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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洞房花烛夜

朱厚照下令三个月内追缴国库欠款,一时间内在整个朝廷上下炸开了锅。

早朝退了之后,三位顾命大臣没有即刻离去,而是留下来跟朱厚照谈了谈,无非就是说几十年的账目,想三个月之内追缴回来,操之过急,会引起朝内动荡,所以劝皇上放宽期限,最终经过讨价还价,定了三年期限。那些跟国库借钱的王公大臣,听说延期了三年,好歹都长舒了一口气。

这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朱厚照的大婚,即将举办,所以还要安抚人心,保持局势稳定。

朱厚照明白,现如今的国库,比如太仓银库,常盈库、节慎库、光禄寺银库等等,都要负责国家财政所需,唯独内库,可以当做自己的小金库,自己可以自由支配。所以,现在要查清楚内库还有多少银子。

朱厚照使了个主意,先让司礼监太监王岳去核查了数目,又让刘瑾去查了一遍,二人回报的数目,竟然相差了一百多万两,刘瑾少报了,朱厚照装着不知道,但心里已有了分寸。

礼部缺钱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但拖着也不是办法,朱厚照只得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拨付了银两,“看来自己的事情,还得花自己的钱啊。”朱厚照心想。

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个道理,古往今来都是通用的。朱厚照明白,内库的银子,花一点少一点,往后的事情还多着呢,没钱难倒英雄汉,皇帝也不例外。这更加坚定了朱厚照赚钱、捞钱的决心。

农历八月八日,朱厚照迎取雪儿的日子终于到了。对朱厚照来说,这一天也是颇为期待的。虽说自己贵为一国之君,可以说天底下任意女子想娶就娶,但是能娶到自己钟意的女子,却并不容易。

本来,按照皇家祖制,朱厚照除了娶正妻之外,也就是迎取皇后之外,还可以同时纳妃子。但朱厚照考虑自己和雪儿偶然相逢,可谓“有缘千里来相会”,这桩婚姻,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他很看重,再加是也是真心喜欢雪儿,所以朱厚照在他大婚的当天,没有纳妃。

对于这一点,作为朱厚照的生母,太后也很欣慰。因为,朱厚照的父亲弘治皇帝,一生也只娶了她一个妻子,她是弘治皇帝唯一的皇后,是朱厚照唯一的皇太后。

这一天,从头半夜开始,整个皇宫就开始忙碌起来。天还未亮时,宫人已经在坤宁宫把御座、制案、节案、卤薄(皇帝结婚时候的仪仗队册子),彩舆(婚轿)设置妥当,礼部官员也已把各地方官员各使节送来的礼物摆放在皇帝的举行婚礼的大殿台阶上面。

朱厚照也起的特别早,毕竟是自己大婚,心情还是很激动的。天刚蒙蒙亮,根据礼官的安排,在下人的服侍下,朱厚照穿戴好冕服,接受了文武百官穿戴朝服前来行礼。

行礼毕,迎亲队伍就要去中军都督府迎娶“皇后”。传制官对迎亲正副大声喊道:兹选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夏儒之女夏雪儿为皇后,命卿等持节行纳采问名礼!

迎亲正副使向朱厚照四次叩拜,随后拿上制案、节案等走出大殿,彩礼紧随其后。到了奉天门,礼官把制案和节案放到迎娶皇后的彩舆中,然后褪去朝服,乘马而行,带着仪仗队从大明门出发,直奔中军都督府而去。

皇帝大婚的昭告已经颁布天下,所以这一天,京城外看热闹的百姓,把道路围得水泄不通。耽误了仪仗队出行可不行,朝廷官兵负责维持出行秩序,顷刻之间便将道路疏通。

迎亲队伍到了夏府,早已等候在外的夏儒一家老小,跪拜接旨。

迎亲正使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义……”

夏儒再拜接旨,一番交接,雪儿乘上彩舆,随迎亲仪仗队回宫,接下来就要行奉迎大礼了。

仪仗队到达奉天门,女官将九龙四凤冠佩戴在雪儿头上,换上皇后服饰,又在女官指引下,来到香案前拜四次,然后,宣册官宣读加封诏命,此时的雪儿,只差一步,就要成为皇后了。

宣读完加封诏命后,仪仗队最后要返回到坤宁宫,在这里,朱厚照和雪儿跪拜天地,行大礼,俗话说的就是夫妻对拜,完了这一步,雪儿正式成为朱厚照的妻子,成为皇后!

