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一把脱下小男孩的衣服,将他绑了,撕了一块堵住他的嘴,把他丢在一棵大树边,然后悄无声息地溜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乃正房后进,有一通道相连,正房里莺莺燕燕极多,不时传来嘻笑说闹的声音。姚光借着微弱的余光打量了一下西厢房,只见靠西墙有一雕花木床,床上挂一帷帐,靠北边安放着一张八仙桌,一边搁着一把椅子,桌上有一盏没有点燃的蜡灯。
地下室呢?室内陈设极其简单,一目了然,姚光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入口。他轻轻拉开帷帐,掀起被褥,用指关节敲了敲床板,发出空空的声音,大喜之下揭起木板,果然露出一个黑黑的洞口。
姚光点燃八仙桌上的蜡灯,钻进洞口,下了二十余级石梯,来到了地下室。
室内各种物品琳琅满目,堆积如山,大都是些衣食用度之物,其中又以酒缸居多。
“博长老……博长老……”姚光把酒缸盖全都翻开了仍然没有发现博长老,焦急地呼唤起来。
“哪里来的毛贼?嫌命长了吗?”入口处先后跳下两个人来,正是跑下半山腰去查看的姬冥和姬泉两个看家护院。
这就被发现了?姚光有些郁闷,博长老没有找到,反而被堵在了地下室。
两个彪形大汉“噔噔噔”跑下石梯,出现在姚光面前。
“博长老在哪儿?”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被发现了,索性反客为主挑明了说。
“哈哈哈……”姬冥和姬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入口处响起了那个小男孩的声音,“敢劫持小爷,胆子不小。姬冥、姬泉,给我绑了他,看小爷如何收拾你!”
“是,步宁少爷。”姬冥和姬泉恭声答道,和姬步宁说话如同小绵羊一般,面对姚光就变成了凶神恶煞,“听到少爷说话没有,还不自己绑了,或许少爷大发仁心,赏你一个全尸。”
姚光不怒反笑:“那我要是不自己绑呢?”
“碎尸万段!”姬步宁吼叫起来。
姬冥和姬泉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我们来绑的话,碎尸万段!”
“我也不要你们绑。”姚光摇摇头,淡定地说道。
姬冥和姬泉面面相觑,随即转头问姚光:“你自己不绑,也不要我们绑,那怎么办?”
“当然是出去啰!”姚光呵呵一笑,难得遇到了两个傻子,说着就要举步前行。
姬步宁急了,吼叫起来:“拦住他,他不让你们绑你们就不绑啊,傻瓜!”
“少爷在说你是傻瓜。”姬冥说道。
姬泉反唇相讥:“少爷说的是你。”
这两个傻瓜真磨叽,如此下去可不耽误了大事,姚光反而急了,扬起手中的五火乾坤刀,说道:“亮兵器吧!”
“你还要打一架?自古以来,在族长府第没得人敢动兵器,难道你不知道吗?”姬冥感到十分诧异。
姚光火了:“不打就让开,好狗不挡道。”
姬泉抽出两把虎头双钩,姬冥手执一把铁剑,齐齐摇头:“少爷说了,得拦住你!”
“拦得住吗?”姚光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人不但傻,功夫也应该不怎么样,轻蔑地说道,“不如我把你们的兵器变短再说吧!”
姬泉、姬冥一楞:“变短,怎么变?”
“这么变,看好了啊!”姚光突然扬刀向两人挥去。
两人猝不及防,齐齐举起手中兵器相迎,只听“呛啷啷”声响起,三件兵器齐齐断开,掉落地上。
“啊?”两人惊声叫了起来,望着手中的半截兵器发呆。
“恕不奉陪!”姚光趁他两人发呆,闪电般冲上石梯,眼看就要来到入口。
“嘭!”姬布宁察觉到了不妙,急忙把床板盖上。
姚光担心的正是如此,如果对方再找来大石等物压上,岂不困死在这地下室内?
