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到了晌午二十余人换上粗布衣裳,还“人性化”的加了薄薄的绒层以防御那高空的寒冷。
陌川领着众人来到一处空地,前方便是工棚,挤在一起。环境甚为恶劣。完全就是一处简陋的棚子遮雨,一片茅草睡觉罢了。
林晚秋将所有人的衣物钱财都放入了储物石,谎称藏了起来,陌川听了也并未说什么,交接给仙灵宫管事长老后没了踪影。
来人是一位中年的壮汉,袒露胸膛,穿着貂裘,腰间佩戴着一个和陌川一样的玉佩。通体莹绿。不急不躁的缓缓而来。
林晚秋细心观察着一切,这个长老估计不是“善茬。”眉目自大轻狂。面露一丝贪婪。腰间插着浸透黑血的铁棒。
见其走的缓慢,林晚秋快速的从储物石中拿出些钱财分给众人,并大声喊道:“喂,长老,汪天成大哥还在外面吗?真是乐不思蜀啊。”
长老终是走到了林晚秋面前,愣生生高了林晚秋三个头。低头眯眼观查着林晚秋。腰间的玉佩亮了亮。这一亮,倒是逃不过林晚秋的法眼。
中年人吼着:“首席弟子之事你怎配议得。快快快,赶紧将事外之物交给我,到了这里,就要专心工作!”
“是是是,长老说的对,我就是林家村的工头,还不交钱!莫要忘了汪大哥的话。”眼睛冲众人眨了眨。都极为上道的交了钱。
长老也没说个啥,看了看林晚秋深意的笑,选择了宁可错信。收了钱。笑道:“你们叫我老巴就可以了,这按惯例啊,是应该收身的,但看你们从山村而来,质朴些,免了吧,现在就高兴的工作吧。”
说罢,边走边讲起了一大堆的规矩。但令林晚秋眉头紧皱的是走过某个位置时,那玉佩又开始闪烁起来,而且这么大的深山,趁其不备窜出去还是有可能的的,但却一个守卫也没有。
这也是林晚秋最为担心的,无形的牢笼,结界!而且怕是已经踏入其中了。但貌似那玉佩或某个物件是钥匙。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刑法场!映入众人眼帘,一声声的惨叫,各种没有见过的刑具,老巴笑嘻嘻的摸着头,道:“你们可记住要听我的话喔,不然,你们就得来这受惩罚,这里还有些违反了仙灵宫“清规”的人,可不要向他们学习。”林晚秋注意到受伤最为严重的一批,全然是些老头。这可就怪了...
再往前便到了工地,迎来了渗人的微笑,老巴举起手,大笑道:“这里,就是你们最幸福的地方,工地,我们都是快乐的人,因为我们辛勤的工作!快些吧,多些吧。”
压抑感袭来,众人站在悬崖边上,看着一根根巨大的绳子,直通云端之下,只能见到每根上面有着十来人。突然,几个坐在凉亭的赤裸男子怒冲冲的跑来,甩着大马鞭,一道一道的灵力狠狠的打在下方的人身上。
被击中后快速坠下,但又被绳子中间散发的无形灵力拉住,再咬牙爬上来,继续敲打着,不敢停下,再有些没有知觉了,绳子的灵力久了也就消散了,无声的坠入峡谷,有声的则是来不及爬到主绳。身上也只有简单的绳索设施保命,根本扛不住灵力的击打。
炼狱,地狱,屠宰场,都不为过,几千人的生命沦为发泄的工具,此时那些爽快的笑声在林晚秋耳朵里听的蓦然生悲。不为己。
老巴安排了边角的一根绳子,扔给了林晚秋一伙人绳索。套在主绳上以保命,或者是为了保障工作效率。以及一个小篓子,别在腰间,一把旧稿子。
林淼巍巍颤颤的道:“老大,我...”林晚秋看了看众人,无奈的道:“既来之,则安之。吊在下面时,机灵些,还要回家娶个漂亮媳妇,生个胖小子。忍忍吧。其他的,你们也都比我大,就不多说了。”
正当林晚秋说着,那伙人,扬起鞭子随手的打向林晚秋,“你他妈磨蹭什么?”回首一指凌空,穿透了身前灵力波,身后的人也咬牙用灵力抵消。
