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张峒安?
陆孑心里直皱眉,这形象气质也不是大众脸啊,怎么存在感就那么低呢?
而且看着还挺正派一个人,怎么会跟丁闻这种明显心怀鬼胎的臣子混在一起?
他看向宇文直,对方眼观鼻,鼻观口,显然是要置身事外。
陆孑只觉心里一寒,丰右派和丰元派不是一直不和吗?
他看向太傅:“严大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严睿往前一步:“皇上,老臣年岁大了,心思渐渐放在社稷根本上,依老臣之见,还是把选秀女的事提上日程,劳陛下多操些心,为我天北开枝散叶才是。”
“咳咳。”陆孑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礼部尚书识相的往前迈了一步:“臣已经加紧选秀女,最终结果大概五日后呈上。”
丁闻接道:“选秀女之事有礼部操办,皇上还请准许重启内阁。”
陆孑直直看向他:“丁大人,你方才说杨学明之事,他故意告病在家,实则是为了找机会摧毁证据?”
“是。”丁闻眉头轻皱。
“你既说杨学明有罪,那你可有证据?”
“臣有。”
“呵呵,那就好,你可得把证据看住了,要是那杨学明真犯了错,又动了手脚,朕可要治你个渎职之罪!”
丁闻大惊:“臣不敢。”
“不敢?”陆孑直直的看着他。
“内阁之事,朕自有分寸,朕才亲政几日?就要启用内阁,你究竟是想帮朕分担政务,还是看朕年幼,想趁机分权?”
满朝文武大惊失色,朝堂之上跪倒一片,丁闻面色凝重:“臣不敢,只是”
陆孑声震如雷,将他话头挡下:“朕正值年轻,朕都不喊累,这才几日,你倒是替朕喊累了?父皇在位三十余载,却在薨逝后才暂用内阁七日,今天你在朝堂上屡次提内阁,你是在逼朕就范吗?!”
丁闻越听越惊,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匍匐在地:“臣不敢,是臣操之过急。”
“哼!退朝!”
陆孑大袖一拂,从龙椅上离开,后面是满朝文武的山呼声。
离开垂拱殿,他双脚走的奇快,只觉步子根本慢不下来,背后湿透了,方才在朝堂上,他在赌,如果丁闻真的跟他硬刚,他确实不知该如何了。
难道治丁闻的罪吗?
陆孑摇摇头。
狭路相逢勇者胜,看来这个“勇”字依仗的是气势。
只是气势太虚,需要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力做底子,才能稳住。
陆孑只觉这皇帝当的喜忧参半,看来琮帝的根基并不怎么样。
他朝前方看去,御花园的那片湖映入眼帘,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了大半的路。
回身一看,宏福等人,抬着龙辇,气喘吁吁的跟在身后。
陆孑擦了擦额头,朝宏福看去。
宏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该死!”
陆孑不耐烦的挥挥手:“起来吧,朕知与你无关。”
“去文德殿。”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文德殿,陆孑拿笔翻了几次奏折,愈发觉得心中烦躁,静不下来。
他有些生气的将笔“啪”摔在桌子上。
众太监跪了一地。
“都滚出去!”
“宏福留下。”
众人撤了,宏福不知帝王心思,站在原地冷汗直流。
陆孑走近他说道:“朕有些闷,想出宫耍耍。”
宏福一惊:“皇上要微服出宫?”
陆孑不耐烦:“什么微服出宫,就是出去耍耍,你给朕找身衣服,再拿个顶用的牌子来。”
陆孑解释道:“就是那种一给别人看,别人都得听话的那种。”
“皇上说的可是御牌?”
“是了,那玩意只有朕能用吗?”
宏福笑了:“御牌是皇上之物,皇上早先赏赐给璃裳郡主一枚,如今除了皇上,只有璃裳郡主有。”
陆孑点点头:“快去着办!出宫你就不必跟来了,着陈重暗自保护朕即可。”
“奴才遵旨。”
陆孑换了身青衫,着人用殿前司的轿子,抬着出了宣德门。
出去三里地后,找了个偏僻的巷子,陆孑下了轿子。
他一人从巷子出来,只见街上行人过往,两边商铺楼阁林立,街边还有不少流动摊贩。
陆孑穿越过来以后,还是第一次出宫,见着古人来来往往,就像电视上演的一样,活生生摆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有些激动好奇,左顾右盼起来。
“馒头!羊肉馒头!笋肉馒头!鱼肉馒头……”
“盐煎面!热乎乎的盐煎面!”
“尝尝我家的千层饼类!”
陆孑咽了咽口水,他还未用午膳,走到摊位前说道:“给我来碗面。”
“好嘞!”
那人调了一碗热面,面条细软,金黄色,拌着青菜、虾仁,葱花、芝麻,还撒了两片肉。
陆孑接过碗,呲溜溜吸了一大口,只觉口鼻间尽是香味,不大一会儿,吃的嘴角带油,一碗面下肚,将碗递给小贩,还觉不过瘾。
“我家这面好吃吧?嘿嘿,四文钱。”
陆孑点点头,从怀里摸出钱袋,拿给他四文钱,只听隔壁摊贩朝他笑道:“公子没吃饱吧?我这里有糖糕、花糕、蜜糕、糍糕、蜂糖糕、栗糕……”
“公子要买一块不?”
陆孑瞅那摊贩身前,放着好几个大笼筐,揭开白布,热气直上。
一股香味飘入鼻中,陆孑见那糕点做的精致,虽说他不咋爱吃甜食,但还是买了一块栗糕。
里面夹着瓜仁、松子、蜜枣、板栗、熏豆,外面一层还点了桂花。
陆孑往嘴里一咬,只觉又甜又软,比之宫里的糕点,另有一番滋味,大致是配方不同吧,各有各的美味。
小贩笑嘻嘻道:“公子看着面生,第一次吃我们‘吴兴盛’的糕点?”
“吴兴盛?”
陆孑摇摇头,看见小贩身后,还有一个硕大的门面房,牌子上写着“吴兴盛糕饼”五个大字。
那小贩继续笑道:“里面还有更多好吃的,公子要进去尝不?屋内还有茶水伺候。”
陆孑吃盐煎面和栗糕都有些腻,于是点点头,进了铺子。
小贩笑道:“散座一百文钱,卡座三百文钱,二楼一两银子,按人头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