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倒是少见,你还会救些不相干的人?”
女子将骨甲放下,拿起案几上的一尊鸮(xiao)尊酒器,将里面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千夫长干笑几声,虽是同父同母,但在她面前,鸮总会有些不自在。
“此人有些不太一样,看他行事好像不是商人,偏偏又穿着商人的衣裳,如果能够找到他的来处,如果不识趣,说不得咱们还可开疆拓土,麾下还能多些奴隶。”
女子有些不置可否,好像没太大的兴趣,主要还是因为不值得,附近的人,都被搜罗了,再远的话粮草是个太大的负担。
“而且,我没猜错,他来的路上应该是有一路外逃的商人。应当是那一支。”
“既然是逃了,那就不是商人,不过现在可没那个时间去找他们,日后再说吧。不必再倒,今日只饮一尊。”
千夫长走到近前想要为她添酒,见她发了话只能点点头。
“对了,他还有一杆古怪的兵器,连我都拿不起来,可是明明他身受重伤,却能视作无物,据他所说,他和他的狼,杀了草原上的那头金斑豹,我已让人去找尸体。”
“那应该是有些本事的人,兵器已经通灵,我的兵器也是如此,就算你有那个力气也拿不动,既然救下了他,就让他在军中效力吧。”
两人出奇的一致,认为救他一命换他在军中效力,并不为过,完全没有想过允许他人用其他的方式。
“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不过看他好像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这是他欠下的,对了,既然金斑豹是他猎下的,你便不许抢夺!”
女子的神情很是严肃,让他不敢反驳。
“那我去求一些,不算过吧。”
千夫长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虽然很是想要夺下那件好东西,不过,只要她开口,那么他一定会遵从。
女子摆了摆手,将他赶了出去,有了自己的话,相信鸮会知道轻重。
几人满手血泡的扎好了帐篷,才请左秋进去,并不是左秋不想去帮忙,只是这个状态的自己,上前也是添乱罢了。
“这是给我的?多谢!”
左秋指了指宽大的帐篷,并没有见到其他人,见他们确认之后,才拱手道谢。
这反倒将他们吓坏了,连忙低头摆手,慌忙的逃了出去,又继续去干其他的活了。
左秋暗暗摇头,但是也不好说些什么,被褥有些破旧,不过过了这么久天为被,地为席的日子,左秋倒是满意的很,不过这一切都是要代价的,那位千夫长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像与的。
巨狼没有跟进来,它不喜欢呆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这让它非常不安,刚刚伸进来一个头,就又退出去了,还好,它不会莫名的攻击人,只是每当有人靠近时,它都会睁开眼死死地盯着,顶到那些人不自在的离开才作罢。
“千夫长,真的是金斑豹,可惜皮子全毁了,只余这骨头了。”
什长指着马匹上的泛着金光的骨头,手中还拿着一两块残破的表皮,心疼的说道。
鸮上前摸了摸,同样是一脸的心疼,这么好的东西,可是难找的很,说不得他也能养出一杆通灵兵器来。
“好了,你们先去歇息,我去找他。”
鸮打发着他们离去,转身就找左秋去了,还未靠近帐前,巨狼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气息,站了起来,丝毫不顾他救过它,鸮还以为它在忠心护主,也没闯进去,毕竟还有求于人。
“左秋,左秋!”
左秋掀开了帘,装作没注意他背上的尸骨,脸上堆起了笑容。
“原来是千夫长,左秋有失远迎了,请入内。”
鸮也没有在意左秋奇怪的礼仪,原本他就不是在意这事的性子,迫不及待的进去之后,将金光豹的骨架放下。
“左秋,我开始可见,你的弓,好像受了损伤吧,我可请人将它修好,甚至加一些这个,还会比之更好上许多。”
左秋有些惊喜,一半是真心,一半是配合他。
“那真是多谢了,只是,无功不受禄,不知怎么才能请动那位巧匠。”
“我也不蒙你,那人是我阿姐领地祭司,修好你的弓轻而易举,我只要它的椎骨。”
这倒是有些让左秋出乎意料,还以为他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只要了一端椎骨,不管它如何珍贵,暂时在左秋手中都毫无用处,用一断椎骨换取一柄完好,或者更强的血蟒弓,左秋当然非常愿意。
用过不属于他的力量之后,左秋能够清楚的发现,那股力量又在增长侵蚀他,只是比起此前来说,还是慢上了许多,不然的话,左秋一觉醒来,身体恐怕就要沦陷大半了。
“当然可以,那就拜托千夫长了。不知何时能够见到那位祭司?”
