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半分疼痛,李濡沫睁开眼,只看见纯狐姬举在半空中的手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地钳住,动弹不得。她转头,正对上林子衿愤怒的目光,他猛的一用力,纯狐姬就被摔在了地上。
林子衿完全不理会,只一把将李濡沫扛在自己肩上扬长而去。过了第一个拐角,李濡沫才挣扎道:“好了,差不多得了,快放我下来。”
林子衿一巴掌就打在她屁股上,痛得她大叫起来,道:“你干什么?你疯了!”
“我疯了?”林子衿不顾她的痛呼,手上还是一点儿都没留情,从来没挨过打的李濡沫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林子衿把他从肩上放下来,李濡沫一巴掌糊在他脸上,然后哇哇大哭。林子衿碰了一下有些肿起的脸颊,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
这丫头,下手真狠。
“别哭了,”林子衿声音软了几分,李濡沫却哭的更厉害了,怎么停都停不下来。
“别哭了!”林子衿冷下脸喝道,这下李濡沫反而停了,打着哭嗝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林子衿也是无语了,他捏了捏额角,道:“非要这样才肯停吗?”
“你打我,还凶我,我再也不理你了!”李濡沫别过头去,和刚才在纯狐姬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俨然是两个人。
林子衿冷冷地将她的头掰正,道:“看着我,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要傻站在那儿?”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李濡沫的目光变得躲闪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怕林子衿。
“我告诉你李濡沫,”林子衿的声音第一次这么冰冷,“你可以伤害别人,但我绝对不允许你伤害你自己!”
李濡沫一愣,她没想到林子衿是因为这个而生气的,一时语塞,只能傻傻的看着他。
“你这么不爱惜自己,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林子衿眼眶红了,“挨打很好玩儿吗?”
“我……”李濡沫慌了,忙伸手去抹林子衿眼角溢出的泪,仿佛这样,它们就不存在了一般,“你别哭啊,我错了好不好?”
林子衿抱着她,声音完全软了下来:“答应我,以后不要伤害你自己了,好吗?”
“嗯,”李濡沫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般。
“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我不该打你的,”林子衿轻抚着她弄乱的发丝道。
李濡沫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打了他一巴掌,忙伸手去摸他的脸,道:“都肿了,疼吗?”
“不疼,”林子衿笑道,“就当是让你解气了。”
李濡沫佯怒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打了我那么多下,疼死了,我才打了你一下你就想还清了?想得美。”
“那要不你打回来?”林子衿笑容仍是不减。
李濡沫拉着他朝自己院子里走,道:“我才不要,我要你欠着,欠一辈子。”
“得嘞,”林子衿学着戏本子里油腔滑调道,“阿沫官人要将奴家带到哪儿去啊?奴家可是卖艺不卖身呢。”
李濡沫不理他,将他一路扯到她床上坐着,吩咐白岚去取了冰块,才坐到他身边。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林子衿开口想拒绝,“我以前经常受伤的,过两天就好了。”
“不行,”李濡沫毫不犹豫的反对道。
林子衿索性不反抗了,由着李濡沫拿着白岚送来的冰块在他脸上敷着,直到冰块都化了一大半才罢手,这时候林子衿已经半边衣服都湿了,李濡沫的手也冻得通红。
“看你的手都成什么样了?”林子衿责怪道,他握着李濡沫的手,揣进自己怀里,因为鲛龙属水,体质寒凉,只有靠近心脏的胸口是温热的。
李濡沫脸上一红,就想把手缩回来,却被林子衿一把按住,他道:“不想着凉就别动。”
白岚站在一旁偷笑着看着他们,心中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将军,您泉下有知,终于可以放心了。
“其实,我觉得吧,咱们可以支个暖炉……”李濡沫出声提醒道。
林子衿松开手,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家阿沫竟然觉得她夫君的怀抱还不如一只暖炉舒服,为夫真是太伤心了。”
“我没有!”李濡沫下意识地反驳,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林子衿的坏笑中醒悟过来,“好啊你,谁是我夫君了?你也太不要脸了!”
林子衿却嗯了一声,道:“那你便是不要脸的妻子喽?”
“我……你……你这人……”李濡沫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他。
“好了,不逗你了,”林子衿理了理她的头发,道,“太乱了,女孩子要活的精致些,我给你梳头吧。”
“你还会梳头?”李濡沫惊讶地看着他。
“会一点儿吧,”林子衿站起身,拿起梳妆台上的雕花木梳熟练地将李濡沫浓密的青丝一点点梳顺,却惊讶地发现她乌黑的发间有几缕刺眼的银发。
“阿沫,你知道你的头发有什么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