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序
“楼主,我想知道,她在哪儿!”男子佩剑直接砸在桌面上,上好的檀木桌案上有了坑坑洼洼的印记。
楼方月看了看虞笙黑如锅底的脸色,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兄弟,你惨了,自己保重。
果然。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虞笙自顾自的斟酒,丝毫不理会眼前盛怒的男子。虞笙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坑坑洼洼的印记,还没有人在她面前,这么放肆。
男子似是冷静了下来,望着被自己砸的坑坑洼洼的桌案,“楼主,是我情绪过于激动,桌案我会赔给您。”
“我缺你那点银两?”虞笙声音有些冷,玉手抚了抚坑坑洼洼的地方,竟出奇的消失了,“棠月楼的规矩。”
楼方月见虞笙没有赶自己离开的意思,便寻了椅子坐下来,她一直很好奇虞笙究竟是怎么做生意的。
“宇文黎明白。”
·正文
十月的天气,已经不似九月那样温和了,如今天空已经渐渐飘起雪花。
一个身着乞丐服的女童缩在角落,光着小脚,身上脏兮兮的,青青紫紫的伤痕,乱糟糟的头发。
“可以跟我回家吗?”
闻言,女童看见了对自己微笑的俊朗少年,似是阳光一般温暖,女童突然觉得,十月的天气没有那样寒冷了。
“我可以,跟你回家吗?”女童试探性的问。
“可以。”俊朗少年伸出手去拉女童,女童牵着少年的手,感觉到了无比的温暖。“你可有名字?”
女童摇了摇头。
“那便唤叶如月。”
“那好,我就叫叶如月。”女童笑着。
俊朗少年摸了摸叶如月的头发,旁边的侍卫却像瞧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表情越发夸张,他家公子,洁癖可是很严重的!
叶如月后来才知道救她回来的少年是云城的宇文家族的少爷,名唤宇文黎。
“叶如月,该干活干活。”叶如月是被宇文黎牵回来的,自是变成了宇文府那些春心萌动少女的眼中钉肉中刺。
“谁把她带过来的。”宇文黎看着叶如月跪在地上,身边的侍女句句辱骂。宇文黎皱眉,“拉出去杖毙。”
侍卫震惊的看向宇文黎,这已经是宇文黎第二次为叶如月破例了。
“宇文……公子,他们没欺负我,是我没做好事情。”
叶如月终于抬起了头,宇文黎才看清叶如月的模样,洗去污垢的叶如月还是耐看的,尤其是那双仿佛盛满了星空的眸子,熠熠发光。
“算你们命大。”宇文黎示意叶如月跟上,叶如月听话的跟了上去。“为什么求情?”
“他们,罪不至死。”
“弱者,不会被人同情,你可明白?”
叶如月看着宇文黎的眸子,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们的破落茅草屋有一群孩子,都是流浪的乞丐,有一个孩子会点武功,又稍微年长些,于是冠了个老大的称呼,没人敢去惹他。
“如月明白。”
后来叶如月有三年没在宇文府出现过,除了宇文黎没有人知道叶如月去了哪。
—
“公子。”
“你回来了。”
“叶如月,不辱使命。”三年,叶如月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宇文黎看着眼前蒙面的女子,突然开始犹豫自己的做法究竟对不对。“如月。”
叶如月一怔,旋即恢复正常。
“你应该知道,我培养你的目的……”
“如月明白。”叶如月没让宇文黎说下去,她怕自己听到那些伤人的话。
三年,叶如月几次都差点死在那残酷的训练中,是宇文黎支撑着她,宇文黎是在她孤苦无依时给了她一束暖阳的人。
“如月,回来了啊。”侍卫笑着跟叶如月打招呼。
“恩。”叶如月恢复往日的模样。
侍卫觉得叶如月变了,三年,叶如月仿佛脱胎换骨。
“老三那边,又蠢蠢欲动了?”宇文黎烧了刚才侍卫递的纸条,声音泛冷。
“三房那边要的无非就是一个联姻的机会,联姻不成,三房也就没了倚仗,而如今云城可与宇文家比肩的唯有秦家。”叶如月三年间也算是摸清了云城的局势。
云城宇文家,秦家两大巨头,豪门深宅的争斗丝毫不逊于皇室的夺嫡,宇文家如今可继承家主之位的唯有宇文黎和三房宇文拓,宇文黎是嫡长子,按理说是最有可能继承家主之位的,但却因为宇文戒天的偏心,但宇文家历代规矩只有嫡长子才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
