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秋可是也在山林中呆了许多年的,怎么会看不出此地的蹊跷之处,他也是同意白狼的看法。
“什么也嗅不出来。”
左秋轻叹一声,果然自己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那些辎重也不是这么好拿的。
“原地休息,另外血酒也不多了,大家多打一些水。”
众人也纷纷动手打起了水,若是缺少了水与血酒,那他们只能喝那些野兽腥臭的血液了。
左秋本也装起了水,却看着水面一阵晃神,不管怎么看找不到那些人的踪迹,偏偏此地生灵又有些稀少,极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曾经经过这里,但又离去了,可就是找不到扎营的痕迹。
除非,他们是在水边扎营,并且将痕迹全部扫除,丢进了水里,左秋立即开启了法眼,果然在这上游之地,水下有着一道道不同的痕迹,虽然淤泥覆盖,但在他的法眼之下,能够明显的看出,地下有些不对。
“都退到一旁。”
其余人不明就里的看着左秋,还是照做了,左秋握着弑神枪的手一阵发力,血气灌入其中,溪流之中一阵涌动,水面竟从河道中离开,悬浮在半空中往前流动着。
溪水再次下浮冲刷掉了淤泥,露出了一些明显烧焦了的木头,还有一些用来防范野兽的栅栏,以及木碗,许许多多的杂物,都扔在了河底,被淤泥掩盖着。
“他们应该就是在河边驻扎的,稍微打扫一下,就会被来此饮水的野兽破坏个干净。”
“千夫长,瞧这些东西,起码得有三四千人吧,他们应该停留了不短的时间,可是他们不是要押运粮草辎重吗?怎么会……”
其余人顾不上夸奖左秋的手段,几名百夫长都在岸边凝望着河底,心中带着疑惑和不安。
“除非,他们本来就不是来押送粮草的,鸮是在那个方向吧。”
左秋指向了前方山脉的脚下,如果各自脚程都差不多的话,那么鸮也应该是在另一座的山后。
看起来好像不远,但是真的跑起来,恐怕还是要半日的功夫,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他们应该本就是为我们而来的,或许在我们刚出城的一瞬间,他们就等在此地了,既然我们没有碰上,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去了鸮的附近。”
连这些吃饭的家伙都选择了丢弃,只能说他们已经用不着了。
左秋立即捏死了血虫给鸮示警,就是不知道,不管他是任何人认为,都会警惕一些,随后顾不上麾下士卒的疲累,一行人又开始前行,一边走着一边吃着肉干,喝着为数不多的血酒,如今已经不需要在节省了。
看着他们的神色,左秋默不作声,但鸮毕竟是妇好的亲弟,因此众人还是打起来万分精神赶去救援。
鸮手中的血虫死亡的第一时间,他的脸上就不禁露出了喜色,以为是左秋发现了西周的士卒,不过镜子过后,立即下令道:“往左秋千夫长的方位靠去,小心踪迹,莫惹出太大动静。”
一千余人立即收拢了漫长的阵型,重新变得如同刚进山一般的警惕了起来。
不远处,整整五千人蹲守在林中,眼前是一阵虚幻的光幕,让人一眼看去就像是普通的树林。
“不能再等了,不知为何他们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冲出去,谁能斩获或者擒下鸮,麾下赐封地,皆可为士卿,其余人,杀无赦!”
西周的士卒离开红着眼睛组成了阵势,前方之人手持长矛,后方之人持刀,也同样有人手持斧钺。
在他们冲出去的一瞬间,大阵就隐匿不住他们的身影了,轰然崩碎。
鸮与麾下众人吓了一大跳,足足五千士卒,居然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冲了过来。
“结阵,迎敌!”
身上负盾之人,立即将其摆在了最前方,只是本就不喜守的鸮,麾下也没有配备太多的青铜盾,只有随身的空间之中,谨慎的备了一些,但哪怕是他立即将藤蔓中的青铜盾给掏了出来分给了麾下士卒,也只够勉强组成两道盾阵。
千人血气蔓延其上,赌牌徒然变大了起来,将后方的身影完全遮挡。
不过是一瞬间,如同洪流般的血气,直接将第一层生生轰塌,连人带盾都被碾成了血泥,后方的所有人脸色都是一阵苍白,对方人多势众,哪怕是血气也比拼不过。
“斧!”