他立即挥动五火乾坤刀,仗着宝刀锋利,三两下砍出一个大窟窿来,纵身一跃,钻了出去。
“哪里走?”姚光瞥见姬布宁正逃出西厢房,大喝一声,风驰电掣般追了上去。
姬布宁不及逃到正房,便被姚光追上,姚光恨他欺骗自己,一脚将他蹬翻,刀尖抵到了他喉咙上。
“啊……我的儿……”从正房走出一少妇,虽说不上国色天香,却是算得上花容月貌,乍见儿子命在旦夕,吓得花容失色,瘫软倒地。
惊叫声惊动了正房里所有玩耍的人,各位长老夫人等家眷纷纷跨出大门。
“你是谁?你不知道他是族长的小儿子吗?快放开他!”
“老族长老来得子,最是疼爱,你就不怕老族长到时灭你全家吗?”
原来是姬非花那只老狐狸的小儿子,怪不得小小年纪如此狡诈,故意用狡黠的眼神让自己起疑,然后自然否定第一个答案转而相信他说的第二答案将自己骗到地下室,来个瓮中捉鳖。要不是自己有无坚不摧的宝刀相随,恐怕真要着了他的道。
听得耳边聒噪,姚光烦不胜烦,厉声喝道:“够了,如果不想你们的族长少爷死的话,把嘴巴给我闭上。”
众人吓得一哆嗦,听话地闭嘴不言。
姬泉、姬冥从西厢房里跑出来,正要说话,闻言也立即捂住了嘴巴。
“好,很好!”姚光大声说道,“谁能告诉我,博长老被关在哪里?”
有人正准备开口,姚光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说对了,我可以放了你们小族长。如果提供假消息,我必杀了他!”
一名长老夫人问道:“你……你是……谁?”
姚光手微微用力,姬布宁鲜血渗出,尖叫起来:“啊……不要……我不想死……”
姚光停下来,恶狠狠地威胁道:“这是刚才那位夫人答错的代价,我的耐心有限,现在我数三个数,数完没有人告诉我一样杀了他!一……二……”
“在……在地……地下室!”瘫软在地的族长夫人受不了了,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嗯?”姚光瞪着她,作势要砍。
“真的!”族长夫人急忙说道,“在鲨长老房间的地下室。”
姚光这次有些相信了,将刀一摆,说道:“族长夫人、鲨长老夫人和这位小族长随我一同去找,其它人都留在这里,不准乱动。”
有鲨长老夫人的带路,姚光很快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原来也是开在木床床板下面,难怪当时没有找到。
姚光让族长夫人、鲨长老夫人和姬布宁先下去,然后才步入地下室,在蜡灯的照耀下,他终于见到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博长老。
博长老被绑在一根木柱头上,沟壑纵横的脸更加消瘦了,见到姚光,不禁老泪纵横,刚说一说:“族长,你来了!”便已泣不成声。
姚光给他一边解开绳索一边说道:“博长老,时间紧急,别后详情出去再说。”
姚光刚扶着博长老走出鲨长老的房间,便看着莫隐泽中似乎有许多小船划来,转头对族长夫人、鲨长老夫人和姬布宁说道:“看在大家都是三族子弟的份上,奉送你们一个消息,前去参加起殇仪式的三族族人,差不多都死了,看见湖中那些小船了吗?那不是你们的亲人,那是来要你们性命的敌人。赶紧逃命吧!”
说罢,也不管他们听与不听,他扶着博长老慢慢走下山去。
“你说的都是真的?”博长老问到。
“嗯。”姚光轻轻说道。
博长老有些伤感,两人一时默默无言。
“哗哗……”寂静的夜色中,湖中划桨的声音特别清晰。
博长老停下了脚步,说道:“族长,你自己走吧,我老了,会拖累你的。”
姚光灿然笑道:“我说过,我一定会带你去祖先生活过的地方看看,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可是……”博长老看着离船靠岸的人影,欲言又止。
姚光亲切地说道:“博长老请放心,我们会安全回到祖尔山的。”
博长老看着姚光,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地说道:“族长长大了!”
姚光嘿嘿一笑,没有说话,拉着博长老离开山路,钻进了茂密的树丛中,隐藏起来。
“噔噔噔……”急促的赶路声响起,大约二三十名银盔银甲的战士跑步向山上前进,领头的是三名武师境界的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