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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见天日

师徒两人对望一看,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大宝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听得一阵裂空之声,大宝心知阳阵已破,紧接着,只觉得这几年来一直压迫着身体的重压感陡然消失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真气忽然从右肩扩散开来,直往自己身体内乱窜。在这股真气的冲击下,他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不断地发抖。

“集中精神,谨记我所说的话。”师父的话从身后传来,大宝咬了咬牙,将精力集中在那股真气之上,跟随着那股真气运转自身。那股真气越走越快,最后直冲脑门。大宝只觉“咚”地一声,周围变得一片寂静。

大宝睁开双眼,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看着那个光芒,一种似曾相识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待看清那个东西,吓得他连忙捂住了嘴巴。原来,那个闪光的东西正是散发幽光的迷毂果实。

大宝连忙摆起架势,等着迷毂袭来。然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毂依然一动不动。大宝又走近了几步,他一边看着那个果实,一边回忆着这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他差点惊呼起来,原来三年前将他从梦境中吓醒的那个东西正是迷毂。

稍一分神,只听得“咻”的一声,大宝便觉得自己的双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他瞬间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原来有几根蔓藤缠在自己的脚上,而那些蔓藤正是从迷毂那伸了出来。大宝手忙脚乱地扯着蔓藤,然而蔓藤却越来越多,如同毒蛇般缠在他的身上。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大宝长叹一声,忽然师父的话在耳边响起:“谨记谨记,只要你害怕,妖怪就会趁虚而入,你弱它便强,你强它便弱!”大宝咬了咬牙,狠狠骂道:“呸,就算是死,我也要抱着你一起死。”话毕,他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猛然火光大盛。那些蔓藤连忙从大宝身上松开,来不及松开的蔓藤瞬间被烧成碳灰。

“害怕了吧!你这个臭妖怪!”大宝又骂了一句,便向迷毂走了过去。他向前走一步,那些蔓藤就退后一步。他慢慢地走到迷毂跟前,只见那些蔓藤瑟瑟发抖地包着那个果实,作最后的顽抗。大宝放声笑道:“让你尝尝我燃烧元神的火焰!”话毕,他便带着浑身烈焰扑向妖怪。

大宝顿觉周围变亮起来,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早已被几堆火包围住,再仔细一看,身边的火堆共有九堆,正是九龙神火阵,而师父在火堆之外,面色凝重,俨然一副蓄势待发的姿势。

“师父!”大宝喊了一句。

“念!”

大宝闻言,便一字一句地背诵起《补天诀》:“心神丹元字守灵,肺神皓华字虚成……”

“轰”的一声,大宝周围的火焰便熄灭了,朱信脸色缓和下来,说道:“看来没事了,稍作休息,咱们便离开此处吧。”

“师父,我不明白,为啥你吩咐我,待阳阵破灭,一定我要背诵《补天诀》?”

“当人的元神占据身体之时,妖怪便会睡着。但是,妖怪占据人身之时,人的元神却能透过身体看到妖怪的所作所为。”朱信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继续说道:“《补天诀》只有你与我知道,倘若他日,你发现我不对劲,背不出《补天诀》,你便找机会杀了我吧。”

大宝只觉自己的脑袋“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娘死了,村子没了,师父便是他与村子唯一的联系。再加上这三年来,师父悉心照料,他早已将师父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了。眼下,这个亲人却说出这样的话,大宝内心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听到了吗?”朱信见大宝沉默不语,又问了一句。

大宝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便点了点头。朱信见状,沉默了一会,便转过身子,一边走一边说道:“回去休息吧。”看着师父离去的背影,大宝感觉双眼模糊起来,跟着两行热泪流了出来,想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朱信走了两步,回过头,看着大宝。过了一会,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明天便出发去昆仑。这书放在他们那里这么长时间,他们可能会知道一些东西。就算他们不知道,昆仑教的真人法力高深,也必定能想出办法的。”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快回去休息吧,别耽搁时间了,我们在这里已经三年了。”

大宝听得此话,连忙擦干眼泪,笑道:“好的,师父!”

