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吕布擂鼓气势十足,鼓声绵密惊心动魄。
张角察己知人,刚才一招比拼下来,吕布状态已经是与自己差不多了,想必一时半会无法再施展修为境界。
张角是卧病在床太久,体力都还有完全的恢复,他被吕布一式凶狠的三圣华斩之术硬生生地震伤了内腑。
吕布则是数月来都连续行军,并没有时间休整就已经投入了战斗,加之吕布大意轻敌,被张角那一记五岳华斩之术一时震岔了气。
张角亦知,吕布正在利用有规律的击鼓,帮助自身调理紊乱的气血。稍后吕布恢复修为境界出手,必然又是惊天地、震鬼神的一击,问题就在于李儒这三人能够争取到多少时间呢?
攻城云梯处,吕布军士兵蚁附而上,最快者离城墙上仅有数尺之遥。
此时,张辽和廖化一块动手,张辽怀抱斗大圆石,廖化则手托铁箍木桶,两人立足在城墙上,一声大喝,立刻往云梯上一扔。
滚石遽压之术!木轮强袭之术!圆石和木桶无情地滚碾而下,声势着实嚇人。
两架云梯上的敌兵吓得是心胆俱裂,凄厉呼喊声是此起彼伏,敌军士兵或是被砸得头破血流从云梯上摔落,或是自己跳落摔了个囫囵尸首。城墙下瞬间躺尸多具,横七竖八,什么姿势儿都有。刚才还争着上梯,几乎要打架的敌军士兵,顿时庆幸自身刚才慢了一步,否则此刻已经魂归大地了。
张辽和廖化依法炮制,利用箭雨的间歇,连续扫荡了十几架云梯。
张辽笑着说道:“元俭,这东西手感竟然如丝顺滑,这简直会上瘾啊!”
廖化笑着说道:“文远,你且滚且珍惜吧!”
张辽神色一愣,连忙转身顿时瞧见圆石木桶仅剩下了几枚而矣,顿时叫苦连天。这点东西一旦用尽,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住吕布大军攻城了。
片刻后,下邳城北门方向,一枚烟花火箭冉冉升空。
见此情形,张角神色大喜,连忙对张辽和廖化打了个呼哨。他们三人火速撇下了敌军,径直跑下城楼。
张扬早就带了数匹黑棕马在城墙底下接应,东汉铁骑全员都换成了轻骑,从北门一溜烟疾驰而去,瞬间消失于苍茫的夜色之中。
片刻后,吕布打破了城门,立刻派出一支骑兵追赶,最终还是力不从心。
吕布大军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行军,早就已经是疲惫不堪。
东汉铁骑疾驰了两日两夜,将吕布的骑兵抛在二百里后。
下邳城至都阳城的官道上,半路上接到了士兵首领传来的消息,北海城的臧霸大军加快了脚程,已经过了都阳城,正在朝下邳城赶来。此时,臧霸大军距离我军处仅有一个时辰左右的路。
张角在马背上和诸将商议对策,他双眉紧锁,沉声说道:“诸位兄弟可有何计策?”
李儒双手抱拳,笑着说道:“天公将军无须担忧,未将在下邳城经营多年,掌握一隐秘山路,可以避开臧霸大军,一直潜行到都阳城。”
张角思索了片刻,微微颔首,沉声说道:“很好!我们就走这条路!”
李儒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天公将军,这条路唯一可惜之处,就是这条山路异常险峻狭窄,战马根本无法正常通行,我军只能舍弃这批战马,让将士们步行通过。”
张角神色一愣,沉声说道:“还要舍弃战马?”
李儒颔首,笑着说道:“天公将军,这些战马最好就地杀掉,以免便宜了吕布!”
张角犹豫再三,双眉紧锁,无奈地说道:“文优,若是没有了这些战马,我军日后作战难度必定会很大,若是再遇上敌人骑兵我们又应该如何应对呢?”
