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不那么疼了,倒是头上好像是裹了一层厚重的东西,伸手一碰,立刻便将自己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醒了?”
我听着声音清冷,不由得觉得好奇,这才睁开眼睛往四周看上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愣是把我弄了稀里糊涂——入眼的是一张盖在身上的虎皮,摸上去像是真的,我的身前竖着一个屏风,有个坐得笔直的人影映在屏风上,看上去像是古装剧里将军的扮相。
我撇着头想了一会儿,难不成横店还有一个主题医院,我这儿是个战场主题的?
我看着床头燃着的油灯,伸手便去捏了一把灯芯,像是触电一般的疼痛立刻顺着手指传遍全身,好疼,应该不是在做梦。
“别乱动,我去找军医来。”
那声音再次传过来,我看着影子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来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掀了帐篷的帘子,走了出去。
我现在一头雾水的看着刚刚被灯芯烫红的手指,面对着完全陌生的环境,不由得紧张起来,立刻掀了盖在身上的虎皮,跑到屏风的另一边:案几、地形图、弓箭,还有盔甲!
我在那一瞬间只觉得脑子里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下意识的扶上身后的屏风,却不想那屏风并不牢靠,晃动了几下,连着旁边的水盆架子一起带倒了。
也许是我发出的声音过大,帐篷的帘子便紧接着被掀开,一次进来了三个人:一个大夫样子的中年人、一个穿着一身银色盔甲的将军、还有那个我先前透过屏风看到的人。
“你……你们……”因为紧张,我忍不住生理上的哆嗦,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出来:“要干吗?”
对面的三个人看着我的样子,好像也变得无措起来,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清寒,是我。”那个穿着银色盔甲的人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我是哥哥。”
哥哥?别蒙我啊,我从小可就是独生子女来的!
我警惕的看着这个自称是我哥哥的男人——剑眉星目,脸上的轮廓分明,虽然穿着厚重的盔甲,仍旧能看出身上些许的书卷气。
“别废话了。”另一个看上去不太友好的人径直朝我走过来,二话不说便把我扛到了肩上,往床边走去。
我一看怕是情况不妙,逮着那人的后背又挠又咬,直到我嘴里面充满了甜腥味才住了口,那人的后肩上被我咬出了一圈规则的牙齿的痕迹,有点点的鲜红印出来,我却没听到那人哼过一声。
也许是被我咬的没了耐性,那人站到床边毫不犹豫的松了手,我从他的肩旁上掉下来,直砸的床榻一声巨响,我的屁股也像是开了花一样,生生的发疼。
“过来给她看看。”那人摆摆手,招呼那个大夫模样的人上前。
那大夫可能是见了我咬人的威力,颤颤巍巍的跪到床榻边,向我伸着手,低着头也不敢看我。
“把手给大夫。”刚刚把我扛过来的人不耐烦的说道:“快点!”
我撇了他一眼,还是不想就这么任人摆布,于是什么动作也没做。倒是那人,伸手就要过来抓我的胳膊,吓得我赶紧往床榻里面一滚,还是离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越远越好……
“殿下。”那身穿银色盔甲的男人伸手拦了一下,单膝跪在一旁,低着头,说:“属下来吧。”
那人叹了口气,将手缩了回去,点点头,退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清寒,别怕。”那身穿银色盔甲的男人在床榻边坐下来,向我伸出手掌,一脸担忧的劝我道:“过来让军医看看你的伤,哥哥保证,不让他给你开药。”
我看着眼前这个担忧着我的男人,突然觉得亲切,慢悠悠的从床榻里边挪出来,在他的注视下,将手伸出去,递到了大夫的面前。
“副将并无大碍,恢复的也不错。”大夫给我把了把脉,又将头上的伤势查看了一番,似乎是放下心来,说:“如将军所言,并不用再开药了。”
“那她现在……”银色盔甲的男人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不安的问着大夫:“是……失忆了吗?”
“嗯。”大夫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副将几日前坠马,伤及头部,失忆也是有可能的。”
“那……什么时候能恢复?”银色盔甲的男人进一步的向大夫询问着我的病情。
而我,却是什么都已经听不进去。
坠马……
失忆……
难道……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