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公公得到了梁掌柜的支持，就开始迫不及待的交代他调查薛家的情况了。
梁掌柜在金陵经商多年，怎么着也算是金陵的地头蛇了。对金陵的皇商大家族薛家自然是非常了解的，而且还经常打交道。
他就给万公公详细的介绍了薛家的人员构成，参合了那些行业的生意。哪些生意强，哪些弱。几乎可以说是如数家珍。
万公公：“依你之见，薛家人都很支持他们的家主薛蟠吗？”
梁掌柜：“那怎么可能？别说薛蟠就是一纨绔败家子，即便能力再强的家主，也不可能获得所有人的支持。”
万公公：“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就直说了。薛蟠在京城给咱们的生意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我几次派人刺杀他都失败了，所以王爷才派我来断他金陵的根的。”
梁掌柜完全不敢想象，薛蟠那个败家子能让王爷吃瘪？不过他可不敢乱问，只得表忠心，全力支持万公公的一切行动。
万公公：“我的想法是，首先帮助薛家其他人提出分家，先把薛蟠的生意分割出去。这些获得我们支持的人，自然需要提供薛蟠的生意秘密来回报我们的支持。接下来我们就利用这些秘密来打击薛蟠的生意。”
梁掌柜：“小的下去之后，就去找反对薛蟠的人聚会，谈论一下分家的事宜。”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细节，梁掌柜就急急忙忙下去安排聚会了。
要说薛家反对薛蟠的人，那可就多了去了。梁掌柜一一宴请，一一试探，结果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头对付薛蟠。
倒是有一个平时跟梁掌柜关系不错的旁支，名叫薛封。他在梁掌柜的再三追问下，才说了实话：“梁掌柜啊，薛蟠不靠谱，但是他母亲靠谱啊！薛王氏不仅经商能力很强，而且又是九省统制王大人的亲妹妹，还是荣国府的亲戚。我们薛家就靠着她的这些关系就能吃撑着！我们要是敢把她儿子薛蟠的生意分割出去，岂不是自掘坟墓吗？”
梁掌柜一想也是，要没有薛王氏的这些关系，估计在京城，薛蟠早就被踩死了。薛家人肯定也会顾忌薛王氏，不敢对薛蟠怎么样。
梁掌柜接着问道：“难道薛蟠就没有什么破绽不成？”
薛峰：“这个嘛……”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擦，意思是想要好处呢。
梁掌柜：“要是你能提供消息，在下愿出一百两纹银购买。”
薛峰啥话也不说，一口干掉杯中酒，起身就走。
梁掌柜急忙一把拉着他道：“薛兄弟，别急啊！有话好好说嘛！你说多少两？”
薛峰：“嘿嘿……梁掌柜啊，我虽然不知道你和薛蟠有何矛盾，但是我却知道你要能拿到他的把柄，恐怕要赚不少钱吧？一百两？你打发叫花子呢！？”
梁掌柜可不敢真放他走，急忙道：“你就先说个数吧！”
薛峰想了想，伸出食指。
梁掌柜：“一千两？”
薛峰：“不，不，不！一万两……黄金！”
梁掌柜也被薛峰的狮子大张口给吓着了。他怒道：“你疯了！？”
薛峰：“哼，薛家的生意一年少说能赚一百万两白银，你要是坑薛蟠一把，少说也能拿走三成，这可就是三十万两白银了！而且是每年三十万两！分我十万两白银，你都赚大发了！”
梁掌柜之前一直想的是巴结讨好万公公，还没来得及想赚钱的事。薛峰一提，他一想还真说的有道理。王爷和万公公只想整薛蟠，他要是利用薛蟠被整下去的机会，夺他薛家三四成的生意，完全可行啊！
不过让他个人拿出一万两黄金，他一时可凑不够这么多。而且这是为东家办事，自然需要东家出钱。但是万公公在金陵的情况下，他可不敢不通报一声，就直接挪用账上的钱。
梁掌柜道：“这个数目有点大，我拿不出来啊！薛兄弟啊！能不能少一点？”
薛峰也是商业世家出身，自然看出梁掌柜的急切，自然不会降价。他回道：“梁掌柜啊，梁大哥啊！你吃肉也让小弟喝口汤啊！可怜我薛峰上有八十岁的高堂，下有……”
眼看薛峰越说越离谱，梁掌柜赶紧打断道：“薛兄弟，你家什么情况，我还不了解吗？我也懒得跟你搞价了，但是你要的数目太大，我得回去跟东家商量商量。而且你得保证你给的消息确实能坑到薛蟠。还要保证即便王子腾出手，也保不了他。”
薛峰：“嘿嘿，那必须的！”
