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一个多么可笑的词,生而不养,他不配做我的父亲。
母亲看出了我的恨意,将我拉到屋子,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言言,妈知道你不喜欢他,你恨他,妈也恨,可是妈没办法离婚啊,只能委屈你了,你好好学习,以后离开这个地方,不要回来了。”
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他不是人,他是个魔鬼。
对他来说,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让他为之停留。
他只爱钱,他只爱自己。
他酗酒,他暴虐,他赌博,他负债累累后逃出生天。
剩下的债,只得我母亲偿还,若是不还,我和母亲只怕连这个小县城都不能在生存下去。
那是高利贷啊,他们的手段怎样,是残忍的。
他们知道外公外婆一家做什么,他们威胁母亲若是不还钱就将事情捅到外公那里。
母亲不愿意,不愿意被外公外婆知道她的处境,只能承担下来。
至于我的爷爷奶奶,呵,他们心中从来没有过我们一家罢了。
第二天,我看到他了,他还是那副模样,像个罪犯,满脸横肉,凶神恶煞。
看到我时,他正躺在椅子上抽着烟,他说,“过来。”
带着命令,带着威胁,我过去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怎么活成那样,他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
他对我说,“你妈的钱都藏在哪儿?”
我说不知道,我不服气他,语气也不好。
嗯,像我料想的那般,他暴跳如雷的从椅子上起来,拉过我就开始打。
打吧,打吧。
习惯了。
多重的手,皮带在怎么抽,我都没有哭,面对他,哪里有什么眼泪和委屈可言。
“到底有没有钱!”
“没有,你问一百遍一千遍都没有,有本事你打死我,我告诉你,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是了,我看不惯他,我激怒他,我巴不得他将我打成什么认不出的模样。
这样他就可以坐牢了,我和母亲就可以解脱了,至少可以解脱一阵子。
可,事情总是有意外的。母亲外出回来了,母亲看到我被他按在地上打。
手里的菜都丢了,跑过来就拉他,很久很久才将我们拉开。
我疼啊,可是我哭不出来,我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母亲叫我的名字,“言言,快起来,让妈看看。”母亲的声音带着害怕,带着颤音。
我挣扎着爬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说,“妈,我没事,皮糙肉厚。”
他在旁边喘着粗气,恨恨的看着我。
而我被母亲扶着往房间走,走到一半时,我的后脑勺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砸了。
那一瞬间,眼前一片黑,腿发软,我瘫在地上,缓了很久很久。
后来,我问母亲,是什么砸的。
母亲说,是他的手机,那个带着可拆卸电池很重很重的手机。
我苦笑不已的对母亲说,“妈,为什么他不去死,为什么他不打死我,我死了,你就解脱了。”
可母亲听了,甩了我一巴掌,哭的很惨,母亲说,“你死了,我还图什么,我辛辛苦苦拉扯你,你要为了他那样的人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