老巴眯眼微笑:“这些是我的手下,你们可以喊他们牢头,是掌管旁边刑罚和你们的,脾气也是躁了些。”
咳咳,你们下去的任务呢,找到一个通体红润的晶石,它们就在这些石头里,挖出来,就行了,所以快些...滚下下工作。”由笑容转向狰狞。
正当身后人又开始议论起来时,林晚秋回了神,迅速大喊道:“我明白了,马上下去。”林淼忍不住准备说活时,只见林晚秋眼神阴寒的摇着头。
身后人的鞭子也扬了扬。那些似豺狼的笑容,草菅人命的行为,倒是不负“仙灵”二字啊。只得咬牙带着众人下去。
整个峡谷坑坑洼洼,估计就是这个导致的了,简略安排了下后,胆子小的在上面,还好这些大绳子是倾斜的,不会被上方的石头砸到,相邻的两根盛则成倒八样式。峡谷也有些平移的痕迹,看来是防止漏了。
无奈,林晚秋实力公认最强,只好在最下面吃灰,一些小石头和碎尘随风飘下,搞得眼睛和头发多少有些沾染,只得用灵力抵御。
上方则是时不时巡逻一下,只要那根绳子敲打声弱了,就会招呼下来,也会吊根绳子亲自下来视察,不满意则用铁棒招呼,更为残暴。甚者,脱下裤子开始向下撒尿。各种折磨手段层出不穷。
近五六天过去了,每天都是精疲力尽,饱受摧残。死去和受伤也成了常态,争抢饭食的大打出手过,老巴也是捧腹大笑。
幸好林家村这一对有林晚秋这个主心骨,帮助他们不知过了多少坑,替他们忍了多少打骂,不然早就变成麻木行尸,奔死而去。
晚上,二十余人围成一个圈,在这少有的休息时光,拿出中午抢的十余个布满灰尘的馒头擦了擦,高兴的吃着。
不知不觉,老大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已经不可磨灭,似乎就是有着一种魅力,为他而战,站在身后一起经历,看着圆圆的月亮,仙灵山脉的巍峨景象。
一帮灰头灰脑的人半跪在地上,举起咬过的馒头,向着一位少年,林淼笑道:“老大,若是在村里,早就请你吃大鱼大肉了,但小弟无能,只得拿出攒了两天的一个半馒头,但您也莫要嫌弃。”
闻声都是将馒头递向林晚秋,是啊,不比从前,现在馒头就是硬道理。林晚秋怒骂道:“他妈的,我嫌弃死了,一群傻缺,在这地狱里,自私点,活着,不好吗?搞得我都要感动了,老子告诉你们,一起回家乡娶媳妇,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他妈的!”
几道晶莹纯净的泪珠从一个个邋遢的不成样子的脸上滑落,偏偏林焱喊道:“老大,你的脸怎么一片不帅了,泪水一落跟糊了屎一样!哈哈。”
林淼骂到:“瞧你们那点出息,汉子有泪不轻弹,你们啊,不行!”顺势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灰尘进入后又辣的眼泪更多了。
一阵阵欢笑,在地狱里。此刻,虽满是泥土的味道,却也没了压抑与血腥。“舍生取义我们不行,贪生我们不会,怕死我们很行。干他妈的,老巴这群杂碎,混蛋!”应和不决啊。
林晚秋躺下成大字型,看着圆月,月亮上映着许多人的面孔,闭着眼睛,无声的思念着。一声奸笑“老大,我把我妹介绍给你啊,很棒的!”
“棒你妹啊!逼我发飙是吧。”手上却突然多了半个馒头,很巧,所有的馒头分成半个后恰好是二十余个。很巧,动作相同,半跪于地异口同声的喊着:“老大,小弟的上贡,请享用。”有的笑,有的泪。
很巧,圆月之下,吃的最香,最难吃的馒头。
的确,舍生取义他们不会,但不是不敢。仙灵宫?太小了,压不下怒龙,触不得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