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琦套着大了不知几个号的衣服,跟着乔橡走进了前屋。
乔父这次没有再说什么,乔橡也只是坐在火炉旁边,把手放在燃燃的火上烤着,一时间父子俩都没什么话说,沉默就此蔓延开。
半晌,乔橡偏头对展琦说道:“今天有跨年晚会昂,看就去开电视。”
展琦来回感受了几秒这沉静的氛围,于是愉快的跑着去开了电视,坐回乔橡旁边说道:“大叔,你看哪个台?”
乔橡看了看乔父,“一台。”
展琦瘪了瘪嘴,老老实实的放下还没有按的遥控器。
乔橡看着展琦的小表情,嗤笑了一声。
乔父看着展琦,叹了一口气,“小琦啊,你家、、、”,乔父话没有说完就被乔橡打断了,“爸,厨房有花生米,拿过来吃呗。”
乔父瞪了乔橡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就着乔橡的话起身去了厨房。
展琦耳朵听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吵吵闹闹,头放在膝盖上,偏着脑袋就这么看着乔橡,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她听见她自己说道:“大叔,你其实也挺温柔的啊。”
稚嫩的声音传进乔橡耳里,然而没有到心里,听似玩笑一般的过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乔橡看着展琦眼里的光亮,不知为什么,不忍心看到它消失,不由得想要去保护。
乔父端着一盘子的花生米放到木桌上,不满的声音道:“你就懒吧,懒一辈子。”
乔橡不在意道:“爸,懒一辈子挺好的。”可是我要养你们啊,这一句藏在了心底,没有说出来。
或许是今晚的夜色太过于柔情,又或许是此刻的氛围过于煽情,永远把心思藏得紧紧的乔橡说道:“爸,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挺不过那十年。那十年太长了,太没有盼头了。你知道那里面有多黑吗?伸手不见五指,我感觉我整个人都黑了。我觉的我出来的那一刻,像见不得光一样,当然,事实也是。”
乔橡伸手捻起一颗花生米甩进自己的嘴里,嘴角扯出一个笑,好像觉得少了什么。
“小朋友,睡觉去?”乔橡半眯着眼瞅着展琦。
展琦不情不愿的看着乔橡,又看了眼用手遮着脸的乔父,慢吞吞的出了门,又进了乔橡的卧室。
乔橡闭了闭眼,拍了一下自己老爹的肩膀,“爸,都过去了。以前那个混账的小子已经不在了。”
从那黝黑手指间泄露了几声呜咽。
一杯酒放在了乔父面前,乔父胡乱摸了摸脸上的泪水,端起酒杯仰头干了一口,辛辣的感觉要把整个头皮炸裂开。
乔橡笑了一下,“咱爷俩多久没一起喝酒了,今天喝个尽兴。”
展琦靠着木门,眼神落在那张整齐的床上,这是第几次来到这里了,第三次了吧。
女孩将自己埋进有着淡淡洗衣粉和特有的男人味儿的被子里,脑海里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男人站在她面前,不耐的表情,和吐出的“祖国花朵”着实让她有点兴奋。就像是每个中二少女的梦想一样,遇见一个成熟俊美的男人把自己护在身后,而那时的乔橡就是那个她梦想中的男人。
前屋的乔橡还不知自己被人惦记上了,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
乔父看着不要命喝的乔橡,留着一丝理智拦着乔橡,“橡子啊,别喝了、、小琦还在呢啊。”
乔橡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敲了敲自己的脑子,放下手中的杯子,“那爸,你赶紧睡了哈,我出去了~”
乔父看着摇摇晃晃的乔橡,想要上前扶一把,奈何乔橡一把挥开乔父的手,“我没事,你休息,陪我妈去~”说完打了一个酒嗝。
乔橡走着“Z”字形到自己卧室门口,没有推开门,而是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
深冬里的风,凉飕飕的,乔橡不禁裹紧了下衣服。迷蒙的双眼看着头顶的夜空,有几颗不太亮的星星。醉眼朦胧的乔橡把头靠在门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吱呀”一声,乔橡顺着打开的门后脑勺着地,“咚”,结实的一声让展琦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乔橡揉着脑袋慢吞吞的爬了起来,拜这一摔,这酒彻底的醒了。乔橡黑着脸看着展琦,展琦一脸无辜的看着乔橡。
“大叔,不能怪我,我是看你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这不是想去瞅瞅你吗?”
“我吹会儿风醒酒!”
展琦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乔橡没好气的斜看了眼展琦,“我发现自打遇见你真没什么好事。”
展琦在乔橡背后做了一个鬼脸,“大叔,要不你今天睡床?”
乔橡晃着脑袋走进洗手间,“睡你的床去,老实点。”
展琦挑了挑眉,也没再坚持什么,利索的爬上了床,钻进了还是暖和的被窝,眼珠子在昏黄的灯光下轱辘轱辘转着。等到乔橡从洗手间出来后,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乔橡险些又被吓着,“亲!我今天被你吓了几次了,你心里没点数吗?咱能安静点儿吗?”
展琦一双眼睛瞪得贼大,一眨不眨的看着乔橡,看的乔橡有点头皮发麻,“你干嘛?”
“大叔,你给我讲讲那个小书的故事呗,就是你和小书的故事。”
乔橡眉头一皱,在沙发上铺着被子说道:“没什么说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展琦坚持不懈道:“我就好奇啊!你给我讲讲呗。”大叔啊,我想知道你的过去啊,我想知道让你脸色变了的人是什么样的啊。
乔橡躺在床上,百般无聊的翻起新闻,手指不听话的又点进了财经区。随意的翻了一会儿,放下了手机,双手交叉叠在脑袋下。
偏头看了一下还坐在那里的展琦,“真想听?”
“嗯!”
乔橡想了想,“真没什么,就是一个被我混账了的女孩。”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带上了一抹温柔,“刚认识的时候,她还大二,也是个小姑娘。”说到这,伸手数了数,“也没在一起多久,算来算去就两年的样子。”
可是那两年就好像一辈子啊,乔橡无奈的晃了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