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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走投无路

大宝跟着赵六在村道中奔跑着,看着通行无阻的村道,心里不禁感叹,假如那天晚上乖乖地躲在赵六家中,自己也不用担心受怕过了几晚,随之,大宝感激地对赵六说道:“幸好有赵六叔你带路,要不然,恐怕又会像前几晚那样被人发现捉去了。”

赵六笑道:“大宝兄弟,其实我们村没人巡逻,就只有村口那边有些人值岗。那些人看到有人进来了,就会打暗哨,然后包围起来了。你进来的那天晚上,恐怕是被人看到了。看,前面就是村口,你跟着我,我带你溜出去。”说罢,赵六便往一旁的草丛中钻去。

大宝正要跟着赵六钻进去,忽然听得周围“刷啦”一声,草丛中钻出七八个人来,其中一个男人尖声说道:“赵六和贡品果然往这里走,兄弟们,快捉住他们!”

“还楞住干什么?快走啊!”赵六早已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只见他一把拉着大宝,便往村里走。

大宝跟着赵六,漫无目的地跑着,后面又传来那尖声:“赵六,你个叛徒,你不仅放走贡品,还勾结外人打伤村里人,等我捉住你,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宝一听,对着赵六说道:“赵六叔,看来村里的人对你都不太友善啊。”赵六看了一下大宝,摇了摇头:“陈年旧事就别提了。”

大宝回头望了望后面的人群,又问道:“赵六叔,咱们往哪里跑?”

赵六说道:“村民恐怕已经发了暗哨,随时埋伏我们,我们只能拼死一搏了。”

大宝忙问道:“怎么……怎么拼死一搏?”

赵六答道:“在不远处,就是村子的东门,东门那边挨着小河,站岗的人也比较少。一会到了东门,我尽量拉走那些人,你就跑出去。村民不能离村子太远,你能跑远一点,他们就追不上你了。”

大宝心里一阵高兴,正要开口称谢,忽又想到刚才村民说的,捉住赵六后,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心中又难过起来,不由得说道:“不行,我不走,我不能让你一个在这里受苦。我娘说了,做人要讲义气,赵六叔你这样帮我,我不能就这样抛下你。”

赵六笑道:“傻孩子,我帮你的事情已经被他们知道了,无论你逃不逃得出去,我也是难逃一劫。何况,我也是离不开这个村子了……”忽然,赵六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坚定地说道:“只要你记住我们说好的,就行了!”

大宝鼻子一酸,咬咬牙,不再言语,跟着赵六往前跑。没跑一会,大宝看到不远处果然就有一个门口,门口附近隐隐约约能看到三个人的身影。大宝说道:“赵六叔,就是前面吗?”

赵六点点头,叮嘱道:“一会我跑过去,尽量拖住两个人,你赶快出去。”说罢,赵六加快速度,往门口冲过去,大宝连忙随后跟着。

只见赵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撞倒了第一个人,随后拉住第二个人,互殴起来,第三个人看到这种架势,赶忙上去帮忙。大宝见势,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要躺在地上的人爬了起来,缠住赵六,剩下两个成年人围住自己,恐怕就难以逃脱了,于是他便一边念道:“谢谢你,赵六叔,我一定会再回来的。”一边加快脚步往门口冲过去。

眼看跨出门口再跑多十来米,便能甩开村民,谁料到,大宝刚踏出村口几步,忽感脚下的土地一松,身体便往下坠。大宝顿觉不妙,心知自己已中了陷进,只得趁下落之势还未开始,右脚点地,奋力一跃。可惜已然太迟,大宝重重地摔进地穴里,浑身疼痛。

大宝正想着如何从地穴里爬出去,忽然发觉外面的争吵声已经消失,唯有一片寂静。大宝心里一沉,便知赵六已经被人制服。果然,大宝抬起头一看,不仅仅是刚才站岗的人站在地穴上面,就连从村里就已经追赶自己的那些人也赶了上来。大宝绝望地望着上面,只听得一个尖声说道:“把那个贡品拉上来。”

随着被两个人拖了上来,大宝看到赵六已经被人五花大绑,押在一边,转过头,又看见那个曾在冰窟里见过的名叫“九山”的男人站在村民前面,叉着腰,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

九山看着大宝,尖着声音说道:“赵六啊,赵六,这下子人赃并获了吧?一会我就把你们都拖到村长那边去,让村长好好料理你们。”

赵六急道:“赵九山,你……”

赵九山大笑了几声,拿起棍子往赵六身上抽了几下,戏虐道:“真是可怜哟!一会还有更好玩的!”