也难怪张角舍不得,这张角自幼居于北方平原地区,对战马有着极为异常的情感。再说东汉铁骑才靠这批战马摆脱追兵,转眼就要过河拆桥,况且杀马属于恩将仇报,不符合张角的做事原则。
廖化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天公将军,未将有一计策,几乎是可以两全其美,可是未将不知道应该说还是不应该说!”
廖化再次投靠张角之后,一路上都是极为低调。这次还是他首次献策。
张角非常重视,连忙说道:“元俭,你旦说无妨!”
“我和伯恭等人在洛阳城时,曾经长期牧马,我打算如此这般……天公将军和诸位将军以为如何呢?”
张角神色大喜,立刻采纳了廖化的这一计策。
李儒更是赞叹着说道:“此计大妙,非元俭不能想出也。”
至此之后,李儒对廖化是刮目相看。
此时,张角和李儒等人带兵抄小路去了。
臧霸大军如期而至,兵强马壮,队伍连绵数里。
臧霸看见两名马倌一前一后,在官道旁赶着大群马匹,向下邳城方向慢行而去。他扬起手中的马鞭,对着马群后面的人喝道:“兀那马倌,快过来!本将军有话问你!”
那马倌回过头来,却是张翼所假扮。他光咧着嘴笑,似乎是听不懂臧霸所说之话。
“原来是一个傻子!”
臧霸再朝前走了一小段,接着再问前头的马倌。他扬起马鞭,大声喝道:“兀那马倌!快过来!”
这名马倌殷勤地回过头,竟然是廖化所假扮。他连忙跑上前回话,笑着说道:“大人有何事要问俺?”
臧霸双眉紧锁,疑惑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廖化笑着说道:“小人是郊外牧马场的场主,是要到下邳城去卖马。”
臧霸看了一眼马群,突然起了疑心,冷声说道:“你们这批马要是战马,而且马蹄上还钉了马掌。依本将军看,你们并不是普通的牧马人!”
廖化神色大喜,高兴地说道:“将军真是好眼力,俺的买主,正是下邳城的吕布将军,他吩咐俺的牧马场,每半年必需送一批战马给他!”
臧霸疑惑地说道:“你既前住下邳城郊外,是否知道城里马贼的事呢?”
“小人知道一二,前些天吕布将军收复了下邳城,将马贼赶走了,往建业城方向逃去了。吕布将军因这趟出征江东,路上的战马损耗了不少,因此昨夜派人前来吩咐俺,可以像往常一样送马过去了。”
时间、地点、人物、前后因果都有联系,而且全部都是合情合理,臧霸不由得相信了廖化所说之话。
廖化心中暗笑,心想你个蠢驴终于中吾计也。
这一番说辞看似寻常,里面的水份却是颇深。
首先,廖化并没有一开始就将内情和盘托出,而是等待臧霸发出疑问,再行消解之法。因为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东西,而对别人的叙述总是不信任。等待对方去一步步地挖出来,更有可信度。其次,廖化往下邳城方向不紧不慢地赶马,臧霸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们竟是要逃往都阳城的东汉铁骑。再次,廖化巧妙声称这批战马是要给吕布的马,臧霸当然不好意思征用。于是,臧霸中了招却还浑然不觉。
臧霸得知义兄吕布已经安全,心下顿时大定。想着路途遥远,来都来了,于是干脆率军进城庆贺吕布大胜,顺便去蹭顿饭吃吃,于是率军继续赶路去也。
廖化和张翼仍继续向前赶马,待臧霸大军去得远了,灰尘都完全看不见了。他们二人这才调头赶往都阳城。
张角已经早早地来到约定的地方,傍晚时份便成功地接到了廖化和张翼。
张角神色大喜,他笑容满面,赞叹着说道:“汉升北伐动身之前,对我说廖化精炼策数,见识不凡,我今知汉升之言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