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秋接着上路,再往前走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只要偶尔可见稀疏的树木,有些地方的草长的比人还高,对许多生灵来说,不仅意味着食物,也意味着凶险。
左秋只能是打起精神来,直到走过这一段比人还高的草原时,才能够放松一些,一望无际的草原,确实不容易被偷袭,但是对左秋来说,可算不上好消息,这让他的狩猎难度,大大增加。
他回头张望了一眼,虽然只能看到牧草,但是左秋知晓,它一定还跟在身后,这是他的直觉。
开阔的视野,倒是让它难以摸到他的近前,这应该也是那匹狼,不敢在左秋面前露出身形的原因,没了树木的折断,左秋可不比三条腿的狼慢上多少。
踩着脚下刚刚没过膝盖的杂草,不停的巡视着四周,他从没有见过如此景色,也不知草中会藏着树木奇怪的危险生物,只能是时刻警惕着,顺便寻找着能吃的猎物。
身上的一块手臂大小肉干,是难吃的狼肉,而且左秋还面临着一个问题,水和盐没了,此前还不觉得,但是自从体内的力量不再增长时,左秋就非常非常渴望吃盐,当石盐全部用完之后,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压下心底的渴望,左秋眺望着远处,直到尽头,都没有看见河流,嘴唇已经开裂流血的左秋,只能是拔下几株鲜嫩的草来解渴,庆幸自己非人的身体,哪怕是直接吃草,也没有生起病痛,但是这终究只能解一时。
左秋趴在草地上,右手紧握着古枪,透过杂草缝隙微微抬头,耐心的等待着,远处的野生羊群,正慢悠悠的吃着草,并且有几只,正慢慢的靠近了左秋的位置。
左秋并没有轻举妄动,他已经见识过这些羊群的速度,哪怕是玩闹,也比左秋快上了不少。
而且,单独的狼,压根不敢靠近羊群,左秋亲眼见到,一匹被抛弃的独狼,竟然被养活活用角撞死,也或许那头狼本就已经老迈,但不管如何,这也是他这几日的口粮了,不然左秋早已断了粮。
七八只羊,一边吃着草,一边时不时的给身旁的羊,伸出舌头舔着毛,打着满意的响鼻,好似对这一带的鲜嫩小草非常的满意。
它们不再靠近,甚至好像已经吃饱了的模样,开始慢悠悠的往回走着,左秋心知不能在等,立刻站了起来,身子猛的后仰,将手中的古枪投了出去。
去它们比拼速度,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在左秋站立的一瞬间,零散的几只生有犄角的羊,立刻撒丫子远离左秋,但是还是被枪穿了个通透,定在草地上哀鸣不已,生命力之顽强,有些难以置信。
剩余的几头羊,立刻返回了羊群,左秋拔起了枪,将身旁的那头依然妄想爬起来的羊踹到,持枪以对羊群,羊群中经过一阵骚乱之后,站出来了一只领头羊,歪着脑袋看着左秋。
左秋心中即有期待,又有紧张,期待它们在靠近一些,能吃的也就更多,又忌讳与羊群的冲刺,那左秋除了动用苍的力量,别无它法。
羊群最终还是没有上前,或许它们比普通的羊群,彪悍了许多,但是毕竟还是吃草的,不会轻易的攻击其他物种。
它们刚刚回头,左秋迫不及待的结果了脚下的羊,枪尖在其颈脖间轻轻一划,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左秋有些饥渴的痛饮鲜血,直至再没有血液流出,满脸是血的左秋,看起来着实有些骇人。
左秋背着羊,去往了远处的树下,属下有着一些枯枝,将火生起来之后,再开始烧着湿润的树枝,没一会火就熄灭了。
左秋就这么啃着半生不熟的羊肉,默默的填的肚子,换作是普通人,恐怕早已腹泻至死了。
在火堆熄灭不久,左秋的上方盘旋起了几只秃头难看的鸟,对着左秋虎视眈眈,任凭左秋如何驱赶,过不了多久,它们又会徘徊在附近。
填饱了肚子,左秋开始闭眼歇息,那秃头鸟立刻按捺不住,朝着剩余的羊肉扑来,还未扑至,就被左秋暴起一扫,枪尖将其斩成两端,而后回枪一捅,再次将两只秃头鸟杀死,在死了两三只之后,剩余的秃头鸟,立刻飞走了。
左秋上前查看,刚拿到鼻子前方一嗅,一股腐烂的恶臭味,扑面而来,差点让猝不及防的左秋吐了出来。
虽然下不去嘴,但是总归能够好好休息了,左秋将肉挂在树干上,然后自己也爬了上去,远处时不时传来一阵狼嚎声,正好让他伴着入眠。
