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蔓延其上,组成一座座盾山,鸮与几位百夫长结合剩下状态还算不错的几十人,持盾在前。
他也没办法,靠普通士卒的话,肯定顶不住辛免的这一顿冲击,一旦阵型被冲散,那么他们完全只有死路一条,连给西周带去一些麻烦都做不到。
不过此地的地势更为险峻,只要顶住了第一波的冲击,双方陷入了肉搏之中,需要面对的敌人反而不多。
“轰!”
两股血色洪流撞击在一起,鸮没忍住从胸膛吐出了一口血,那位失血过多的百夫长,生生被震死,其余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些士卒连站都站不起来。
幸亏一直站在身后之人,立即夺下了盾牌站在前方,才勉强撑住了阵形,阵型不散还有肉搏的机会,至少能多带走一些人垫背。
一手持盾一手持钺,自然比不上双手,鸮的攻击力道越发衰弱,一些人看到了机会,纷纷涌向了鸮,却将他麾下的百夫长舍下。
几名百夫长只一个冲杀,就将涌上来的人杀散,可是,那位放了太多血的百夫长,却失了离去刚刚用手中的刀驻地,勉强站稳,就被斩下了头颅。
“给我死!”
鸮右臂猛然一挥,将那还来不及喜悦的西周将士劈成了两半,鸮望着眼前的西周百夫长,几人一见鸮实力越发衰弱,立即扑了过来,生怕慢了一步,那热切的目光像要把他吃了去。
几名百夫长也敢如此上前争功,不知那辛免给我的头颅开了什么价,鸮嘴角勾出一丝笑意,有些颤抖的手臂平稳了下来,处于放松状态,只等临头蓄力一击。
鸮松开了盾,确实让扑上来的几人没有预料到,空出了一只手的鸮,双手持青铜钺,横扫了过去,眼前之人没有人能够挡住,尽皆被腰斩,不过如此一击,也让鸮差一些就拿不住了兵器。
眼看那不知名的小卒,就快要将刀尖穿透鸮的胸膛,鸮酸软的双手却无力抬起,心中不免要生出讥讽。
“没想到,我居然要死在个无名小卒手中。”
想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鸮回过神,眼前的周人,已经被一支箭矢,射中了心脏,强大是穿透力,接连射穿了两人,并让他们站立不住,轰然倒下。
而此时已经足够鸮的亲卫将出了阵形的鸮,给拖了回来。
按理来说血气交织之中,除非是射箭之人身在两军阵中,否则不可能被在外的箭矢射中,那混乱的血气就会将箭矢弹飞了出去。
可是那一支无声无息的箭矢,在其射出的一瞬间,弓身上金红相交,渲染至箭矢上之后,却让箭矢不受影响,救下了鸮。
“刚好赶上了,设阵,救人。”
左秋站在一个小山头,一头白狼站在身旁,他一边下令,一边继续张弓搭箭,瞄准西周的百夫长,周身明显不同的甲胄,给左秋作着指引,射杀普通是士卒没有意义,至于千夫长左秋还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一箭射死,他的箭矢不过是十几支而已,不能太浪费。
手下的两位百夫长,立即手持玉甲,其余之人冲上前去,鸮也想尽快摆脱周人,却受限与体力,不能做到。
左秋麾下的士卒与百夫长,顶在了最前方,杀了一阵之后,立即拖着鸮往后跑,至于西周的百夫长被左秋射杀的不敢露头,只敢躲在刚刚架起来的盾牌之中。
普通的士卒当然顶不住气血旺盛刚刚赶到的左秋部,与他们脱离了一小段距离之后,两名百夫长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防御阵法打开,形成了一道朦胧的光幕,将辛免他们挡在了此处。
“追上去,追啊!”
辛免用刀狠狠的拍了几名百夫长,才将他们驱赶出去,只是依然有些磨蹭,辛免无奈只能自己率先率领人而出,免得他们估计重施,再次凭着隐匿阵法逃跑,可惜双方的祭司差距过大,不敢轻易离开大营,让辛免连妇好祭司手中的隐匿阵法都未能看破。
在这种小混战之中,左秋居中调动血气反而不太重要,除非是一军之战,那是统领一军的主将必不可少,不然只会是一盘散沙,变成了千人千人的血气之阵,没对面的整军血气一冲即没。
在辛免出现的一瞬间,早已决定只射杀百夫长的左秋,也是一阵心动,若是将此人射杀,那西周就无了主心骨,此举不可谓不诱人。
左秋的血气并不强,但是身躯却比血气强大了太多,新的血蟒弓灰扑扑的,只有注入血气之后,才会显得颇为不凡,青铜箭矢之上的轻羽微闪,直入血气之阵。
“叮!翁…!”