次日,师徒二人早早起来,收拾了一些村中的金银财物。大宝一边收拾,一边想道:“此处的村民果然很富裕,留下了这么多财物。可惜,都让妖怪糟蹋了。”待收拾完毕,师徒二人走出村外,只见朱信点了一张火符,往村子扔了过去,慢慢地,村子便烧了起来。

大宝看着火中的村子,看着袅袅升起的浓烟,便觉得,赵六也该随着这把火一起升天了吧。他闭上眼睛,回忆起这几年里发生的事。良久,他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便跟着师父离去了。

师徒二人往西北走了几个月。如同三年前,朱信依然没有选择搭船,马车等方便的方式,仍像过去一样专门挑着一些偏僻的山林里过去。大宝隐隐约约猜到了原因,这三年里,他总会借助“为什么那个白衣人会抢《补天诀》、那个白衣人为什么会和师父反目成仇”等话题来向师父打听那个曾是师父的弟子的白衣人身份,但师父总是避而不答。然而某次,师父却不小心透出来一些情况,那个白衣人出生于某个世家,颇有势力,恐怕一些比较大的城镇里,都会有他的线眼。大宝正思忖着,忽然,一阵腥臭之气袭来。

“师父,有臭味!”大宝喊了一声。

这三年里,大宝问过朱信,为什么妖怪会有臭味。朱信一脸疑惑,大宝便将之前闻到气味的事情说了出来。

朱信回道,万物皆是天地真气所化,身体上或多或少都有真气。有些人真气充沛,加以引导,便能得道。有些人真气不足,只会在某些身体某些地方聚集,假如聚集在手上,便有机会成为能工巧匠,假如聚集在脚上,可能便会跑得飞快,而大宝的真气汇聚在鼻子上面,所以嗅觉比常人灵敏。

大宝听得头头是道。

朱信继续补充道,本来大宝的真气不足,除非遇到奇遇,否则再修炼也是不能得道的。然而,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厄运,竟然让他得到了迷毂的千年功力,使自身真气充沛,开启了修道之路。从这方面来看,这本《补天诀》不愧是世间第一奇书,也难怪这么多人为它着魔。

眼下,大宝便闻到了臭味,连忙向师父警告。朱信摆好架势。果然,一阵邪风从树林里吹来。

大宝定眼一看,这阵风夹带着飞沙走石向师徒二人吹来,风过之处,两旁的植物都齐齐整整地被切了下来。“师父,看来这风里面藏有利器。”大宝对着朱信说道。

朱信应了一句:“雕虫小技。”随手掏出一张符箓,喝了声“爆”,便往邪风处扔去,只听得“轰”的一声,那风便四散消失,一个浑身黑毛的看不清面目的妖怪便出现了。

“原来是一个躲在风中的妖怪。”大宝说道。

那个妖怪愣了一下,还未等朱信的下一招,便“咻”的一声,往上飞去。师徒二人正欲追赶,无奈妖怪抢占先机,一下子飞到半空,往东边飞走了。大宝问道:“师父,我们还要追吗?”朱信看着妖怪离去的踪影,摇了摇头,说道:“怕是赶不上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此时正是黄昏,二人赶了一阵路,看到不远处有几点灯光。大宝高兴地说道:“师父,那边有个村落,不如我们去投宿吧。”朱信点了点头,说道:“也好。”话毕,二人便往村子里走去。

走了一会儿,大宝来到村子,只见村子的栅栏外站着好几个举着火把站岗的男人,走得近了,发现那些人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朱信走到那些人面前,作了一揖,正欲开口,那些人却抢先问道:“两位刚才没遇见妖怪吗?”师徒二人对望一眼,心里明白了一些,便回道:“是树林的一阵黑风吗?”

那些人如同捣蒜般的点头,追问道:“你们怎么逃掉的?我们村子的人只能躲在村里面,一旦出去,就被那个黑风妖怪杀了。”

大宝一听,不由得心中一气,想道:“又是妖怪作祟。那个妖怪竟然又杀了那么多人!”想罢,便向那些人说道:“放心吧,那个妖怪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们说说缘由,我们帮你把妖怪除去。”

那几个人露出一副高兴的表情,连忙带着师徒二人往村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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