“想办法阻止宇文拓与秦家联系。”
“如月……”
“我明白。”不多言,叶如月身法极快的离开了。
宇文黎揉了揉太阳穴,他改变了这个女孩原本单纯善良的样子。
叶如月回府之后并未去找宇文黎,而且坐在树上散去一身的血腥气。
三年改变了很多,她不再像以前一般懦弱不堪,但却再无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确认身上的血腥气散尽,叶如月才去找宇文黎。
“公子,已经办妥了。”
“好。”宇文黎望着叶如月,欲抬手摘下叶如月的面纱,叶如月退了几步,躲开了宇文黎的动作。
宇文黎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未动,眸子盯着面纱下叶如月右侧耳边隐隐约约可见的疤痕。
“公子。”叶如月望着宇文黎,宇文黎不能做的,做不到的,就由她来完成吧。
“你去休息吧。”
—
入夜。
叶如月坐在屋顶上,望着皎洁的月光,她记得宇文黎说过,自己的名字,他希望自己像月光一样皎洁,但她,好像做不到了,如今她双手沾满鲜血,早已是一个冰冷的杀人机器了。
“如月。”
不用回头去看,叶如月也知道唤她的人是宇文黎。
“公子。”
叶如月欲起身行礼,却被宇文黎拦了下来,“突然觉得三年前的你更可爱些。”
闻言,叶如月沉默不语,以前的自己懵懂无知,现在不同了,她只想帮宇文黎。
见叶如月不发一言,宇文黎突然觉得,叶如月离他越来越远了。
—
几个月,叶如月便成了宇文黎身边的红人,宇文府的侍卫见了她也要恭敬起来。
“这不是当年我们大骂的那个?”
“是啊,据说现在可是杀人不眨眼。”
“希望不要找上我们报仇。”
叶如月自是听到了三人的窃窃私语,嘴角泛起冷笑,他们她还不屑于杀。
“公子,幽州的事情,已办妥。”前几日幽州宇文黎的隐藏势力发生暴动,宇文黎在宇文府无暇抽身,叶如月便替宇文黎去了。
幽州这个地方,没有人比叶如月熟悉了。
叶如月是女子,去的时候自然会让人看不起,但叶如月却是打服了他们,为此叶如月也受了不少暗伤。
“公子,若无吩咐,如月便下去歇息了。”见宇文黎再无言语,叶如月便出了房门,而叶如月并没有看见背身的宇文黎手里拿的信件。
宇文黎转身望着叶如月离开的身影,剑眉微蹙,手中的信件捏的发皱,“如月,这样付出,值得吗……”
原来,宇文黎手中的信件是幽州势力那边飞鸽传书过来的,写了愿意一直效忠宇文黎,还问了叶如月的伤势。
叶如月刚出房门,在角落处便吐了一口鲜血,擦了擦嘴角的血,叶如月就势坐在地上休息。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赶路,身上的暗伤更严重了。
—
“如月,我要成亲了。”宇文黎望着窗外,他不敢去看叶如月。
叶如月一怔,旋即想到,宇文黎现在,需要个妻子协助她,“恩。”
—
后来宇文黎很少看见叶如月,宇文黎也忙于筹备婚礼。
叶如月杀了孟静然,宇文黎知道此事后怒不可遏。
“叶如月,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知道。”
“叶如月,你个疯子!你现在变成杀人狂了吗!”
叶如月不语。
—
后来宇文黎再也未见过叶如月,即使他坐上了家主之位,叶如月也再未出现。
·尾声
楼方月轻笑,虞笙瞪了楼方月一眼,楼方月收起了笑。
“宇文黎,配不上叶如月的是你。”
铜镜上显出画面。
“小姐,你真的要如此做吗?”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无法回头了,宇文黎所做的,我要他生不如死。”
“孟静然,你不配。”叶如月声音极冷,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宇文黎。
—
“告诉我,如月在哪!她在哪儿!”见画面消失,宇文黎满腔愧疚与后悔,是他误会了叶如月。
“我不会告诉你的,她也不会想见你的。”虞笙的声音也有些泛冷,宇文黎一再利用叶如月,他配不上叶如月的痴情。
见宇文黎如行尸走肉般离开,虞笙收了酒盏。
“叶如月究竟去了哪儿?”楼方月好奇。
“她,在这世间各个角落。”虞笙思绪渐远。叶如月需要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了宇文黎变成杀人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