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林子衿一呆。
“怎么,你不愿意啊?”李濡沫小嘴一撅,威胁似的扫了一眼腿边的大狗,“小雪……”
名叫小雪的大狗心领神会的朝着林子衿一阵狂吠,吓得他一个激灵,忙道:“我错了,我做,但是不好吃就不能怪我了。”
“这才对嘛,”李濡沫满意地点了点头,“膳房就在前面不远处,我在房间里等你,去吧,刚才根本没吃饱,饿死我了,小雪,我们就等着开饭吧!”
林子衿看着这一人一犬离开的身影不禁嘴角微抽,这姑娘怎么想的,小雪?哪儿小了?他摇了摇头,认命的朝着膳房走去。
半个时辰后,李濡沫坐在房中哀怨的看着迟迟没有被打开的门,肚子叫得正欢,终于,林子衿端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他刚放下饭盒李濡沫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看着里面一盘盘诱人的菜肴不禁惊呼出声:“这是你做的?”
林子衿点头,李濡沫将菜端出来就开始大快朵颐了,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林子衿还没看清她的动作,盘子里就不剩下什么了。
“好吃吗?”林子衿看她吃的这么欢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行吧,”李濡沫满意的放下筷子,“要不……明天继续?”
“告辞,”林子衿吓出一身冷汗,逃也似的离开了。
李濡沫看着满桌的狼藉不禁失笑,道:“以后和他一起应该不会孤单吧。”
林子衿此时也已回到了房间,他坐在书桌前,心中却不时想起李濡沫那张娇俏的容颜和她那银铃般的声音,念及此,脸上的两朵红云就迟迟难以消散。林子衿铺开一张洁白的宣纸,情不自禁地画下了李濡沫在花树下舞剑的绝代风华。
笔墨交汇,在那平淡的白纸上描出了少女无比醉人的身姿,林子衿的画功极好,画下的女子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林子衿放下笔,轻叹一声便进屋休息了。
第二日,李濡沫还睡眼朦胧的躺在床上,就被门外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她不耐烦地坐起身,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道:“谁啊?大清早的……”话还未说完,李濡沫就打开了门,只是她一见门外之人,就吓得清醒了过来。
“师……师父,”李濡沫磕巴道,“师父这么早找沫儿何事啊?”
“早?”大司命清冷的声音吓得李濡沫在这艳阳高照的日子里都打了个寒颤,“现在都到吃午膳的时辰了。”
“是吗?”李濡沫干笑两声。
“还是吗?”大司命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还不快去梳洗一番与为师去用午膳。”
“是,”李濡沫赶忙答应了一声,匆匆回房洗漱去了。
大司命替她关上房门,站在门外等候。足足过了快半个时辰李濡沫才从房间里出来,一身素衣,一头青丝随意的绑在脑后,倒也显得清丽脱俗。
“怎的还是这么磨蹭?”大司命看了一眼她这素净的打扮也不再多说什么,牵着她的手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李濡沫和大司命对坐着,桌上都是些清淡的菜肴,李濡沫撇了撇嘴,看上去兴致缺缺的样子。
“别想了,”大司命给她盛了一碗饭,“你没用早膳,午膳自然要吃的清淡些,否则肚子疼可别怪为师没提醒你。”
“哦,”心思被拆穿,李濡沫悻悻地低头开始吃饭。
“师父……”李濡沫刚想说什么就被大司命给打断了:“食不言。”
李濡沫只得继续吃饭,她好不容易将这顿沉默的午餐吃完,却没想到正题才刚刚开始。
大司命命人撤去了碗筷,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现在是不是该算算账了?”
“什么账啊?”李濡沫心中警种大作。
“沫儿这是想赖账了?”大司命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茶杯,双眼危险的眯起。
“师父,我错了,”李濡沫老老实实地走到他身旁跪下。
“哦?为师记性不太好,”大司命依旧没有看她,“不知沫儿错在何处啊?”
“沫儿上次不该和师父顶嘴,还说……”李濡沫攥着自己的裙子,手心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怎么,不敢说了?”大司命的神色骤然变得冰冷,“要不本座来替你说吧,李濡沫,你不是说你没有本座这个师父,那你现在在干嘛?”说到最后,大司命的声音猛的提高,吓得李濡沫一个哆嗦,险些没跪稳。
“这顿饭之后,你就走吧,本座权当没你这个徒弟,”大司命起身就要朝内室走去,李濡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师父,别不要我……”李濡沫哽咽道,“我已经没有母后了,我不能再没有您了,求求您,您罚我吧,求您……别走,好不好?”
大司命沉默了片刻,他转过身看着她:“你当真知错?”
“是,”李濡沫忙点头道。
“去外头跪着,”大司命将袖子抽回来道,“犯了错的小孩是要接受惩罚的。”
“是,”李濡沫面上一喜,“多谢师父。”
大司命看着那毫不犹豫跪在外面的身影,不禁还是有些心软了,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关上门,他坐回大门正对的桌案上处理公文。
李濡沫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再惹恼了师父,她心中暗骂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明明知道师父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自己目无尊长却偏偏要往剑尖儿上撞,撞了之后又不敢认,现在一起来算总账,师父不罚她才是怪事,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再怎么懊悔也无用了。
一个时辰后,她只觉得全身都要脱水了,在阳光的蒸烤下整个人都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从小到大,大司命一直很宠她,虽然笑容很少,但从来没有重罚过她,现如今反倒使李濡沫这略显娇弱的身体受得折磨更甚。
突然,从她的身后传来一个诧异的声音:“姑娘,你……”
“林子衿?”李濡沫回过头,看见来者正是林子衿。
“我去你院中找你,白岚告诉我你来了这儿,”林子衿走到她身边就想将她扶起来,“先起来。”
“谢谢,但我不能起来,”李濡沫摇头,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拂落,“我做错了事,理应受罚。”
“那我陪你,”林子衿说着,一撩长袍在李濡沫身边跪了下来。