虽然疑惑祭司不应该是负责祭祀的吗,但是他也没发问。
见左秋答应的爽快,鸮也非常的满意,不是他不想多要,只是一来他的啊姐已经开了口了,二来,这么长一截椎骨,再朝他阿姐要些好东西,不难打造出一柄好兵器。
“如果等不及的话,现在就行。”
左秋点头,背上血蟒弓,提着不离手的古枪,鸮立刻带着左秋往外走,正好,外面的奴隶们,推过来了小半车肉食,这也是鸮的吩咐。
他自己拿了一块,也递给了左秋一块,就这么啃了起来,剩余的全部放在了巨狼的面前,巨狼也不客气,稍微嗅了几下,就开吞了。
奴隶只敢看着巨狼流口水,也不敢偷偷的吃上一口。
两人走过一座座帐外,有着鸮的陪同,没有不识趣的人上来阻拦。
直到一处寂静的角落,一位苍老无比的老人盘腿坐在空地上,手上持着一柄附满了藤蔓的手杖,仔细看来藤蔓就如同活的一般。
老人脸上的皱纹可以轻易的夹死蚊虫,松松垮垮的表皮就那么搭聋了下来,他的呼吸也极慢,从第一眼看见他,到走到近前,才见他胸膛起伏了一次。
“大祭司喜静,不喜欢让人打扰,所以才一人在此。”
见左秋眼中有些疑虑,鸮主动开口解释着,只是左秋可不是疑这个,他是怀疑这个老人,真的能够修复他的弓吗?
“既然知道,你还来打扰我的清净。快走快走。”
“大祭司,只要你帮个忙,我偷我阿姐的酒给你喝。”
“什么事!”
大祭司两眼放光,就差没站起来拉着他不准反悔。
他示意着左秋将弓取下,又放下了金斑豹的骨架,放在了大祭司的面前,大祭司端详了几眼,又毫不费力的将血蟒弓拉开试了几下。
“料子不错,做的太粗糙了,不,压根没有炼制过,就只是将蛇骨打磨成弓形而已。金斑豹啊,这可是好东西,我可是太久太久没见过了,鸮,可是要我从新炼制一番这弓?”
虽然左秋心中早已对此地人的体质,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一个老人,将血蟒弓当作玩物之时,还是有些忍不住惊叹。
“不错,不过椎骨给我留着,我再找我阿姐借些好料,你再给我造一件鞭。”
“不干不干,你这可是两件事。”
大祭司将弓扔回了左秋,又懒散的坐了下来。
“两坛!”
“哼!”
大祭司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
“三坛,爱干不干。”
“马上好!”
老人一个闪身,将左秋手中的弓夺了回去,虽然左清的眼睛能够跟上他的动作,可是身体硬是没有反应过来,虽然是受伤的缘故,可是就算没有受伤,不用古枪左秋恐怕也撑不住几合。
大祭司手一扬,血蟒弓浮在了他的身前,手中的藤杖往地上一顿,三人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座青铜巨鼎,他伸出了左手手指,将血蟒弓的弦脱落了下来,弓身直接丢入了鼎中。
再一指,草原上的野兽不管如何都拆不了的骨架,瞬间蹦散,只余椎骨在外,其余都入了鼎,鼎上的大日与金乌,突然亮起,鼎内冒出了金色的火焰,两者的骨头居然没有被烧成焦炭状,而是化作了水一般,交融在一起。
“没想到,这个蛇骨还有一些微弱的能力,嗯,倒是蛮般配的。”
大祭司自言自语一番之后,一座鼎盖凭空而生,盖在了鼎上,也没问左秋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对他来说,三坛酒,就不谈什么外形了,全看天意。
左秋被这一套眼花缭乱的动作惊呆了,这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那个鼎是怎么回事,是从藤杖里面出来的吗,瞪大的双眼让鸮嗤笑了一声。
“怎么,没见过?不应该呀,再怎么说,你的兵器也是通灵之兵,能请人打造出这种兵器的人,应该不会缺少见识才是。”
鸮心中压根没有兵器是夺来的想法,一杆通灵之兵,哪怕材质再强,也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细心培育,才会让它认主,那杆枪明显只允许左秋一人使用。
左秋没有擅自接话,倒是旁边的大祭司,双眼又亮了起来。
“通灵之兵,在哪,快,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