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本质就是所思所想特别简单,想做的事总能心无旁骛地去做。简单生活,轻易满足,及时欢乐,能吃能睡,偶偶存点好胜之心,便能积极向上。
七星雪莲台聚天地灵力的能力当真名不虚传,莲台之上的寒冰神力相比其他更加柔和浓郁,尤为适合像寒江这样初出茅庐的“萌新”。
端坐莲台之上,寒江的身体反复经受着来自四面八方风雪的洗礼,浑身关节经脉不断锻造重塑,成吨的阵痛感如同洪水猛兽般扑面而来,摧残着他的意志。
不过从小他就明白一个道理:没爹没娘的孩子剩下的只有坚强,不知从何时起,在他心中有了一个牢不可破的信念——“我要做地表最强的男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看似简单粗暴,实则蕴含狂傲倔强的信念,在以后充满冒险与惊奇的历险中带给他无穷的力量。
山顶之上,暮色渐重,刺骨的风从未停歇,不知起于何处,又不知最终会流向何方。
这日天气算是不错,寒江拖着酸楚的身子从修炼中醒来,已是夜半中分。
在他睁眼的刹那,惊奇的一幕出现了,白晃晃的空中竟挂了一轮巨大的圆月——清晰的轮廓,洁白中带些斑点的面庞,还有冰冷的光线。他第一次发现月亮离得那么近,仿佛一伸手便能抓住。
银白色的清冷光辉从另一个世界落下撒向大地,地面晶莹剔透的冰雪又将光线反射回苍穹,一来一回将整个冰川山顶笼罩在月光搭建的白昼之中,洁白无瑕得容不下半点污垢,此时的白玉峰的确如传言中所言,是仙人居住的“世外桃源”。
天现奇观,再加上自己又炼有所得,寒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喜,敞开双臂亲切地拥抱眼前的巨大圆月。与此同时,他发现光着膀子久了会产生一种神秘的“光膀子效应”——能让人暂时收敛羞耻之心,给人无穷的勇气和力量,还有一些亢奋,效果跟“兴奋剂”差不多。有此buf加持,他更加放纵自我,扯开嗓门朝着那轮明月一通喊叫,回荡之声充斥着整个空荡荡的冰川。
声音渐消之时,他依稀听到背后传来几声细微的“沙沙”声。自从神脉觉醒后,他明显感觉到听力水平一日千里,常常能听到一些轻微的响声。
他回头查看,冷不丁发现他爷爷不知何时已站在他的身后。
老者右手提着一个酒坛子,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寒江,不耐烦地说道:“大半夜的,嚎什么!还让不让人好好喝酒了!”
“大半夜是用来喝酒的”,对于这个奇葩逻辑寒江竟找不出任何漏洞来反驳他,只得转移话题道:“爷爷,你看,这么大的月亮,以前没有见过吧!”
老者顺着他指尖方向望了一眼月亮,兴致阑珊,应道:“这轮圆月,我已经看了几十年了!人生代代无穷矣,‘山’月年年望相似!”紧接着提起酒坛子大口饮了下去,美酒入怀,立时诗兴大发,继续说道:“以往对月喝酒都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没什么意思。现在你来了,那就不同了。来,咱们爷孙俩好好喝几杯!”
最是满月不可辜负,寒江出生酿酒世家,酒量自然不在话下,三杯“雪里红”下肚,只觉热血汹涌,但并无丝毫醉意,果然美酒与明月更配!
