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佰浪如约来到演药阁。梦如尘、梦青竹、游心露、枯风、枯叶、战锋、黄缥缈、舒凌幽、勤雅柔,也纷纷到来。
奇问天身后跟着一群药师堂的药师,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战锋身后跟着一群武师堂的武师,一个个耀武扬威,与药师遥遥相对。
在擂台中央,有四位堂主,隐堂堂主仇曜月、药师堂堂主夜无痕、武师堂堂主战冷煦、文师堂堂主奇逍遥。在擂台两边,各有一个三尺高青铜药鼎和一堆木炭。
药师堂堂主夜无痕从座位上起身,面向台下众人。
“肃静,今日炼药比试,药师堂奇问天对战武师堂佰浪。比试炼药复伤丹,每人三份药材,品质高者胜。若奇问天胜出,需佰浪跪拜一刻钟,甘愿为奴。若佰浪胜出,获得奇问天一棵十年份蛰雾草。两位上台,开始比试。”
炼药有三个步骤:聚火温鼎,炼药化液,药诀成丹。
佰浪引燃木炭,慢慢等待起来。自从来到勤辰上国,这是佰浪第一次用凡人手段炼药,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幸好佰浪还有神识,细节之处倒是容易把握。
一刻钟后,佰浪开始投放药材,适时添加木炭。开始时,药材融化为液体的速度比较慢,足足花费了一个小时。等到药材全部化为药液,佰浪打出上次炼制血丹的手法,加大添加木炭。药诀引导之下,高温加持,一刻钟后,凝液成丹。
“开鼎了。”
“奇问天成丹了。”
“可惜了,只是中丹。”
“佰浪那是什么药诀?”
“这能成丹吗?”
“佰浪竟也成丹了,只是灰溜溜的,形状还有点怪。”
“什么药丹,不入凡品,肯定是废丹。”
“佰浪是傻子吗?武师也来挑战药师炼药,自不量力。”
“我看是废物还差不多。”
佰浪对于众人的嘲讽,不屑一顾。刚刚炼制的药丹,佰浪用神识查看了一番。灰丹表面之下有着勃勃生机,按药丹等级来看,已超出上丹无疑。
在一个小时之后,对于第二份炼药,佰浪打出几道平时炼丹使用的法诀。不料,青铜药鼎中传出爆丹声,冒出一阵阵黑烟。
“你们看,爆丹了。”
“难怪爆丹呢?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药诀。”
“你傻啊,什么药诀,爆丹药诀吗?”
“奥,奇问天又成丹了。”
“竟是上丹。”
对于第二次炼药的失败,佰浪这才明白,炼丹法诀不能用于炼药。奇问天刚刚使用的药诀,佰浪已经用神识记下。佰浪开始第三次炼药,打算使用此药诀。又过了一个小时,药诀打出,药丹将成。
“大家快看,佰浪竟模仿奇问天的药诀。”
“怎么可能?佰浪成丹了。”
“啊,是上丹。”
“有没有搞错,这也太假了。”
“一定是幻觉。”
“奇问天也成丹了,还是上丹。”
“废物终究是废物,一粒上丹有毛用,还不是输了。”
仇曜月、夜无痕、战冷煦、奇逍遥四位堂主,分别辨别奇问天的三粒药丹与佰浪的两粒药丹。一刻钟后,夜无痕起身宣布结果。
“经我们四位的裁定,奇问天的炼药为两粒上丹与一粒中丹,而佰浪的炼药为一粒上丹与一粒废丹。比试结果,判定奇问天胜出。二位可有异议。”
“我有异议,我那粒药丹,是废丹吗?四位堂主,我听闻圣丹色泽内敛,朴拙无华,与废丹相似。唯有破丹或试丹,才能确认其品质。只是破丹,会造成药丹受损,药效急速流失,此法实为不智。我建议进行试丹,而隐堂堂主仇曜月德高望重,是最佳人选。”
仇曜月起身,轻轻一挥,灰丹落于掌心,再落入口中。仇曜月服下药丹,一声咳嗽传出,一口鲜血喷出,顿时脸色煞白起来。
“仇堂主,你没事吧!”
