份，才干出那买椟还珠的事。与其让他自己发现，还不如现在就献上去。”
他讲到这里，监牢里已经针落可闻了。
那位刘老恭敬的朝他作了一揖，“吴掌柜，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只能等了，我看这位楚将军倒不像是个难相处的人。”吴雄面沉如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他放了我们，那就一切好说。如果他真要做出一些不轨的事，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刘老皱着眉头道：“吴掌柜啊，我知道你家大兄是炼出一柄飞剑的高人。但远水解不了近喝，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保命吧。”
“关键是，想也没用。”吴雄又是叹气，“这件事要怪只能怪我们贪心。发现这啮铁兽的踪迹，居然立刻围了上来，想先下手为强。结果刚找到它，就被这群山魑鬼团团围住。那为首一个，还是感染了蛇炁的……”
数日前，他们一行人的确是因为船只受损，不得已停靠在岸边。
但遭遇这群山魑鬼，却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只因为有人在清晨看到，这头形若水牛的异兽在河边饮水。然后顺着它的踪迹，找到一坨形若玄铁的东西。
啮铁兽天生刀枪不入，但除却这项神通外，就黔驴技穷了。而船上的人，虽然只有吴雄一个炼出元炁，但也有符咒、奇兵一类的东西，可以克制它的神通。
可他们没想到，这里有一个感染蛇炁的山魑首领。不仅生出双首，还驯化了另一头感染蛇炁的异兽。
在它的带领下，这里的山魑鬼异常凶悍。他们不是对手，就被抓到了这里。
***
另一边。
走出监牢的楚业，遇到姚墙等人。
这些身高五六米的巨人刚刚巡视完废墟，一看到他带着人从监牢出来，就凑上前来，和他报告这里的情况。
“这处坞城里的地方，我们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姚墙蹲下身子，很认真的说，“那头枳首蛇看来并不在这里，只是留下了两缕蛇炁。”
枳首蛇虽然没有发展出堪比人类的智慧，但在诸多野兽之中，也是较为聪明的那种。建立巢穴时，会着重选择那些隐蔽的地点。除此之外，还会感染周围的野兽。被它注入蛇炁后，即使是连雾劲都没修出，也能瞬间掌握水火两炁，成为它的得力帮手。但在这个过程中，却有一个明显的异象，那就是生出两首。
这处废墟如果是枳首蛇的巢穴，那么它周围一定有大量的蛇炁异兽，而不是像这样这样空空如也。
“我刚才逛了一圈，这柄青鳞剑也没发现什么。”
楚业说完这些，就把那“啮铁”异兽的事告诉姚墙。
将军大人十分倚重自己这位手下，只因为他见多识广，不想自己是个土包子。
“您是说啮铁？！”姚墙听到这个消息，那是惊讶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里居然有这样的宝物，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他说出了一句楚业经常念叨的话。
其他的玄股巨人也一个个高兴的手舞足蹈。
楚业看他们兴奋成这样，也勾起了好奇心。一会儿之后，他也兴奋的坐立不安了。
“你们说真的吗，它的粪便炼出的铁堪比黄金？”
“千真万确，啮铁兽的所产的白铁珍贵无比。每一斤黄金，只能换两斤白铁。我们玄股国东南，有一个叫张宏国的地方，就靠这种啮铁兽富甲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