梁掌柜：“好，那我可去找我们东家去了。”
薛峰：“去吧去吧，我的消息绝对的包你满意！”
梁掌柜又匆匆的回去找到了万公公：“万爷，我联系到薛家的一个叫薛峰的人，他说可以提供消息，坑一把薛蟠。不过他的消息要卖一万两黄金。”
万公公有点不满：“不是让你去找人闹分家的吗？咱们给他一些官面上的支持，让他获得更多的资产。他给咱们透露薛家的隐秘，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梁掌柜：“不行啊，万爷！薛蟠的母亲薛王氏，是九省统制王大人的亲妹妹。有这个关系在，薛家生意才能做得顺风顺水。薛家人要是对付薛蟠，不就是自掘坟墓吗？所以尽管大家都很讨厌薛蟠，但是没人敢正面对付他。
小的也是找到了一个平时关系很好的兄弟，也就是薛峰，苦口婆心的劝了一下午，他才勉强松口的。”
万公公想了想，道：“他提供的消息靠谱吗？”
梁掌柜：“他没胆子坑我。他以为我是想夺薛家的产业呢，说薛家一年能赚一百万两白银，我们坑薛蟠至少能吃掉薛家三成产业，每年进项三十万两。所以才要这么多钱的。”
万公公合计了一番：“如果能够整倒薛蟠，吃掉薛家三四成应该没问题。但前提是要有可靠的证据。”
梁掌柜：“是，是！那万爷，您看……”
万公公：“行吧，我做主了，先让柜台上准备好一万两黄金，让他直接到这里来谈。消息可靠，就把黄金给他。”
梁掌柜答应一声，赶紧出去找人把薛峰请了过来。
梁掌柜：“万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皇商薛家的管事，薛峰；薛兄弟，这位是我们东家，十王爷的心腹爱将万公公。”
薛峰吓了一跳，他虽然早知道梁掌柜有后台，没想到他的东家居然是个王爷。这年头的人对皇权都很敬畏，他隐隐有点后悔。一个消息卖出一万两黄金，会不会得罪了十王爷？他要是想整自己，自己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噗通一下跪倒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小的参加万公公！小的之前不知道贵人在此，猪油蒙了心，开价一万两黄金卖消息。求公公原谅！小的愿意无偿献上消息。”
万公公有点懵，他以为薛家都跟薛蟠一样头铁，没想到这位一听到自己的后台就直接怂了。不过他也是生意场上的人，也知道讲诚信和场面话。自己要真同意他无偿献礼，估计他会有所隐瞒。
他回答道：“不用，老朽替我家王爷打理商场上的事，可不敢坏了我家王爷的名声，自然就要讲究诚信经验。如果你的消息果真有用，少不了你的金子。”
万公公这话说的十分大气，但听到薛峰的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薛峰之前还真是准备抛出两三个无关紧要的消息免费送给万公公。
但是现在万公公居然真要给自己黄金，他自然不敢再敷衍塞责。
可万公公又说了，消息要“果真有用”，才付钱。这要是把消息说了，万公公判断这个消息没什么用，不给钱了，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
薛峰想了想，到底是对皇家的敬畏占据了上风，他不敢敷衍，只好说道：“小的先谢过公公了！小的有两个证据，一个是前年金陵府出具的判决书。薛蟠当年打死了冯渊，知府判决薛蟠有罪，但是考虑到他已经得了怪病暴毙了，就不在行刑。这个判决书，冯家有一份，薛家也有一份，我可以把薛家的呈给公公。”
万公公：“嗯，这个不错，薛蟠明明活得好好的，他这可是畏罪潜逃啊！”
薛峰奉承道：“可不是吗，那必须是畏罪潜逃啊！不过出具判决书的知府是荣国府贾家的贾雨村，他现在是个京官了，恐怕会帮着薛蟠掩饰罪过。”
万公公现在也知道敬畏了，到也没敢胡吹大话，道：“嗯，这个先放一放，我回头跟王爷汇报一下情况再说。你先说第二条。”
薛峰接着说：“第二条是薛家经验海贸时与海盗独眼马有联系，多次勾结独眼马打劫薛家的竞争对手。联系的信件我看到过，用的是薛家家主的印信。不过语言用的都是黑话。”
万公公：“黑话恐怕不好处理啊，这玩意能当证据吗？没有切实的证据，衙门也不敢直接得罪薛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