“竟然吐血了,难道是毒丹。”
仇曜月将口角鲜血擦净,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几句令全场震惊的话。
“静一静,此丹不是圣丹,更不是毒丹。我曾目睹过圣丹药效,此复伤丹药效不及圣丹,却远远超出上丹,说是半圣丹也不为过。老夫在多年前受重创,此丹助我修复了大半,而刚刚喷出的鲜血只是淤血而已。”
“既然仇堂主确认药丹为半圣丹,那么本堂主更正比试结果,佰浪获胜。”
“奇问天竟然输了?”
“勤辰上国不是只有九位圣药师吗?”
“半圣丹又是什么?”
……
蛰雾草既已到手,蛰血丹也该着手炼制。佰浪待在演药阁中七天,炼制成一粒半圣丹,送于枯叶。之后的半年,佰浪在星卜苑、药书苑、器书苑、武书阁、文书阁、军书阁、商书阁之间,不断用神识浏览群书。
这半年,佰浪想了很多,神识、炼体都已经恢复到了筑基中期程度,灵力却不易恢复。
勤辰上国灵气极其稀少,佰浪单纯依靠灵气恢复,却是不现实。灵石、灵丹皆无,虽邪眸空间中还有些灵草,但在此时此地,佰浪却无法炼制成灵丹。若食用灵草,效果不佳,实为浪费。至于百年钟乳液,如果使用过多,不知双色池会不会出问题,也不敢轻易尝试。
……
“咚咚咚。”
十二声巨响传出,归辰学堂发出最高召集令,一千零三名学员,四百名杂役,七十二名执事,三十六名授师,八名堂主,聚集在心宿陨石广场。
隐堂堂主仇曜月,两年前还是一个病老头,现在脸色红润,神情严肃。
“归辰学堂两年的学习即将结束,你们也将离去。在这之前,将开启隐堂。药师堂的梦如尘、奇问天,器师堂的游心露、黄缥缈,星卜堂的舒凌幽、勤雅柔、枯叶,武师堂的战锋、佰浪,你们九人出列,等待在一旁。现在开启隐堂。”
隐堂堂主仇曜月、星卜堂堂主舒心狐、药师堂堂主夜无痕、器师堂堂主胡炼渊、武师堂堂主战冷煦、文师堂堂主奇逍遥、军师堂堂主宁满山、商师堂堂主杜云山,八位堂主都是圣品武师。他们围绕隐堂苑八方,每人手中一颗卜星石。各自打出一套手势,一口鲜血喷入卜星石之上。八颗卜星石升入上空,合为一颗完整低级灵石。八位堂主再次向低级灵石喷出一口鲜血,低级灵石瞬间破裂,万道光芒闪现。光芒散尽,一道身影出现在隐堂苑上空,其身下是一件傀儡法舟。
八位堂主下跪参拜,其他人随之参拜。
“恭迎仙使。”
“恭迎仙使。”
仙使轻轻挥手,八位堂主每人手中出现一粒灵丹和一颗卜星石。仙使再一挥手,一股吸力传出,佰浪等九人已入傀儡法舟之中。法舟穿过归辰学堂,消失在辰蛰迷林。
八位堂与众人高喊:“恭送仙使。”
仙使身着黑色斗袍,佰浪的神识阻挡在外。傀儡法舟的中枢镶嵌着八颗低级灵石,刚刚的吸力是仙使驱动法舟所为,佰浪估计这位仙使修为也就是练气后期。
半年后,一座仙城出现在眼前。二十年前,佰浪还是练气十层的修为,离开此地。归云城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一幕幕的过去往事不断浮现。
一声长嚎,千般情怀,有几分柔情,有多少峥嵘。修仙问道,风雨无阻,十载轮回昙花现,二十飘摇终归根。归云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