这次上山修炼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月,许是山下酒庄有要务处理,待寒江炼满四个周天,老者便带着他原路返回。
正所谓“上山难。下山也难!”滑不溜秋的锁链是通往山下唯一的途径,一般人根本无法驾驭。寒江依附在老者背上再次体验仍旧是惊心动魄,不免感慨世间“好路难走”。攀崖不只是项耐力活,更是一项细致的技术活,稍不留神就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回到苍云台,寒江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是活在现实世界中,而之前的修炼时光更像是在梦中。山上风大雪大,山下却是阳光明媚、一派生机盎然之景。
君山脚下的‘下马坡’,先前的车夫早已准备好马车。山上山下无法通信,需要他时能及时出现,这更像是一种主仆间“忠诚的约定”。驭下如此,老者应当是不凡之人。
马车上路,车内老者语重心长地交代道:“江儿,此次之行万不可对外人说起;还有,你的寒冰神力还在初级阶段,尚不懂得‘外放’,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
寒江点头应允,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地界经过千万年的发展,武修宝地本就稀缺,况且绝大部分还都掌握在大世家、大家族手里,像这样纯天然的神力聚集之所要是被外人知晓,那山上就不得半刻太平了。
车子渐行渐慢,车窗外细细的微风带来特有的黄泥土的芬芳,耳边开始响起清脆的打铁声,不用看他也知道:久违的青阳镇到了。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乡音,熟悉的包子香,抵不住的还是家乡的烟火气。
苦修了一个月,未见半点荤腥,之前脸上好不容易攒了点“婴儿肥”,出去一趟消失殆尽,可把寒江心疼坏了。所以,匆匆归来的他立马给自己定了个不成文的小目标:每顿至少一只鸡。
“小翠,去‘张记’帮我捎只鸡回来。对了,你给我盯着点,别让他把我的鸡屁股切了。”晚饭时间未到,寒江就开始吩咐一应事宜。
伺候的佣人小翠自然不敢做主,瞅了一眼东家的眼色,见老者挥手同意,方才着手去办。
晚饭时间,寒江生动地表演了一出“饿狼扑食”的好戏,两大碗白饭下肚都不带撑的,看得佣人们个个目瞪口呆,而这一切变化他只是简单地认为是山上伙食太差。
第二日,艳阳高照。
他同往常一样,拳脚修炼上一有精进,便会“技痒难耐”,总要找个人练练,而力拔则是第一顺位的最佳人选。指不定他在下君山的时候就已筹划好了,准备一回镇上就同死党力拔较量一番,脑中联想的画面都是力拔被打得跪地求饶、如何凄惨。
校场内,力拔扎稳脚步,将重心放低,蓄力以待。
寒江目视前方,竟也找不出任何破绽,看来这个月力拔也进步不少。前面几招,他以试探性进攻试图找出些微破绽,不料一向憨厚的力拔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硬是不上当,而且专以强大力道将其打回;面对他的强大力量,寒江也不能轻易把劲道移除,只好退后几步另找进攻方向。两人一来一回,大战了几十个回合,依旧是不分伯仲,打得酣畅淋漓。
蓦地,寒江本能般地脱掉上衣,光膀子和力拔对战。此时的他,仿佛重获新生,一脸兴奋。
接招之后,力拔明显感到寒江的力量不减反增,反倒是自己落了下风,而这一切变化都是在他脱完衣服后发生的,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筋骨活动开后,寒江体内神脉喷张,热血翻滚,源源不断的力量呼之欲出,几乎到了失控地步。最后一个“暴走”,一记带有寒冰神力的拳劲轰向力拔;力拔退无可退,慌乱间只得用双手隔挡,就这样被生生打出数米。
事后,寒江也不明为何体内力量会突然失控,但挨了这一击的力拔肯定伤得不轻。他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只见力拔倒地不起,手臂上留有几道被寒气划开的伤痕,他跪在原地懊悔不已。
此时,寒江的爷爷和力拔的父亲赶到,想是被刚刚释放的神力吸引过来的。
力拔的父亲近身查看伤势,检查清楚后说道:“没事,只是晕过去!修养几天就好了。”
寒江爷爷脸色凝重地回道:“没事就好,我那有专门治疗寒伤的药,待会儿叫人送过来。好了,你先带力拔回去养伤,等他醒了,我叫江儿上门赔罪。”
面对老者,力拔父亲以往的暴脾气荡然无存,恭敬地说道:“比武切磋,伤损在所难免,怎能让寒江赔罪!不过寒江神脉觉醒,确是喜事一件。”
老者不再多言,令其回去。
寒江原本以为伤了力氏一族的独苗,力拔的父亲肯定会大发雷霆,要一个交代,没想到这件事就这样愉快地了结了,看来之前怀疑他们之间有种神秘关系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