还未等到西周的人开心,第二排盾牌之后露出了手持斧钺之人,借着他们的冲势被盾牌一减,血气为之一暗,立即狠狠的批了下去。
有着血气的加持,其上的力道在地面打出的深深的沟壑,西周百余人就在满天灰尘与断木中,身体断裂开来血液浸湿了地面。
特别是鸮的一钺,起码杀死了西周三四十余人。
可是百余人的损失对于五千人来讲,依然算不上太大的事,他们的人手,还是比鸮多了太多。
两阵的血气开始互相侵蚀与干扰,到了这一步,那就借助血气打出的力量,就再也消失不见,只能是靠着自己的实力了。
不过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大部分人的血气尚未枯竭,那么其余人也依然有着血气,支撑着强大的身躯来作战。
场面开始变成了血腥的肉搏,不过那一层盾牌就没有办法如此快速的突破了。
鸮靠着五六十人的盾阵,且战且退,幸而山道狭隘,让他们没法包围过来,原本西周埋伏的地方是最好的,地势开阔只要鸮一踏入,那么就算他再怎么坚持,也不可能逃的出去。
可是鸮的突然警觉打乱了他们的部署,还以为是被发现了,只能冲忙冲出,而且不出来的话,鸮之后离他们越来越远,要知道他已经开始变换前进方向了。
兵器相交之声,喊杀声,哀嚎声交织在了一起,让人忍不住一阵心浮气躁,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统统杀个干净,或许世界就能清净了。
不过在鸮的手中,就不存在如此问题了,手中的钺是大祭司锻造通灵之兵的失败产物,但也比普通的兵器强了太多,躲在盾后,抡圆了劈砍下去,没有人和兵器能够挡的住,通常都是个同碎的下场。
鸮与麾下的百夫长在最前方拼杀,身旁的人却越来越少,好在这些盾牌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没了血气纠结在一起的威力,等闲可不能将它击碎。
自一位百夫长砍碎了一块青铜盾之后,被鸮抓住了机会一钺劈死,就再也无人逞能了。
反正以他们的人手,磨也能磨死他们,能惜命的话谁又会抢着寻死。
又一位持盾的士卒被人调开露出了缝隙给生生的捅死,但马上又有人捡起了盾,挡在了鸮的身前,鸮越发的急躁,这些可都是他好不容易培养成的亲信,与普通的士卒可不一样,可如今也快损失殆尽了。
“千夫长,快退!”
“退!”
鸮的亲信与百夫长们,立即往前狠劈了一下,拼着自己损失了几十人之后,打出了一个空隙,而后众人纷纷往后逃窜,不是鸮的麾下就如此不要命,他们知道,不拼命的话就死定了,因此不需要鸮多说,百夫长立即顶在了前头,为后面争取着时间。
“拖住他们!”
虽然不知道鸮意欲何为,但对他们来将,都不是什么好事,立即指挥着士卒粘上去。
鸮的麾下唯一躲在后面的百夫长,也没有闲着,而是拿出了十多块玉甲,组成了一个真正的由灵玉催动的防御大阵。
但是为了尽快部成,被西周士卒血气干扰了的他们,只能是采取下策,通过自己的血液,加速催动着,连这位百夫长的脸色也是可怕无比,好像个死人。
此次可不像是犬戎,犬戎连基本的阵势都未来得及组成,就被妇好一阵冲杀,整个都乱了起来,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根本没有于他们的血气沖荡起来先。
西周还是晚了一步,不枉鸮与百夫长们的最后拼命冲杀,稍微隔断了他们的距离。
等到他们全部入阵之后,西周之人才刚刚赶到,毫无疑问的被大阵阻隔在外,辛免狠狠的劈在大阵光幕之上之上,大阵毫无波澜,慢慢的光幕变得朦胧了起来,里面的人再也看不清楚。
“去一千人从上方爬过去,将他们围起来。”
既然鸮选择了困守,那么辛免自然就要让人绕过大阵,从陡峭的山体之上攀爬,若是正面交战敢去攀爬不过是找死,可现在鸮不可能开阵只为攻击那千人。
辛免倒是希望他如此做,只要有了一个空隙,没了血气纠缠互相影响,只需一冲,大阵就会由里而外瞬间被破。
佳梦关中,妇好与麾下四将已经整装待发,胡云鹏的身前,还绑着一位千夫长,那可是在他麾下多年的亲信,他与另一位千夫长,就是胡云鹏唯一的精锐老卒,而避免了麾下全是新兵。
“邘侯,属下无识人之明,竟将这叛徒,当作了亲信,害的您之弟,如今也陷入了险境,请邘侯责罚。”
“错用了人,麾下出了这胆大包天的叛徒,确实该罚,且留在本侯回城之后,至于鸮,既然入了军,就当一视同仁,你没有做错。”
胡云鹏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妇好,他犯了如此打错,鸮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妇好居然只是如此责罚,还交于如此重任留他在此守城,哪怕是他见惯了生死,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感动。
“邘侯…属下唯有以命效死!偿邘侯之恩情与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