夫妻对拜之后,朱厚照感觉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天,对朱厚照来说,他不是皇帝,因为一切事情,他都要听从礼官的。礼官让他往东,他不能往西。

哎,好吧,今天你说了算。只要别婚闹就行。(量你们也不敢!)

这一系列的礼仪,看上去简单,实际上是劳神劳心,结过婚的朋友,你懂的。

本以为程序都走完了,该是晚上洞房花烛了吧,没呢,还有任务。

册封礼仪都结束后,朱厚照换上衮冕,雪儿换上礼服,然后一起到奉先殿拜谒皇帝家庙,拜谒完毕之后,才能回宫。

回来之后,还有一次比较重要的礼节,不过这个还是比较有趣的,那就是喝交杯酒。

朱厚照和雪儿东西而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都有话向对方诉说。但是,此时还不是柔情蜜意的时候,还是要听礼官的安排。

执事官举馔案进献,女官分别用四个金爵酒杯,为朱厚照和雪儿酌酒,四杯酒都必须要喝完,才能吃馔案上的菜。然后再喝一次酒,上主食,等到主食吃罢,还要由女官将两个金爵倒满。

这一次,朱厚照和雪儿要一起喝,这就是交杯酒,喝完这杯酒,礼仪才算结束。

当然了,喝完这杯酒,朱厚照和雪儿,也都快晕了。

女官服侍着雪儿,先进了寝宫。头顶大红喜帕,等待朱厚照的到来。

朱厚照有些微醉,他这才想起来,当太子时,时间自由,没人管教,偶尔会饮酒。自从当了皇上,忙于各种事务,这一年来竟然滴酒未沾。

“我真佩服我自己,”朱厚照在心里夸着自己。礼官带着他,也要回寝宫了。

到了寝宫门后,礼官终于止步了。

各位礼官,朕和皇后要入洞房了,这下你们不要再瞎指挥了吧。

朱厚照有些得意,也有些激动,终于到了自己和雪儿单独相处的时刻,洞房花烛夜,三分醉意七分醒,人生如此美妙……

站在自己的新婚妻子面前,在将要揭去喜帕的那一刻,朱厚照有些迟疑了。他突然想到,这一切来的那么快,仿佛像做梦一样。

我朱厚照,不,我马如龙,穿越到朱厚照身上,我成了皇上,现在有了皇后。但如果不是穿越,我还是个学生,怎么会拥有这一切?

或许也是酒精的作用,总之,朱厚照有些胡思乱想起来。他还是停留在雪儿跟前,没有动手。

雪儿刚才明明听到皇上向自己走近的声音,突然之间一切都静止了,本来雪儿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是似醉非醉,有些紧张,也有些胆怯,不知道这一晚该如何度过。

但现在皇上没了动静,到底是什么情况,皇上怎么了?这下雪儿的意识更清醒了,但也更紧张了。

这是比较微妙的时刻,朱厚照也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迟疑不动。我是皇帝啊?这个时候,我怎么能怂?

镇静,镇静!

朱厚照干咳一声,终于再次迈步上前,并喊了一声“雪儿”。

雪儿紧张的情绪也缓了下来,轻声应了一声“皇上。”

朱厚照掀起雪儿头上的喜帕,微弱的灯光下,雪儿脸颊绯红,害羞地低下了头。

“雪儿,”朱厚照又叫了一声。

雪儿微微抬起头,又回道:“皇上……”

“呃,你要不要蝴蝶,我给你抓蝴蝶。”朱厚照说道。

“什么?我没听错吧。”雪儿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你是不是醉了,大晚上的哪有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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