清晨,左秋醒来之后,背起不易保存的羊肉,迎着朝阳前行,盼望着今日能够找到水源,不然只会越来越虚弱。
突然,左秋的心中好像生出了些感应,回头一看,后方的树下,出现了又增添不少伤痕的独狼,正啃食着那几只秃头鸟,一点也不挑食。
巨浪也抬头看了看左秋,见他没有回来的打算,继续吃着秃头鸟,又时不时的瞟向左秋。
不过三两下,三只秃头鸟就进了它的肚子,它趴了下来,打算稍微歇息歇息,只是双眼从不曾闭上。
左秋也在思考着,要不要回去将它杀了,哪怕是不好吃,但那么大的身子,着实有点馋人,但是一来,自己一过去,它肯定会逃跑,二来吃的倒还是有,伫立了片刻,左秋还是走了。
看着左秋的背影,巨狼松了口气,开始真正的闭目歇息了起来,只有偶尔才抬起头,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依然没有找到水源,左秋想要跟谁着草原上的生灵,但是结果让他绝望,一旦发现了左秋,它们立刻会把左秋甩的远远的,他也不愿意偏离的太远,如果那头羊的内胆没有被戳破还好,但没有水囊的他,如果偏离太远需要再次花个一两天走回来,又会陷入缺水的境地。
陌生的环境,给左秋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如果是林中,具有这么多年经验的他,从不会陷入口渴之中。
再次就着嫩草与半生不熟的羊肉,坐在地上吃了起来,这里完全见不到一颗树木,夜晚必须要更加小心,日间左秋时刻注意着太阳的方向,想要多晒晒羊肉,可是经过夜晚的露水一粘湿,马上又开始腐烂。
左秋将腐烂的地方切下,剩下好的地方不多,根本填不饱肚子,明日又得花费心思捕猎了,路途上没有遇到合适的骨头,普通的木杆又受不住血蟒弓的力道,还未射中猎物,就会在出弦的一瞬间炸开。
入了草原,连木头都难以见到了。
就这么坐在草地上,望着草原,望着天空,左秋睡了不久,就被狼嚎吵醒,就再也睡不着,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莫名其妙的涌现出一股孤寂感,这在除了开头几年,再也不会涌上的感觉,如同潮水般袭来,让左秋心中有些发堵,彻夜无眠。
这是很危险的情况,一晚没睡,明晚说不定容易睡死过去。
左秋在太阳底下的草丛中,趴了半天,远处的牛群也没有靠近丝毫,草原上最多的应该就是羊与狼,还有马和牛了,只是马的速度实在太快,让左秋没有丝毫的办法。
远处的牛群好像有了一些骚动,渐渐的分出了一道只比它们小上些许的身影,从牛群的边上逼出了一头牛犊。
巨狼一步一步的威逼上来,碍于它的气势,牛群有些躁动,牛犊想要绕过它,但是只被它轻轻的往左一踏步,又缩了回去,牛群不敢冲撞这明显不同寻常的巨狼,哪怕是比它们小的多的狼群,也能够轻易的狩猎它们。
牛犊一步一步的后退着,慢慢的离牛群越来越远,只有一头身形算不上矫健的母牛,想要冲上来,却被拦了下来。
“哞!”
牛犊越来越害怕,呼喊声越来越急促,它朝着牛群极力的嘶吼着,却没有谁敢于冲出来与巨狼搏斗。
左秋趴在草丛中,露出了半个脑袋,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能够看的出来,巨狼是在故意将牛犊往他这边赶,除了这个方向,只要牛犊想要往其他的方向逃跑,巨狼都会抢先两步,挡住了它的方向。
巨狼并没有跟牛犊比拼速度,只需在前方,提前堵住它的前路就可,虽然慢步看不出来,但是一旦跑起来,它的伤腿就会暴露了出来,到那时,牛群就不会再害怕它,虽然不至于死,但是一定会被逼远离。
不管巨狼的意图是不是如此,左秋都打算抓住这次机会,再次跃起,身子后仰成半弯弓形,朝着牛犊投了过去。
古枪直中牛犊的头颅,从头颅下穿透了地面,远处的牛群怪叫着,过了一会,就再也看不见了。
左秋往前走着,巨狼往后退着,退到一定的位置,巨狼定足,盯着左秋,左秋想了想,拔出了枪,将牛犊分成了两半,带走了其中的一部分,并退的远远的。
直到左秋走远,巨狼从走了上来,低头吞食着,将自己弄的满嘴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