辛免反应很快,立即举起长刀挡在了自己身前,青铜箭矢打在刀身上,激起一阵阵翁鸣之声。
第二道箭矢就接着第一支箭矢的尾巴而来,此次辛免却不只是在抵挡,而是提起刀,劈在了箭尖上,经过大鼎重新淬炼的箭矢,也被他一刀劈成了两半,但那两半箭矢,依然深深的扎入了树干与一位士卒的身上。
“离的如此远还有这个力道,此人实力恐怕不下于我。”
辛免自身也是四鼎血气,即将五鼎,不过比鸮还是强上一些,鸮才刚刚晋升四鼎不久,若是打起来,也说不一定,毕竟鸮有着妇好的支持,不管是身躯还是兵器,都要比普通人强上了太多。
“果然不行。”
左秋立刻放弃了这诱人的念头,转而继续猎杀那些百夫长,至于辛免麾下唯一与他同级的千夫长,左秋更是看都没再多看一眼,有了法眼作为依持,哪怕离的如此远,左秋也能过清楚的看到每个人的动作。
只要有百夫长不小心露了头,都会被他抓住了机会一箭射中。
少了一些百夫长的指挥,西周的士卒免不了陷入了混乱,而在不算宽阔的山路中,混乱也就意味着脚步变慢了。
左秋收起了空无箭矢的血蟒弓,入了来到了眼前的隐匿阵法,消失不见。
“可恶!”
辛免一刀劈在树干上,将它伐倒发泄心中的怒气,唯一的那名千夫长脸色也有些尴尬,他才刚刚被提拔起来,不管是布阵还是行军,都有些许不适应。
辛免不可能就此放弃,再往下走,就到了他一开始驻扎之地,那里地势开阔,不会轻易的被这一座小阵堵在路上,只要快速破阵并不是没有机会。
辛免虽然能够带上一些修为不错的攀爬过去,可是没了这些士卒,就凭他们同样没有什么用处。
“左秋,我欠你一命。”
鸮由左秋麾下的百夫长背着,嘴中塞着肉干,口齿不清的说道。
“你也救过我,我们两清。”
“咕咚…嚇,不一样,我只救了你一人。”
将一壶血酒一饮而尽,鸮只感到无比的满足。
鸮只剩下了一百多人,其余人尽皆丧生,若不是左秋来的及时,这一百多人,一个都不会剩下。
尽管背上背着人,但他们依着左秋的命令,不再担忧着可能会遇到的敌人而控制着血气消耗,一个个的行动可一点都不慢,迈开腿往前飞奔着,比来时快的多了。
路上丢满了肉干,备用的兵器与杂物,一副丢盔弃甲的模样,除了鸮与左秋的藤蔓空间之外,士卒身上的其余杂物都扔了下去,以此减轻一些原本微不足道的负担。
左秋计算着时间,下令绕路停了下来,坐在原地歇息,不再跑动,他们的不远处就是从从山中暗河流淌出的河流,也就是辛免原本驻扎之河流的上游。
“好了,就在此地停下。”
“停下?左秋,这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哪怕是在刚刚那个山路之中与他们交战,也比在此地好多了。”
鸮还以为左秋认为反正都很难逃掉,还不如与他们一战,可是在这地形开阔的山坳与人数众多的敌手交战,实在是太吃亏了。
“跑是没法跑,不过我没想硬拼,先试试能不能骗过他们。”
左秋枪指河流,体内的血气注入其中,但是却还不够,一人一狼对视,子牙立即激发了自身的血气与之相融,子牙的血气比他麾下的人手好用多了,不需要太过注意,稍稍炼化就能融为一体。
河流中奔涌的水流突然为之一缓,水位也下降了许多,而山中原本有些空旷的溶洞中,挤满了水流。
在左秋等候的这些时间中,后方辛免已经追了上来,他们正如左秋所料,真的往这个方向追了过来,没有变化,四千多人并没有发现左秋他们,径直跑了过去,若他们没有发现一直跑远了,左秋并不会擅动,只会选择往回走。
但左秋又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只赌这一个希望,万一瞒不过,临时控水可做不到这个地步,还不如冒些风险。
辛免可不是个草包,在经过原本自己扎营之地,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这一看立即心脏狂跳,原本生生不息的河流,只有微弱的水流,将地下淤泥包裹的杂物都路了出来。
“不好,结阵!”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有此种手段,但这并不妨碍辛免立即醒转,喝止了众人的脚步,一些原本没用上,背上负有盾牌之人,下意识反应的结阵在前。
“咔!轰隆!”
左秋见此,弑神枪一挥,无尽的水流从山洞中冲出,将原本算不上大的出水口崩裂了开来,水流夹杂着破碎的山石树木,以势不可挡之势奔腾着冲向了西周的血气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