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子贡不动声色的瞥一眼要出宫门步辇,眼底闪过一抹讥诮。
出了宫门,无双坐在步辇上一声不发,敛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四个小厮大抵就是那个轩辕子贡的人,听了他的吩咐,这一路果然走的很慢。
华丽的步辇慢悠悠的在大街上走过,一时间吸引了不少百姓的注意,不少人都想一窥座上是谁。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他的名字,本来安安分分的大街立刻就闹腾了起来。
“呦,这不是宰相大人吗?”
“就那个从青楼出来的男的?”
“是啊,从青楼出来的下贱货,竟然还有脸来这炫富,当官的了不起啊。”
碎嘴的都藏在人堆里,围观的百姓太多,你压根找不出是谁说的诋毁话,而被骂的男人一直安静的盘坐着,风光霁月般的面容没有因为那些流言激起一丝水花。
他仿佛压根不在意别人说了什么,也没有苛责抬轿的小厮越来越慢的步伐。
当这个富贵的步辇经过白九身边的时候,她看着布料的眼下意识拐了个弯,余光一瞥只见珠帘之内的面容那样熟悉,又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人。
初见不曾觉得他有什么特别,但是此刻,竟然觉得这人该死的好看。
慵懒的眼眸无波无澜,微抿着薄唇,脸更在阳光的照应下白的耀眼而不真实,清冽如竹的气质,超凡而脱俗,是真的宛若谪仙般的男子。
他目光清冷而无神地低看前方,白衣翩翩不染纤尘,白九看着这样的人,心里突然就漏跳了一拍。
老王妃显然发现了她的异样,顺着女儿的视线看去,却只赶得上看人家的一个侧脸,不过就算是侧脸,也能窥见人家的绝世之姿。
“哟,动心啦,要不要为娘帮你去打探打探是哪位公子?”
白九才要晕开胭脂色的脸在自己老娘不要脸的谈话里又黑了下来,娘亲你这么开放真的好吗??你女儿我就这么嫁不出去吗!
害~糟心,他仿佛已经窥见往后被父王和母上联合催婚的日子了。
“阿芳啊,那位公子是谁啊。”
“哦,我看看……好像就是我先前和你说的那位右相吧。啧啧啧,你看看,我没骗你吧,他呀在外风评真的不好,呦,还有人要丢鸡蛋呐,不过这也太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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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上只听得嘭的一声,华丽的步辇砸在了地上。
白九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站在步辇面前,两只手各抓着两个鸡蛋。
她和无双的眸子对上,从对方的眸子里她隐约能读到一丝不解,然后所有的情绪又回归了沉寂。
这时还有人不死心的朝无双丢菜叶,众人从刚才的事故中回神,又开始骂骂咧咧。
“你也配坐黄金步辇?”
“贱人就要有贱人的样子,我看你还是尽早向圣上谢职吧,大秦不需要以为从青楼出来的宰相!”
“滚回你的宦馆去,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你若是重操旧业,哥几个说不定还回去捧场!哈哈哈哈”
“滚吧,离开京城,你的存在就是为京城蒙羞!”
“连抬轿的小厮都跑了,果然老鼠就是老鼠!”
谩骂一句比一句难听,白九不知道身为当事人的他是怎么做到现下依旧波澜不惊。
她只知道他忍的了,自己忍不了。
她转身,两手张开挡在他的面前,手里的鸡蛋,一砸一个准,方才骂人最厉害的几位,脑袋上都挂了彩!
“都逼逼叨叨什么!辱骂朝廷命官可是死罪,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些混蛋不要命的,小爷我心情好,送你个株连九族不用谢!”
这般护犊子的口吻还真就把人给唬住了,不过也就一刻的事,又有人不怕死的问:“你谁啊!”
白九痞痞的勾起唇角,气沉丹田,声音洪亮:“吾乃是安秦王府三公子!我看看有谁敢再砸一件东西,敢再骂一句!”
“无知之徒,聚众闹事,你们是想造反吗?”
造反的帽子一扣,吃瓜的就不敢再吭声了,但是依然有人不怕死一样的继续和她呛。
白九目光一凛,看向那几个人,不出所料,那几个肯定就是被人收买故意来这闹得。
她当机立断,身手矫捷,一个飞身就来到那些挑事者面前,两手成爪向前一抓。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这人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一个不放被就被白九硬拽出来,摔在步辇前。
“说,是谁挑拨你们来这里闹事的!”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竟然敢唆使民众闹事,拿百姓当傻子耍吗?”
这一通话很有技巧,她深知寡不敌众,把由头跟那帮愚民掰扯明白,纯属跟风的就会明白自己被人当抢使了。
没人喜欢被别人利用,也不愿自己无端招祸,如此一来,有点脑子的都会自己退去。
不过被抓出来的几人硬是不说话,还哭哭唧唧骂白九仗势欺人。
白九才不会被他们三言两句就唬住,当即一脚一个踹得狠狠的。不多时,大理寺的护卫队就跑过来调查什么事。
但是白九的眼神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出现而有半分缓和,这么晚才来,这大理寺都变成吃白饭的吗?想来策划这一切的人有点本事,竟然能把大理寺都给买通了。
果然,那几个小混混见大理寺的官兵都来了,非但不害怕,还哭着喊冤。
“大人救命啊,这个公子他要草菅人命啊!”
“我们都是良民啊,大人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赶来的一位官员显然是认识白九的,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狠下心:“三公子,烦请您配合我们,这当街打人……”
“呵,谁说我当街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