大宝不忍看到赵六受辱,忙道:“你们不是一村子的人嘛,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人,快放开他!我答应你们,我不逃了,要剐要杀随你们的便,不过你们不能再为难他了。”

赵九山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大宝,笑道:“哟,小伙子还挺讲义气的,不过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呢?过了明天,你就要成为贡品了,对了,你知道我们是怎样处置贡品的吗?”赵九山停了一下,走近大宝,故意放慢语调,一字一字地说道:“我们每次上贡,都会将贡品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将他赤身裸体地绑在果神面前。最后……”赵九山故意卖了个关子,诡异地笑了起来。

大宝不安地看着赵九山,只见赵九山继续说道:“最后用小刀慢慢地在贡品的身上割一个小口子,放一点血,又继续用小刀割一个口子放一点血。以往的那些贡品噢,挨了最初几刀的时候,都很嘴硬,还对着我们骂骂咧咧,但挨到两三十刀之后,就开始受不了,恳求着我们快点杀了他们。可是啊,我们这个仪式啊,要割一百零八刀,血放得差不多了,我们才会给贡品一个痛快。对了,之前我们还遇到一个挺强硬的,割了九十刀,他才求饶,嘿嘿,不知道小伙子你能忍几刀呢?”

听到如此残酷的仪式,大宝先是彷佛看到自己被施刑时的惨状,不禁觉得浑身冰凉,然后想起那些被当成是贡品的无辜路人,又为那些惨遭毒手的可怜人感觉悲哀,最后忆起赵六的话,看着眼前这些曾经是善良淳朴的村民被妖怪逼成这个样子,心里既涌起对村民的所作所为的愤怒,更涌起对罪魁祸首的愤怒。一时之间,百般滋味涌上大宝的心头,使得他只得直愣愣地看着赵九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声音打破了大宝的沉思,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把烟嗓声:“九山大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精瘦的秃头男子带着七八个人跑了过来。

赵九山迎了上去,说道:“开田,你看,我把人都捉住了!”

那个名叫“开田”的秃头男喘了口气,走到大宝面前,看了一会,问道:“这就是那天晚上捉住的那个贡品吗?”

九山应了一声,说道:“便是你那天晚上亲手抓住,害你手臂折了的那个贡品。”

大宝听了他俩的对话,便知眼前的这个秃头男子就是当晚捉住自己,被自己踢断手臂的人。大宝端详了那个男人,发现他的手臂竟然完好如初,一点事都没,也不由得暗暗吃惊:“这就是赵六叔说的,妖化身体的厉害之处了吗?”

只见开田望了望大宝,又朝四周望了望,便走到九山旁边,拉着他到了一边,伏耳说了几句。等九山回过头来,大宝便看见九山一脸铁青地对着众人说:“兄弟们,咱们先把贡品和赵六押回去。”

众人得令,便押着赵六和大宝往回走。众人还没走多远,大宝便觉得有一股劲将他的腰往后拉扯,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背后押着自己的人面无表情地走着,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大宝暗想道:“这些人真可恶,捉到我了,还要戏弄我,我呸!”

忽然,那股劲力又将自己拉了一下,大宝才发现后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动手。大宝一脸惊愕,眼神与身后男子的眼神接触,发觉对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

大宝咽了下口水,想道:“这个村子可是妖怪村子,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我可不要大惊小怪了,就算被抓了,气势上也不能输!”想罢,大宝便挺起胸膛,往前走去。

等到这股劲力第三次拉扯自己的时候,大宝再次回头望去,只听得啪啪啪,啊啊啊的声音,后面押着自己的人全部倒下了,只有一个矮小佝偻的身影站在那里。大宝眯眼看过去,那不是自己的师父还能是谁?

大宝惊呼一声:“师父!”只见朱信摆了摆手,身影一闪,在前面走着的九山、开田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也瞬间倒下了。

朱信负手而立,脚下都是倒下喊痛的人。在这一瞬间,大宝顿觉得雾霾一扫而空,整个世界变得光亮了,他正要开口喊声师父,却听得朱信对九山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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